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意谴倦

一日，突然传来噩耗，唐玄宗最宠爱的武惠妃因病去世，想当年执意要立其为皇后，被大臣们劝谏不能行而作罢，即便如此，他钟爱武惠妃依然如鱼得水似鸟比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武惠妃倾心爱恋，二人如胶似漆。如今，伊人已去，唐玄宗心里异常落寞，宫中佳丽纵有三千，可谁又能与武惠妃一样生长在皇上心田里，沉浸在欢乐里呢？有吗？就目前来说，一个也没有。因此，唐玄宗在悲恸之后，夜不能寐，食不能咽，茕影相吊，泣下沾襟。不消几日，唐玄宗满面憔悴，愁眉不展。

这可怎么办？一国之君，不吃不喝，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此时，宫中就有一人看出了皇上这是得了心病，心病需要心来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瞌睡了放枕头，那里痒痒了那里挠，不管是表层，还是心里不舒服了，他也会伺候的你服服帖帖，是一个能钻进钻出的“小蛔虫”，他的名字就叫高力士，一个宦官，操纵者朝中大权，就连右相李林甫也得敬畏三分。

作为皇上的“老家奴”，他看见皇上一个劲地闷闷不乐，尤其看到茶不饮饭不尽之后，便揣摩出皇上这是得了相思病。于是，他四处寻觅倾国倾城的佳人，以便能够让皇上再回到从前的振奋状态。

按照李唐王朝的礼制，后妃作为皇上的法定配偶，统共一百多名，各有各的名称与品级。皇后是皇上的正宫，其他则是嫔妃。后宫的服务机构是六局：尚食、尚服等部门以及所管辖各司，就有大量的宫官，都有女性担任。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从事各项具体生活服务和音乐歌舞表演的宫女。

选择宫嫔以年轻貌美为主要标准，才貌双全尤为重要。作为宫女，均系皇上的生理发泄地，实际上，如此庞大的宫女之流，能够得到皇上眷顾的可谓寥寥无几，有幸入选者或可成为皇上的妾妇，或可提拔为各级宫官，分掌宫内各项事务。然而，绝大多数宫女，注定要孤独地凄凉地虚度年华，了却一生。为了争宠，不少宫女争风吃醋，就像关在一个封闭笼子里的螃蟹，都想跳出“笼门”，可谁也不想让别人得逞，这就是“螃蟹效应”。为达此目的，一个个极尽所能，或掐媚上级，比如贵妃、皇后等；或拉拢宦官而不惜以色引诱；无所不用其极。比较出色的一个才人，后来改名叫武则天，她就是凭着心机而受到皇上的宠爱，并勇夺皇后之位，不仅如此，她还凭着权谋坐上了皇帝宝座。因此，争相效仿者大有人在，然则成功上岸者绝无仅有。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高力士在佳丽如云后宫，筛选了好多次，竟然没有一个能进入皇上的心坎上。

公元741年八月五日千秋节，是唐玄宗李隆基的生日。他四十五岁那天过生日的时候，首辅张说率领文武百官上表请把唐玄宗的生日定为千秋节，令全国人民一同庆祝之后。这千秋节意谓越过越隆重，项目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今年，兴庆宫、大明宫里里外外挂绿披红、大张旗鼓，一派欢乐氛围；就连整个皇城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唐玄宗也是志满意得，他觉得自己是开元盛世的开明皇帝，给全国人民带来安宁与饱暖的福星，广大老百姓对他感恩戴德也是理所应当的。此时，他渴望千秋节能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这日，兴庆宫里的花萼楼前举行盛大宴会，宴请群臣与外国使节。在君臣推杯换盏，众人欢呼皇帝万寿无疆之声浪，涌潮般进入了他的耳朵里。唐玄宗精神焕发，红光满面，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年轻力壮精力充沛的时代。自打王皇后去世后，尤其是三位皇子李瑛、李瑶、李琚以及武惠妃相继死后，唐玄宗就没有如此兴奋过。他和群臣谈笑间，还不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此时，唐玄宗醉意朦胧忘乎所以。太子们、诸王以及公主等小一辈的相继上前祝寿，唐玄宗看到这热闹情景，不禁开怀大笑。每组行过大礼之后，他总是拦住寻常问短，问儿子，问媳妇，问孙男娣女，问儿女亲家，问身体健康状况，问孩子们读书多少，不厌其烦，循循善诱，乐此不疲。让人感觉得到这会皇上平易近人大放光彩，至于皇上那威武霸气至尊无上的形象，已经大相径庭，现在倒变成了一个老百姓眼中的慈善长辈。

斯时，唐玄宗宠爱武惠妃的儿子寿王李瑁儿媳李杨氏近前行三跪九叩之礼参拜，夫妻二人齐声喊父皇万寿无疆。寿王瑁抬头看父皇之际，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扑簌簌落在红色地毯上，随即洇成了一朵朵小花。自打他娘武惠妃去世后，他丧失了当太子的机会，父皇对他日渐冷淡起来。他想到这里，不免触景生情，失声痛哭起来。妻子李杨氏怕丈夫失控便赶忙上前搀扶并进行安慰。同时，李杨氏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公爹皇帝。她是想：你的儿子哭的这么厉害，撕心裂肺，作为父亲，有什么感受呢？如果让公爹生气了，那就更不好了。为此，她在慌乱之际，还是把不快压抑心底。她强作欢颜，竟贸然抬头瞥了皇帝一眼，心里却忐忑不安，犹如鹿角乱撞。她知道，作为女人，就要守规矩，人家那些文武百官的大男人，上朝时还用笏板遮住脑袋低下头讲话，自己作为儿媳，竟敢大不恭。她越想越打颤，她的脸烧得绯红。

可是，唐玄宗早已醉意朦胧，哪里看得见李杨氏的大不敬？！此时，李杨氏嫣然一笑的姿态，却被唐玄宗发现了，犹如惊鸿掠影，瞬间即逝。

“真美呀！真是人间**。”唐玄宗惊喜地思忖道。

李杨氏与皇上在视力上产生交集时，看到对方眸子里仿佛一把热火射来，便羞赧地俯首与夫君退下。

此时，唐玄宗心里打了一个冷个瘆，醉意早已飘向天际，他再次揉了揉眼睛，眼前恍若仙女的儿媳是不是真得令朕神往。待他定睛观瞧时，儿媳搀着儿子已经转身退下。他望着倩影，魂已出窍相跟而去，徒留一具皮囊僵持在原地，恰似木鸡一样立着。

就在唐玄宗看见貌美儿媳李杨氏呆若木鸡之际，一旁的老家奴高力士早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幕看在眼里，暗喜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奴费了诺多皱褶，过了筛子又过箩，也没有弄出个子丑寅卯，现在看来，有门！”转而又思忖道：“老皇上也真够味重的，看谁看不上，偏偏让儿媳妇把魂儿勾走了。”想罢，心花怒放之际，又不禁摇头表示不该这么做，可皇上他喜欢上了，那又能怎么办？看来心病还的心医治，对症下药，天经地义，没有毛病。如此做来，灯下黑在皇上看来这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此时，高力士怕皇上酒后失态，在众人面前献丑，便赶忙上前搀扶着皇上重新坐在龙椅上。

这以后，皇亲国戚一个个相继过来拜寿，可皇上浑然不知，唯有魂魄被儿媳李杨氏勾走了。

过去，嫁过去的闺女就好像泼出去的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木头娃娃抱着玩。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媳妇就是丈夫的附庸，连称呼也是：夫姓在前，女姓缀后，还得用氏进行统称。在那个年代，女人地位低下，做什么都要中规中矩，不敢越雷池一步。李杨氏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标准胚子。

李杨氏，本姓杨，叫玉环，号太真。杨玉环于开元七年（719年）农历六月初一生于宦门世家，传说，她出生时衔着一个玉环，身上似乎还长有“太真”字样。她的高祖父杨汪是隋朝的上柱国、吏部尚书，唐初被李世民所杀；父杨玄琰，曾担任过蜀州司户；叔父杨玄珪曾任河南府土曹，杨玉环的童年是在蜀州度过的。开元十七年，10岁左右的杨玉环因父亲去世，被寄养在洛阳的三叔杨玄珪家。杨玉环天生丽质，加上优越的教育环境，使她具备有一定的文化修养，性格婉顺，精通音律，擅歌舞，并善弹琵琶。开元二十二年七月，唐玄宗的女儿咸宜公主在洛阳举行婚礼，杨玉环也应邀参加。咸宜公主之胞弟寿王李瑁对杨玉环一见钟情，唐玄宗在武惠妃的要求下当年就下诏册立她为寿王妃。婚后，两人恩爱异常。李瑁的母亲武惠妃是玄宗最为宠爱的妃子，在宫中的礼遇等同于皇后。

此时，杨玉环给唐玄宗做儿媳将近五年，皇上还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儿媳。按照惯例，公公与儿媳妇过年过节请安拜礼时总会见面，可是，作为儿媳妇一般都是低下头，作揖施礼。作为长辈不好细巴获，光听人说寿王妃姿色出众，其余便没有放在心上。皇上听到别人称赞，心的话：陛下的家人娶的媳妇个顶个漂亮。

如今，让皇上大跌眼镜的是，自己的这个儿媳妇不是一般的漂亮，就好像仙女下凡人间**。至于怎么样摄人魂魄，可由后来的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所描述那样：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妃黛无颜色。

当天夜里，唐玄宗看见梅妃过来侍寝，便心不在焉道：“朕今个太蚀慌了，想睡觉了，卿暂且回去吧。”

梅妃听罢，思忖道：好不容易轮到我来侍寝，皇上却搪塞我，难道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服务不周。她思来想去，表示不可能，以前就像馋猫见到鱼似的，恨不得把我吃到肚子里，今个皇上却一反常态。她凝视着眼前的皇上，发现皇上萎靡不振，转而一想，是不是移情别恋，被哪一个狐狸精给把魂勾走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行，原始欲望不时浪涛滚滚，冲击着心堤，让她思潮澎湃，不能自已。

此时，她的脸色瞬间由白色泛成绯红，含情脉脉地娇嗔道：“皇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臣妾绝不打扰。再说了，臣妾会按摩，等会给皇上好好按摩一番，保准睡觉香甜。”

唐玄宗见梅妃就跟粘糕一样粘着你，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梅妃留下来；沐浴之后，便想让梅妃按摩一遍，今个确实累了，可谓身心疲惫，放松一下。

也不知道梅妃捏的不到位，还是胡乱揉搓，一番下来，梅妃蚀慌的手腕子酸疼，香汗淋漓且气喘吁吁；唐玄宗也感觉不自在，本想享受一番，然后舒舒服服地入睡，可事与愿违。此时，唐玄宗心急火燎，越发烦躁起来，一脸不悦，道：“卿费劲也不小，就是没有按摩好，这会儿，朕被卿倒是揉搓的精神了，哪里还能睡觉？好了，好了，卿还是走吧，就不要让朕遭罪了。”

梅妃听罢，心的话：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怎么一杆子把人打扫兴呢？想到这里，极不情愿，委屈得忿吃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在地上。

唐玄宗一看，哎吆呵，不能说教啦，一说就哭，你让朕今后怎么跟你交往？俗话说：男人靠捧，女人要哄。他压住往上冒犯的怨气，耐着性子，决定哄她最后一次，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朕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不怪罪卿，你辛苦了。”

梅妃一听，这话柔中带刺，不过还感觉皇上认错了，便转涕为笑道：“谁哭来焉？还不是臣妾担心皇上睡不着觉给急的。”

梅妃见皇上心情好转，莞尔一笑道：“皇上，臣妾可天天想着与君共枕眠。”于是，梅妃在皇上面前，又是抛媚眼，又是娇娇滴滴，使出浑身解数极尽所能，讨得皇上欢心。她的情波欲海，蜜语甜言，弄得皇上神魂颠倒，浑身**的支棱起来了。此时，皇上眉开眼笑欲罢不能，便一把把梅妃拽进了怀里......

一番欢愉之后，唐玄宗端视着梅妃洁白的酮体，微词道：“卿要是肉牛牛的，会有多好！”

自从见到儿媳杨玉环之后，唐玄宗就唉声叹气朝思暮想，怎么这么绝色女人咱就没有呢？侍寝美女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依然撩不动皇上的情波。

这可怎么办？唐玄宗心急火燎，恰似二十五小老鼠---百爪挠心。

“陛下，不用担心，微臣就能把这事办好!”

唐玄宗一听，循声觅人，只见高力士幽灵般来到了皇上跟前，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