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斗法

那日，杨贵妃与安禄山“娘俩”在内宫欢愉一个多钟头，守候在外面的内侍忽然看见皇上进宫来，急忙大声喊道：“皇上驾到，娘娘快来接驾。”于是杨贵妃以最快的步伐出来见驾，脸颊红晕，发髻凌乱，皇上并不在意，只是看见摇篮中的“婴儿”安禄山哈哈大笑起来。为此，皇上特意赏钱十万作为洗儿费用。安禄山顿感雨露均沾，遂从摇篮里跳出来，慌忙下跪叩头谢恩。

杨贵妃喜上眉梢，便不失时机地替干儿子安禄山向皇上要一座高大的府邸，为的是安禄山常住长安，方便给“父母”尽孝。皇上听罢，乘兴下旨工部，不仅牢固，更要美观，不惜花费巨额工钱。雕梁画栋异常奢华，竣工那日，唐玄宗与杨贵妃亲送安禄山进宅，朝廷文武百官，悉数赶来道贺。这座豪宅取名亲仁坊。

安禄山进入长安后，深受皇上恩宠。这次异常举动引起了两个人的极大不满，一个是宰相杨国忠，另一个是太子李亨。

尤其是太子李亨，看到皇上如此高规格恩宠安禄山，早已出离了愤怒。一日，李亨冒着生命危险进宫面见父皇。此时，唐玄宗刚用完膳正在品茗，看到太子李亨气色不佳，便问怎么回事。李亨来到父皇面前，“吭哧”一声给父亲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说道：“父皇，孩儿进宫有要事相商，不对的地方，还望父皇宽恕。”唐玄宗连忙让太子平身惊问其故。

“打从安禄山进京，就不怀好意，骄横跋扈，目无长尊，怠慢父皇，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李亨气呼呼地说道，“看来此人，早晚要反叛朝廷，希望父皇赶紧杀掉，不留后患。”

唐玄宗不听则已，一听是为干儿子安禄山的事情，顿时，火冒三丈道：“好你个李亨，不好好待在宫中读书，反而干涉起当政来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污蔑一个忠臣。”

李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知道父皇弄不好会把自己送上二哥李瑛的死路上来，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李唐王朝的长治久安，他痛下决心，对父皇进行劝谏。

这时，杨贵妃看到这些，笑着安慰唐玄宗道：“太子还小，不懂事，皇上就不要生气了。”唐玄宗经贵妃杨玉环一顿安抚，消消气道：“看在贵妃面上，轻饶与你，快快退下，读你的书去！”

太子李亨看这阵场，遂耐下性子给父皇行礼之后，怏怏退下。

“你个臭婊子，要不是你，俺家里的事情就不会乱糟糟。日后，我迟早会算你的总账！”太子李亨在心里狠狠地大骂杨玉环道。

杨国忠受到皇上宠信的同时，没有料到，安禄山与他比起来，可谓有过之无不及之。他野心勃勃，**的位置谁也别与他争。好不容易扳倒了奸相李林甫，如今又来个安禄山与他分庭抗礼，这怎么能行？绝对不行！他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也掂量一番安禄山，觉得安禄山是一个十分不简单的一个人物。

斯时，李唐王朝的东北边陲是契丹与奚两个少数民族，因大唐在西北边疆实行的是进攻态势，东北则实行防守，对于契丹与奚这“两蕃”的不断肆扰，最让皇上不放心的是，究竟用谁坐镇指挥比较好，一时成了议论的焦点。此地区的最高前任长官张守珪卸任后，重担便落在安禄山的肩上，一来安禄山骁勇善战屡建奇功，二来，张守珪是安禄山的大恩人，且一手提拔上来的得力干将。安禄山上任以来，对京城来往钦差或官员进行贿赂，让他们回去对皇上多说好听话，以此赢得皇上与朝廷文武百官的信任。他诡计多端，不惜多次设宴诱骗契丹人，等人家喝醉后就把军将活填，再把人头割下送往京城，以此赢得皇上的欢心。因此，谁要是说安禄山不好，一旦皇上听到非常不高兴。

安禄山通过各种手段讨好皇上而获得信任。随后，安禄山官职一路攀升，从一开始的平卢节度使，到兼任范阳节度使，到了天宝十三年正月，安禄山身兼平卢节度使、范阳节度使、河东节度使、河北采访使外，皇上又任命他为左仆射，赐给他一个儿子三品官、另一个儿子四品官。同年二月，皇上又任命他的部下五百多人做将军，两千多人做中郎将。安禄山以此广拢人心扩大势力范围。起初，杨国忠想拉拢安禄山，进一步排除政见不一或不俯首者的目的终于落空，因为安禄山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安禄山认为杨国忠出身低下，是靠着裙带关系攀爬上来的，根底浅。他认为安禄山在能力与资历上，都无法相比。不屑跟他平起平坐，富贵同享。

杨国忠只好眼睁睁地看这安禄山的势力越发壮大，且受龙恩宠信日增。既然拉拢不成又无可奈何，在清除李林甫党羽之后，便屡次向皇上诋毁安禄山，说他又不臣之心，有造反迹象，他想借皇上之手拿下安禄山。皇上认为杨国忠是羡慕嫉妒恨在作祟，并不放在心上。杨国忠一计不成，又出一计。他上奏皇上让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兼任河西节度使，哥舒翰与安禄山一向不和，杨国忠提携哥舒翰是利用二人之间的矛盾，以增强哥舒翰的实力，以便能一齐对付安禄山。

哥舒翰何许人也？他祖籍安西（今**南疆库车），突厥突骑施人。他“身长八尺，眼如紫石稜，须如蝟毛磔。”（诗人王维语）勇而有谋，仗义疏财，人多归服。他常年客居长安，初为陇右节度使王忠嗣衙将，屡从征战，勇冠全军，累擢右武卫将军，副陇右节度、河源军使。天宝五载（746年），王忠嗣兼任河西节度使，将他提升为衙将。哥舒翰喜爱读《左氏春秋传》及《汉书》，疏财仗义，兵士很多都钦佩他。王忠嗣任命他为大斗军副使，派遣他到新城讨伐吐蕃。有同为副使的人，见哥舒翰时傲慢无礼，不听哥舒翰的话，哥舒翰大怒，将他杀死，军中无不畏惧。后迁为左卫郎将。吐蕃入侵边境，哥舒翰在苦拔海抵御，对方三支步兵从高处蜂拥而下，哥舒翰手持半段枪攻击其前锋，所向披靡，敌方三支步兵全败，由此而出名。

天宝六载（747年），哥舒翰被提拔为右武卫员外将军，充陇右节度副使、都知关西兵马使、河源军使。此前，每至麦熟季节，吐蕃常深入积石军等屯区夺麦，而唐军不能抵御，以致积石军等处被称为“吐蕃麦庄”。前后没有人敢抵御他们。哥舒翰就任后，派王难得、杨景晖等人暗中引兵到积石军，设埋伏等待吐蕃军。吐蕃的五千骑兵抵达，哥舒翰在城中率领骁勇战士快速攻击，将吐蕃骑兵几乎杀尽，剩余的有些逃跑，埋伏的兵士半路拦截攻击，一匹马也没有逃走。哥舒翰有个家奴名叫左车，十五、六岁的年纪，有膂力。哥舒翰擅长使用长枪，追赶上吐蕃军后，用枪搭在他的肩上喝斥对方，吐蕃军惊恐回头，哥舒翰便用枪刺其喉咙，将人往上挑高三到五尺再落下，没有不死的。左车就下马斩首，主臣配合默契，成了常事。同年冬，唐玄宗驻跸华清宫，河西、陇右节度使王忠嗣被弹劾下狱。唐玄宗下诏接见哥舒翰，与他谈的很高兴，于是任命其为鸿胪卿，兼西平郡太守，摄御史中丞，代替王忠嗣为陇右节度支度营田副大使，知节度事。哥舒翰极言王忠嗣无罪，唐玄宗不听，起驾回禁中，哥舒翰叩头随他前来，言辞慷慨、声泪俱下，唐玄宗为此很感动，从而对王忠嗣从轻发落，贬其为汉阳太守，因此事朝臣都认为哥舒翰侠义而**。

天宝七载（748年），哥舒翰在青海湖边建造神威军城，结果吐蕃攻占了此城。随后，哥舒翰又在青海湖中的龙驹岛上建造应龙城，吐蕃因此不敢靠近青海湖。吐蕃把石堡城作为城寨，因道路遥远险阻，唐军一直未能攻克它。天宝八载（749年）六月，朝廷把朔方、河东的十万群牧兵交给哥舒翰统率攻打石堡城。哥舒翰派部将高秀岩、张守瑜进攻，不到十天就攻克了石堡城。唐玄宗奖励其功，授特进、鸿胪员外卿。授予他的一个儿子五品官，赐物千匹，庄园和宅第各一座，加摄御史大夫。

如此一来，杨国忠的阴谋诡计，很快被安禄山识破，因此，安禄山与杨国忠之间的矛盾犹如针尖对麦芒---尖对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