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护士

再次折回医院，李明还守着护士吕鑫，看见他摇摇头，表示这个小护士什么都没说。

王凯却是忍不住快走几步就要去质问，胳膊被顾长辞按了下来。

上前一步，顾长辞面无表情说：“吕鑫，你涉嫌和郑洪文一起偷盗医院新生儿，贩卖人口，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

吕鑫脸色一白，连忙焦急说：“我没有，我……我只是他的情人，他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更何况我只是个护士，怎么可能会和他一起偷孩子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没搞错跟我们走就是了，放心吧，我们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顾长辞没说后面一句，带着她就离开了医院，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带人回队里，而是去了吕鑫的家。

医院人多口杂，难免会有她的同伙在，为了避免错失证据和线索，顾长辞索性选择了最快速的办法。

吕鑫住的地方距离医院并不太远，开车很快就到了楼下。

这一路上，她一改常态的沉默，等到了楼下，她脚步一顿，最终还是带人走了上去。

“这房子是你自己家？”顾长辞打量着屋内简单的陈设问。

吕鑫点头：“是我自己家。”

“你不是说你还有个瘫痪的弟弟么？怎么没在家？”

“我没时间照顾他，就把他送去了朋友家帮忙照顾一下。”

“哦，那你这朋友还挺好的。”

吕鑫垂眸没有说话，顾长辞四处检查了一遍，倒是没什么可疑的。目光触及到客厅里那个一米多的大冰柜上。

顾长辞径直走过去，问：“你们家要冻这么多的东西啊？怎么还搞了个这么大的冰柜？”

吕鑫说：“是啊，我弟弟经常要吃鱼，我得多冻点才够。”

“那能吃这么多的鱼？”

顾长辞用力将冰柜掀开，里面果然冻了不少的鱼，满满的几乎将冰柜都填满了。

他拿出两条看了看，很新鲜的带鱼，一看就是刚冻进去没多久。

“顾队，没发现什么。”王凯哑着嗓子说。

顾长辞看了看冰柜，沉思片刻说：“你去查一下她家的水电。要最近两个月的。”

“好。”

这段时间，顾长辞就在这儿等着，可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那个冰柜。他总觉得客厅里放这么大个东西怎么就这么扎眼呢？可东北有冻东西储存的习惯，这也没啥错，到底是哪儿让他觉得不舒服呢？

没多久，王凯折了回来，一起还带来了水电的单据。

从上面的数据来看，很明显这一个月她家的水电用量增多，这完全不像一个两口之家的用量。

“你家这个月干什么了，用这么多的水电？”顾长辞问。

吕鑫眼神微晃，低声说：“烧水洗衣服来着。”

“嚯，那你家衣服还真多，一晚上2吨水，干啥呢？”

听此，吕鑫语塞。

顾长辞的目光猛地看向那个大冰柜，说：“王凯，把冰柜里的东西都弄出来，我要看看她这里面到底冻的都是什么。”

王凯带着另一名警察快速将里面东西清空，就在快要见底的时候，他看着里面的东西，瞳孔一缩，惊愕喊道：“顾队！有发现！这儿有个人头！”

吕鑫一听，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头顺势耷拉了下来。

————

讯问室里。

顾长辞看着吕鑫这张清纯无辜的脸，谁又能想到在这张天使的外衣下竟然包裹着嗜血的恶魔。

脸一沉，他问：“我们已经证实，在你家冰柜里找到的那个人头就是严明，而你家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说说吧，为什么杀他？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你们倒卖孩子的秘密？”

纠结用牙咬着下唇，直到薅下来一块皮，见了血，吕鑫这才点头说：“那天他突然来找我们，说知道了我和郑洪文偷孩子的事情，而且手里还有证据，我当时真的是怕极了，所以……所以就和郑洪文一起把他约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继续说：“我们约在我家，那天我把我弟送去了朋友家帮忙照顾，然后，我本来寻思色，诱他，让他能愿意把东西交出来，可他不仅不乐意，还把我骂了一顿。这时候郑洪文来了，我们想办法让他把东西交出来，威逼利诱啥办法都用了，可他根本就油盐不进。郑洪文急了，就把他给绑了。”

顾长辞问：“严明的妻子说，开始的半个月他依旧每隔五天会打一个电话，那也是你们让的？”

“嗯，我们就怕他媳妇儿会去报警，所以就威胁他打电话，我们告诉他如果不肯，我们就把女儿抱走卖了，他就听了。”

“那后来为什么又要把人杀了？你们可是什么都没拿到呢。”

吕鑫焦急说：“不是我杀的，是郑洪文，他媳妇儿那阵子正和他闹离婚，正好严明还不肯交出来东西威胁着他，所以他一怒之下失手就把人推到了剪子上，那个剪子正好穿透了严明的太阳穴，就……就把他给扎死了。再后来，我们怕这件事会被警方发现，就想到了分尸的办法。我俩一起把肉剔下来，搅碎了用马桶冲走，剩下的骨头我就每天扔一点。本来差一点我就能把头给扔了的，就差那么一点……”

顾长辞冷哼：“听你这意思，你还挺惋惜的呗？”

吕鑫沉默。

顾长辞继续问：“说说，你和郑洪文为什么要买卖孩子？你们的下家是谁？”

吕鑫说：“我们偷孩子是为了还白老大的高利贷，我好赌，在白老大那儿欠了不少的钱，所以我就和郑洪文一起倒卖孩子来赚钱还账。”

“他也愿意为了你连事业和家庭都不要了？”

抿了抿唇，吕鑫摇头：“不愿意的，其实……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愿意。我一开始也没想过倒卖孩子，我只是想找个能给我花钱的男人，所以，就在我们俩一起值班的时候，给他水里下了药，睡到一起后又拍了照片。等他醒过来，我就用照片威胁他，他没办法才跟的我。后来，拐卖孩子我也是用的这个办法。”

“那你这不是仙人跳么？”

“应该不算吧……”

瞧她这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顾长辞冷声问：“你认识老板么？”

吕鑫疑惑：“什么老板？”

“你买卖孩子和老板没关系？”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们拐来的孩子都让郑洪文拉去了大杨树村卖了，但是到底卖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了。”

和老板无关？

不，顾长辞可以肯定她在说谎，之前在放牛沟的调查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条贩卖儿童的线肯定和老板在老爷岭仓库里的孩子有关。

所以，吕鑫的话里有一半可信，一半不可信。

看样子，得去郑洪文的家里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