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个女人

“我真就是个开车的，除了送货啥也不知道啊。”

林业派出所的讯问室里，爬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那模样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顾长辞看着他问：“那你一个开车的，去人家老崔头儿家里偷啥？别说你没去，我们要是没点儿证据可不会抓你。”

“我……我就是贪心，看他家死人了，琢磨着里面的钱估计没人会注意，就进去偷了点钱……”

“是么？那钱呢？”

“花……花了……”

“哦？是么？那你和老崔头熟么？”

爬虫连连摇头：“不熟，一点都不熟。”

“不熟那你怎么知道他家炕里的那个藏东西地方？而且还能准确的就找到？爬虫，老崔头全家都是被人给杀了的，我现在怀疑你谋财害命……”

爬虫一听急了：“我没有！我没杀他！警察同志我发誓我真的没杀他！我就只是去把东西拿回来，真的没杀人！”

“你拿的什么东西至于冒险？”

“是账本……”

话匣子到这里结束，爬虫应该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惊慌的低下头，再不敢开口。

不过，顾长辞倒是听出了门道，将台灯猛地照在他脸上，问道：“是你们走私的账本吧？你和老崔头还有猎人合作，打猎的弄到珍稀野生动物后就由老崔头收了送你这儿，你再转手卖出去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是啥！我就是送货而已，没杀人也没干啥违法的事儿啊！”

“不知道那你为啥要偷！说！”

突然冷厉的声音将爬虫吓得一哆嗦，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说：“其实，老崔头找我干这活的时候我就犹豫来着，我知道他们弄的东西是违法的，可他们说会给我不少的钱，我就同意了。后来，这些年都是老崔头把货都包好了放车上，我再开车去市里送。之所以我会去把那个账本偷回来，是因为那上面记着我的名字呢，每次出货他都会记一下。看见你们来，我害怕会被连累，就……”

说到这里，爬虫一脸沮丧，也不知是因为偷东西而后悔，还是为了参与走私的事儿。

顾长辞又问：“那你送去市里给了谁？”

“我也不知道给谁，每次都是开车到了市里送去江边儿，然后就会有人来接我去招待所待一晚上，到时候会有个小姑娘来陪我睡觉，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吧稀罕女人，咱们都是男人，你懂得……”

“别特么废话！没问你的别咧咧！”

李明呵斥了一声，换来的是爬虫不满撇嘴。

顾长辞问：“每次都是这个女人么？”

“前几年不是，但最近两年是同一个。”

“那你还记得最后这个长啥样不？”

“记得！那必须得记得啊！那么水灵的小姑娘，换谁都忘不了。”

点点头，顾长辞转而说道：“李明，你给他画像，千万要画仔细点，包括年龄等特征，等弄完，我们就回去。”

“好，我知道了。”

————

凌晨三四点，丹江市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歌舞厅的热闹也接近了尾声，三三两两的人相拥而出，但却有一人从后窗翻了进去。

“老板，人都处理干净了。”

老板满意的笑了：“鸡仔，还是你办事靠谱，货怎么样了？”

“两批货都被转移到了三道关的一个山洞里，那地方离坟圈子不远，以前是打石厂用来存放炸药用的，荒废很久了，平时没什么人过去，所以，不会有人发现。”

“警察也不会么？别忘了，姓顾的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确保搬运的时候没有留下线索么？”

鸡仔说：“我刻意将线索转移了，他们只会按照我的想法去找，绝不会发现的。”

“很好，等红姐将货都集齐了就赶紧送走吧，早送走早是个事儿。”

鸡仔没有回复，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双三角眼阴鸷的可怕，仿若一匹蛰伏的狼让人胆寒。

————

与此同时，王娜一直记得江凡拜托自己的事情，可她和白老大并不熟，冒然去接近恐怕反而会坏事。

所以，思来想去，她想到了黑妹，这丫头和虾米是情人，虾米又是白老大的手下，或许从她这儿能知道些什么。

只是，曾经黑妹虽说和她是朋友，关系也不错，可现在她改换了身份，早已不是王娜而是王丽，在黑妹看来，自己现在应该是更让她讨厌的那个，想冒然问什么怕是并不容易。

事情也的确如王娜所想，黑妹在看见她来找自己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甚至连门都不想让她进，好说歹说的这才总算能进去坐一会儿。

“要说什么赶紧的，我还有事儿呢，没时间和你闲唠嗑。”

见黑妹这态度，王娜无奈笑笑，随即开门见山说：“我来是想向你打听关于白老大事情的。”

“白老大？”黑妹嗤笑：“呦，你一个文化人儿咋想起来打听我们这些混混儿的事儿了？咋的？是打算和我们一样去当婊子了？那你可不够格，你啊，不够骚！”

难听的话并没有引起王娜任何不悦，反而很开心自己的朋友会这么向着自己。

坐到她的对面，王娜说：“你知道我妹妹为啥会被杀么？”

“为啥？”

“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儿。我之所以打听白老大的事情，其实是想找一个叫龙嫂的女人，我妹妹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龙嫂的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被灭口，之前白老大已经派人杀她几次了，可是每次都没成功，这次，狗急跳墙，白老大干脆直接找人绑了我妹妹然后杀了她。”

黑妹一怔，很快便质疑问：“不对啊，你和小红平时关系不是很差么？甚至你还总欺负她，又怎么会知道她这么多的事儿？你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