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胸怀

章学良的请示电报到了承德大帅府行辕。

因为章作霖即将返回奉天，张作相等一干大员也都来到了承德，通了火车，交通还是很方便的。因此，商议对策的人就比较齐全了，除了章作霖、张作相之外，荣臻（总—参—谋长）、杨宇霆、张景惠（商业厅长）、王永江（财政厅长）、王树翰（贸易厅长）等都在，当然还有赵三本啦。

有张作相在，章作霖就比较超脱了，他在上手主位上一坐，关键之处拿个大主意就行了。因此，会场主持就是张作相的事情了。

张作相说道：“大帅、各位，南京的谈判还没有开始，更详细的情况还没有，只是知道南京方面谋求工商业、经济、军事等方面的合作。那么今日的议题就是我东北当局与南京之间的合作应该持什么策略为好？合作还是不合作？规模大小有何限度？什么方面可以合作？什么方面禁止合作？大帅想听听各位的意见，你们都是东北的元老了，有什么就直说，说错了没关系，不要藏着掖着的就行了。各位都想一想，想好了就说。”

无论叫做合作还是援助，它对于东北军的大—佬们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真正的触及了东北集团的利益，触动了他们政治观念的底线，触及灵魂。包括章作霖、张作相、章学良他们这些领袖人物也同样的面临着考验。

问题的核心就在于“取天下”“坐天下”！在这个问题上，皇冠体育投注：人很少能谦让。即便没有取天下能力的诸侯也会时时的野心勃勃，勇往直前者都被人们视为“英雄”、“有大志者”！“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皇冠体育投注：的历史把这个问题表现得淋漓尽致了。能够把“龙椅”让出去的虽然也被尊为“圣人”，但那是远古时代的事情了，几千年来，仅仅“尧舜”二人而已，到了“禹”不就变了吗？还有后来者吗？没有了，一个都没有！

东北与南京方面就是目前皇冠体育投注：的两个强大的势力集团，“合作”、“援助”那就是在帮对手增长力量，帮对手？东北方面有那么“高尚”的境界吗？

翻翻民国时期的历史，各派军阀之间有经济、技术、农工商业、兵工厂等方面的合作吗？绝对没有！卖武器的有，帮对方建设工厂的可没有。

杨宇霆头一个说话了，他说：“大帅、辅帅，这两年咱们东北可是大变样了，部队的装备训练不说，工厂的生产能力可以说日新月异，每个月都有新变化，别的不说，我们的第一艘航空母舰‘辽宁号’预定下个月下水。航母可是个标志，就凭这个实力，我们东北军稳坐天下第一！我们不南征，也不南伐，那是为了抗日的大局。难不成我们还要帮民党，帮姜介石？帮他们干啥？姜介石可是时时刻刻想着平定天下，统一皇冠体育投注：呢！咱们怎么能帮他？这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脚吗？要我说，没有援助，也没有合作！大帅，我这可是心里话，说错了您可以惩罚我！”

下面的几个**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还小声的交流，眉宇之间也露出了欣赏之色，看那个意思也都是赞同杨宇霆的，这很正常，反对杨宇霆才不正常。

杨宇霆没少犯错挨罚，被撤职回家反省至少有两次了，可是众人也知道，他是章作霖的心腹嫡系。也正是这层关系，他最敢说话，其他的人却要稳重的多。因此，有小声说的，正经站出来说话的就没有了，一时就冷了场。

张作相看看章作霖，眼神似乎有些交流。这个情况也只有章作霖出来说话，定个调调，定个方向，否则就谈不下去了。

章作霖默默的思索一会，不时的还拿眼睛瞟一眼吃货，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知音的也只有吃货，别人不明就里呀！张作相是知道章作霖态度底细的，可是他未必能理解。

章作霖有什么底细，他的态度如何呢？

说来也简单，他知道历史！他知道走向，他知道这天下将来是谁的！

某些历史可以改变，比如，章作霖就把皇冠体育直播：鬼子从东北赶走了。有的历史是改不了的，或者说很难改变，这就是历史的走向。

比如说，皇冠体育直播：鬼子的侵略战争是不能成功的，他们早晚要战败，这是因为被侵略的各国人民都要反抗，没有谁是好欺负的。把侵略搞成了，灭绝某些国家和种族，在古代是可能的，但是，在现代文明中，那就很难成功了。因为，反抗的手段也变得先进了，机枪火炮都可以有，飞机、火箭、导弹也不稀奇，你有我也有，谁怕谁呀？

所以说，东北军打跑了皇冠体育直播：人并不稀奇，这是符合历史规律的。

现在的问题是面对**的道路，这也是有其历史的必然性，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比如说：不少人以为英美等西方国家的制度不错。那么，就算英国或者皇冠体育投注：占领了皇冠体育投注：，统治了皇冠体育投注：，那么皇冠体育投注：的总—统制，英国的君主立宪制能在皇冠体育投注：复制吗？这个是不能臆测的，要用事实来回答。看看新加坡、菲律宾、印度，甚至是伊拉克、利比亚等等等等，他们都曾经被英美控制，英美可以决定他们的前途，决定一切。在这些国家里，哪一个是英美的制度呢？一个都没有。事实胜于雄辩，道理自在其中。

这就是说，皇冠体育投注：的未来走向有它的历史必然性，不是章作霖、赵三本能改变的。个人的作用至多可以提前或者推迟某些事件发生的时间，想要根本扭转历史的趋势，那是不可能的。不管章作霖是否赞同，历史总会那么走下去。

章作霖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子女着想，他不能做阻碍历史趋势的事。

这仅仅是其一，在这一点上，章作霖与赵三本是一致的，他们都不想做哪些被历史证明是错误的举动，都不想成为历史的罪人。可是其二，作为历史进程的当事人，身处其中，章作霖还是要努力争取自己的利益。因此，在条件具备的时候，他也有实现自己愿望的冲动。在这点上，章作霖就不同于赵三本了。章作霖会耐心等待机会，如果机会明确，他也会尽力的行动，只要不违背历史的大潮，他还是想争取更多了利益的。说白了，他不会把手中的权利白白的送人，他更加要维护东北这个集团团体的利益，他不能让自己的部下一无所获，白干一场，不能没有个结果。

面对着这么复杂的局面，章作霖会怎么说？怎么做呢？

章作霖终于说话了，他说道：“说天下之事眼下就离不开抗日，小皇冠体育直播：在我们手里吃了亏，缩回窝里起不来了。皇冠体育直播：国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有关皇冠体育直播：国情的通报你们也都常看，都知道。”

皇冠体育直播：国内也有东北的情报员，情报系统总结的通报，高级官员都能看到的。

“皇冠体育直播：的国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这词挺文雅的）。就是在这种国情之下，小皇冠体育直播：还是不忘记扩军备战，时时刻刻准备战争，准备出兵海外。这就是一群强盗啊！

“朝藓的南边有老毛子，北边是我们支持的，还有我们的东北、山东，这些地方我倒是盼着他们来，可是，量小鬼子也不敢！

“打个比方，咱们爷们当一回小鬼子的参谋，看看他们的出兵方向。找来找去，就是两个地方，一是咱们皇冠体育投注：的南方，就是江苏、浙江、福建、广东的沿海；第二个就是南洋。

“三本，你来说说南洋的事。”

赵三本：“是，大帅。各位请看这张地图。从台湾向南第一站就是菲律宾，那是皇冠体育投注：人的地方。皇冠体育投注：人没有英国名气大，还赶不上法国的名气，可是我们这两年没少跟皇冠体育投注：人打交道，大家都知道皇冠体育投注：的实力不小，只是没有显露而已。皇冠体育投注：人的国策叫做“孤独政策”，就是闷头赚钱，不参战。皇冠体育投注：有个太平洋舰队，光是航母就不下六艘，不比皇冠体育直播：国差多少。太平洋舰队驻地是夏威夷，菲律宾也是他们的防地。皇冠体育直播：国先要对付了太平洋舰队，才谈得上入侵菲律宾。

“如果皇冠体育直播：人绕开菲律宾，出兵荷属东印度群岛（印尼），或者南亚的越南、泰国、马来，行不行呢？行，很危险！小皇冠体育直播：自己的腰眼上老是顶着皇冠体育投注：的这把刀，这可不舒服。再者说，荷兰弱，可法国、英国不弱，他们也有兵舰，也有陆军。皇冠体育直播：人抢他们的殖民地，那就是开战，英法也不见得好对付。

“所以说，皇冠体育直播：国欲图南洋，则必须击败太平洋舰队，那可就等于与皇冠体育投注：开战了。皇冠体育投注：、英国这两个国家从来都是兄弟一般，并且在南洋，英国人的地盘也不少。因此，皇冠体育直播：就等于与西方列强开战了。皇冠体育直播：人敢不敢呢？我们无法判断，但是最低限度，皇冠体育直播：人要深思熟虑，不是那么好下决心的。

“大帅，就是这些了。如果有不妥当的，请各位指出来。”

赵三本的本事东北的大—佬们不得不服，几句话把南洋的形势说得明白无误，大帅得了这个女婿真是福分。

皇冠体育投注：在亚洲只有菲律宾这一个殖民地。

中南半岛，就是越南、柬埔寨那一带，是法国的殖民地。

马来、缅甸一直到印度都是英国殖民地。

东印度群岛（印尼）是荷兰殖民地。

从海军来说，皇冠体育投注：最强，因为它当前的国策是不参战，它也没有危机的前线地带，因此，皇冠体育投注：最庞大的舰队就放在了太平洋。其次，英国的主力在欧洲，所以它在印度洋只有一支小舰队。法国只有几艘兵舰还称不上舰队，荷兰的舰队只能算微型的了。

从陆军来说，英国最多，不下几万人，因为它的殖民地：印度等面积很大，人口众多。除此之外他还有数量不少的殖民地仆从军，如印度，几十万军队也有。其次是皇冠体育投注：、法国，各有几千人的部队，当然也有仆从军。荷兰兵力太少，就谈不上了。

章作霖说道：“三本说的还行，基本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回过头来再看看皇冠体育投注：吧，江浙一带的目标就是上海杭州了，小鬼子在哪里驻军不少，如果他们想打，在那里等于有了桥头堡。广东的情况更糟糕，还是粤系头子陈济棠的地盘，**军鞭长莫及。广州还真是个大漏洞啊！

“这个形势就摆明了，第一广州、第二上海，那就是皇冠体育直播：人的目标了。

“这就回到了咱们今天的议题，合作还是不合作？

“不管将来的皇冠体育投注：由谁来坐天下，比如说我们东北军吧，如果我们坐了天下，我们愿意让小鬼子祸害我们江南的富庶之地吗？当然不愿意。

“如果坐天下的是姜介石，咱们爷们也是皇冠体育投注：人，也同样不愿意小皇冠体育直播：危害皇冠体育投注：呀！

“那我们怎么办？

“皇冠体育直播：人打上海、打广州，我们能出兵协助国军作战吗？

“**之外，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个仗怎么打？就算我们愿意向**之外出兵，姜介石、陈济棠放我们过去吗？恐怕他们宁可把地盘丢给皇冠体育直播：人，也不让我们过去！皇冠体育直播：人占领了他的地盘，将来还可以打回来，我东北军占了他们的地盘，那就换了主人了。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章作霖的话说得很大气，但是军阀们可不都是这样的，不少的军阀奔着取天下的目标，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坐上龙椅，把天下打烂了也不在乎的。

章作霖把道理说道这个份上，在座的东北大员们开始心动了，都是皇冠体育投注：人吗，民族的情怀，民族的气节还是有的。

杨宇霆赶紧说道：“大帅，我错了，我的目光太短浅了。大帅胸怀天下，我不及大帅胸怀之万一呀！请大帅责罚！”

未完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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