第28章 “安灵1号”

下午一点半，何舟山和梁小馨来到了研究院。他让梁小馨去实验室，准备好发给EC的海量信息数据包，他去找韩院长。

韩院长在办公室等他，一见就问：“你电话上说的，是不是还打了埋伏？”

何舟山却反问他：“不是说把研究人员集中到院里加班吗？怎么楼里一个人也没有？”

韩院长叹口气：“你那个访谈上说的话，老百姓相信，咱院的人可都是搞专业的，人家都会反向思维。还加班，不是去寻欢作乐，就是吓出毛病进了医院。你给我个明白话吧。”

何舟山看看他，然后答非所问：“你再给我48小时。我一定能拿出最准确、最科学的结论。”

院长紧盯着何舟山：“你确定？你那个戴维说的是十天，十天以后。”

何舟山叹口气：“老韩，咱们的‘夏安’顶级超算，比他们最好的‘超算’快五十倍以上。不过，48小时很快，你再等等，好不好？”

老韩点点头，问何舟山：“你现在需要什么？”

“我要启用紫旭山的备用设备。需要一台高能电机，八箱B5燃料棒。马上就要!”

整个研究院，只有韩院长一个人知道紫旭山那个废弃天文台里面的秘密。所以他也猜出了何舟山的用意，他摇摇头：“按你说的，它只是个聚合能量形成的空洞天体，它怎么会有智慧？退一万步说，这时空距离怎么解决？信息反馈的速度都赶不上它移动的速度！”

何舟山冷笑：“院长大人，你提的问题，初中生都能提出来。我再重复一遍：宇宙的不可知，是人类永恒的真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可能存在的宇宙文明，或者外宇宙文明应该能做到。我们认为发出去的信息因为时空间隔谁也收不到，可对更高级的宇宙文明来说，那只是小菜一碟。我还得说的简单点吗？那你听好了：病毒看不见人类，不等于人类看不见病毒！我们是病毒，EC是人类！”

韩院长也冷笑：“你也只能这样说，说了等于没说。”

何舟山笑的比他还冷：“我也只能试一试，我又不是万能的上帝！”

韩院长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算了吧，老何。说实话，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不过我也算问心无愧，起码到昨天为止，咱院的工作还在正常运行。你看看外网，好些小国都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到这地步，咱也别再忙活，听天由命吧！”

何舟山急了：“这时候了你还废什么话，你赶紧的给我办正事，办完了你爱干嘛干嘛去。”

韩院长一边摇头一边拿起电话，说：“电机马上给你。但是燃料棒我没办法，除了你以前申领的，其余军方都收回去了，说放在咱这儿不安全。”

“那你赶紧发公函给我要回来。快点，全都要回来。”

“老何你糊涂啊，项目已经终止，你怎么要？申请理由是什么？别忘了，现在的项目是个绝密，除了我没人知道，老何！”

“你就说是当前的天文探测急需要用，你不会编点理由嘛，难道还要我教你？”

老韩火了，一拍桌子：“我他妈的什么不懂!时间，时间根本来不及。好，我们说有急用，我们可以跟他们要，但是这类物资上级有明文规定，院里要提出项目书先申报，报到上面去，上面还要组识专家来审核项目，然后进行安全论证，然后开会研究，然后……”

“够了！”何舟山怒吼起来“再然后咱们已经全部完蛋了！还‘然后’个屁！”

何舟山吼完便有点后悔。他刚才说了需要48小时拿出结论，这会又说“再然后”就全部完蛋，这岂不是表明导致地球末日的天灾就在一两天之内，然后，一切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何舟山这句话彻底摧毁了韩院长残留的一点点意志。他的脸上一阵煞白，张着嘴半天没合上，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何舟山转身就走，韩院长叫住他，哆哆嗦嗦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小药瓶，放在桌上，推向何舟山，极力做出镇静的样子说：“老兄，相交一场，别无相赠。这个你拿去吧。”

何舟山拿起小瓶看了看，上面没有商标，只贴着印有一串字母的小纸片，字母下方有“药理研究所”五个汉字。

“这叫‘安灵1号’，是神经抑制药物的最新研究成果。特点是入口即化，口感极佳。还有，它作用很快，服用四片以上，只要一分钟便能达到终极目的。不光没有任何痛苦，而且还会伴随一种飘飘然的快感。这属于特级控制类药物，是为将来实行‘安乐死’专门研制的。我也是才搞到，只搞了两瓶，每瓶二十片。”

何舟山瞪着韩院长，狠狠地说了一句：“我让你等48小时，怎么就等不了呢！”

“我知道，我又不傻。问题是，我不想等了，多一天我也不想等了，一点点都不想，真的不想。”

何舟山咬咬牙，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转回来抓起药瓶揣进了兜里。

看到何舟山摔上房门走了，韩院长拿着话筒拨电话。他先安排了电机，然后又按下一串号码：“是夏州大酒店吗？你们那儿的**套间还有没有？哦，我是天体物理研究院的韩院长，请你帮我订个房间，最好的房间。对，就是现在，我，随后就过去。”

韩院长从抽屉里拿出另一瓶“安灵1号”，然后穿上外衣，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熟悉的办公室，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