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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泪洒处女地(三)小说:同学会记事 作者:重庆作家 更新时间:2024/11/14 13:54:24 好玉哽噎着无法继续说下去,她当年不可思议的往事使同学们感到既惊恐又老泪纵横。 短暂的沉默过去之后,乱纷纷的问话涌向好玉,当然,全都是实话实说,大家庭兄弟姊妹似的毫无顾忌。 马真顾盼左右,明白该轮到他上前解围了。 “你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了吗…”马真上前握住她的手嗫嗫嚅嚅地问。但他猛然醒悟这句话问得也真不是时候...... 深明大义的郝好玉没有回答,她的眼光使人困惑。 她泪光闪烁地举起了酒杯,面向大家慷慨而又意味深长地说:“悼念我的丈夫,为了他无私地把遗体献给我们的祖国,为了他对人类科学的贡献,干杯!” 马真一愣怔,咕嘟地把酒喝下去,这杯酒呛得他直咳嗽。 照说故事应该继续下去,下一个轮到马真了。他马上想到要先给好玉念一首诗——他几乎默颂过千百遍的一个知青作家的散文诗:
她…
处女崖很远, 记忆也很远。 ——跃不过二十五年时间差的沟壑。 何处寻找旧时的年华? 问茫茫山柏 扔在记忆外的那个扎羊角辫,使我心跳的倔强小姑娘呢? 记忆里仅留下青春的叠影… 攀崖摘一朵棕黄、棕黄的野**,抿一口过去的滋味 ——竟涩得咂舌,才懊悔翻出过去的故事。 她不是早沉淀在生命的日记里吗? 她上面不是又长出一片新绿…… 可是,这样的场合谁还会有心情听诗或故事?看看同学们的眼睛就明白了。果然,大家纷纷离坐;或者围住好玉,或者想踱到外面去调整、调整心情。 马真只想多陪陪好玉。他搜索枯肠地寻找体己话;对于她,许多年来他一直都是既懊悔又歉疚。 ——那是刻骨铭心的初恋,他曾为当年自己的愚蠢、自私后悔得要死,一直希望能有补偿的机会。 ……那时,郝好玉在“处女岭”插队落户。马真明知好玉一直爱他,但他青春年少的一颗心总是不踏实,因为她的美丽、内秀…都是独一无二的。他担心她抵挡不住“贼”一样围着她团团转的几个富家子弟的“公平竞争”;尤其是极富“杀伤力”,初中时代曾经是全班顶尖语文才子许华胜。 他考虑了各种细节之后,挖空心思地“骗”她。比如他许诺(他设计的爱情“核武器”)说,他在重钢当厂长的幺叔满口答应过,再等二、三年单独下“硬指标”安排郝好玉到钢厂工作。到那时,他一定会用厂里的小车去接她回来。 其实他哪有什么幺叔,他那时是因为母病父殇,提前回城在钢厂翻砂车间担任合同工班长。 他时不时带了礼物和各处找来的小说,到插队的山里看她;帮她劈柴火、烧火煮饭,一同在破木桌上同看一本旧小说…… 有一次在屋后菜地里扯蒜苗、摘莴苣时,马真偶然听见田坎那边菜地里几个邻居社员的私语:“只要他一来,床铺板就弄得咯吱、咯吱响…只怕是‘怀上哪’!” “‘扯**蛋’,瞎说啥!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娃娃呢...” “不小啦!怕生米早就弄成熟饭啦!” “嗨!我说搬过来算啦,当人民公社社员结婚生子有什么不光荣!”…他一愣怔,连忙悄悄踅回小屋。他想了很多,自然也联想到了郝好玉的名誉。俗话说,众口铄金……第二天,天没亮他就闷闷不乐地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他看见她站在麦草坡上流着泪不停地朝他挥手;他几乎就要转身跑回去拥抱她,和她一起安家落户,从此就过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生活…… 但他还是咬咬牙骂自己没出息,含泪走了!他马真曾经是班里尖儿顶儿的优等生,不甘心在穷乡僻壤里湮没无闻。他想:男子汉有知识、有文化要站得高看得远,要以事业为重... 那时他很自信,一定要做了大事之后再接她回城,让她一辈子都幸福。 几年过去他什么也没有做成。 再后来马真很有些落魄感,觉得自己命中注定是失败者,彻底放弃了过去的理想抱负。而且,在他想来,象好玉这样才貌双全的美女生,自己绝无再有高攀的可能;说不定她已有了理想的归宿。 他很觉得“无地自容”,狠狠地搧自己的耳光...痛定思痛之后,马真又悄悄溜到重庆北碚温泉一个偏僻饭馆应聘。不为人知地当了“会计”兼烧火、洗菜的杂工。 不料他的高大、英俊令老板调皮任性的幺女儿一眼看中…结果当然是被解雇了事。 还是老邻居是个有心人。见他有文化,人又老实,便三番五次登门聘他当小食店会计兼管事。他一发狠把多年的烂账整理得清清楚楚;将小店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愈来愈红火。 老人开始赏识马真,后来又主动把体弱多病的女儿许配他,并附加了优惠条件(资助他上大学);马真最后妥协了。 几年之后没想到妻子病逝马真成了鳏夫。 接踵而来的是岳父去世;马真一边在学校代课,一边还要当店主打理店务…… 回忆仿佛录像一般从他脑际缓缓过去,深埋多年的爱情芽孢现在又开始在心田里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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