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双胞胎

根据调查，报案人住在西三条路八号。

顾长辞和王凯他们敲开门后，走出来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女人满脸的沧桑，如若不是顾长辞知道这女人才四十岁，他恐怕会觉得对方得五十了。

女人听到他们是警察，连忙焦急的说：“警察同志，是可以立案了吗？我家丽丽已经一天一夜没回来了，我和她爸都快急死了。”

顾长辞拿出死者的画像，问：“你看这是你的女儿么？”

点点头，女人连忙激动的说：“是是是，这就是我的女儿王丽，她在哪儿？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这个……我们能进去说么？”

“哦对对，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你们快进来坐。”

女人让开条路，顾长辞他们走了进去。

这是个很寻常的家，二十几个平方的小平房里五脏俱全。

一个瘸腿的男人走了出来，打量了他们一眼，问：“他们谁啊？”

“他们是警察，警察同志，这是我丈夫。”

一听说是警察，男人立刻激动了，连忙问：“警察同志，你们来是不是我家丽丽有消息了？她到底去哪儿了啊？她快高考了，平时学习可好了，可不能耽误了学习呀。”

顾长辞犹豫说：“王丽她……死了，昨天尸体被发现。”

死者母亲一听，连忙焦急的否认：“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家王丽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死？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她明明周五那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爸，妈，我回来了。”

柔和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孩走了进来，而她竟和死者一模一样！

“鬼！”

王凯下意识喊出了声，这倒是引来了女孩不满的眼神，不过也只是皱了皱眉，转而问：“爸妈，他们是……”

今天顾长辞他们穿的是便服，所以看不出来是警察也难怪。

死者母亲焦急的问：“丽丽，你没事儿，你真的没事儿，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妈，你咋了？我当然没事儿啊，到底出了啥事儿了？”

两人的这个互动倒是让顾长辞看出了些门道，问：“这是你的女儿王丽？”

死者母亲连连点头：“是的没错，这是我闺女。”

“那死者……”

“死者？什么死者？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他们到底是谁啊？”

面对王丽的询问，王丽母亲面色一紧，叹息说：“他们是警察，你妹妹她……死了。”

“什么？”王丽惊讶转头，焦急追问：“警察叔叔，是不是搞错了，她怎么会死呢？”

顾长辞说：“昨天早上有人在三道关发现了一具尸体，和你长得 一模一样。”

“怎么……怎么可能……明明……”

“怎么不可能？”王丽父亲没好气冷哼：“那丫头一天到晚不自爱，天天出去和一群乱七八糟的男人乱搞，我就说早晚出事儿，看到没，应验了吧？”

“你闭嘴！那是你亲闺女！”

“我难道说错了吗？她就是个扫把星，从小到大就那样，现在死了怪谁！”

“爸！”

眼看这一家人吵的不可开交，顾长辞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们：“你们先不要吵了，谁能告诉我，死者究竟是谁？”

气氛总算安静了下来，王丽闷闷的开口：“她……她是我妹妹王娜，我和她是双胞胎所以长得一模一样。”

“那前天你们是否有见过她？”

王丽沉默。

王丽母亲摇头：“丽丽快高考了，我们也就没注意到娜娜回没回来……”

王凯惊愕：“女儿不回来你们都不担心么？”

王丽父亲没好气说：“那死丫头从小就不学好，天天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一起，她自己死外面还能怪我们了？”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娜娜她死了……”

“死了不更好？当年她出生就该掐死，一个扫把星，生出来老子就被砸断了腿，他爷爷也死了，你还大出血，这家会变成这样就是她给方的！这种祸害就该死！”

恶毒的诅咒，偏心的家。

顾长辞看着这一家人，倒是有些同情死者，不过，人家的事儿他也不好多问，看着始终沉默的王丽，他觉得这姑娘或许知道点什么。

想了想，说：“王丽，你和我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想问你。”

王丽父母刚想阻止，但却被王丽摇头拒绝，随即跟着顾长辞他们走了出去。

“你妈说你一天一夜没回家，你去哪儿了？”顾长辞问。

王丽低声说：“我在同学家住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你爸妈？他们都急的去报警了你知道么？”

惊愕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王丽又很快低下了头，犹豫道：“我……我在躲我妹妹。”

顾长辞问：“为什么？”

“前天，我妹妹来打了我一个大嘴巴子，她认为我挑拨我妈我爸打了她，她就来威胁我要找人弄死我，我害怕，我就躲起来了，也没敢告诉爸妈，我怕她发酒疯，她总是喝多了回来就对我动手。”

说着，她撩开袖子，洁白的皮肤上清晰的留着几个狰狞的烫疤。

“这就是她喝多了用烟头给我烫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顾长辞仔细看了看，烟疤有新有旧，王丽说话唯唯诺诺的，也并不像在说谎。

叹息一声，他问：“你爸妈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你妹妹？你们不是双胞胎么？”

王丽无奈说：“我和娜娜出生就差两分钟，我是农历十四生的，她是十五生的，她也倒霉，出生那天，我爸在厂子里把腿砸断了，我爷爷一喜一悲心脏病发死了，我妈大出血也差点没了，家里亲戚都说，娜娜是鬼投胎，专门来克我们全家的。所以，爸妈就特别讨厌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她。”

“真是迷信！封建！”王凯愤怒斥责。

顾长辞蹙眉问：“王娜现在在哪儿上学呢？”

“她高二就辍学了……”

“为什么？”

“还不是我们邻居家那个李娟，她比我们大几岁，自己成天在外面混不说，还把娜娜也给带坏了。她带着娜娜总出去混，两人关系特别好。”

了然点头，顾长辞又问：“那除了这个李娟，你知道王娜还和什么人关系比较密切，又或者得罪过什么人么？”

王丽仔细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她得罪过什么人，对她我们全家都不太了解。至于关系密切的……啊，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她回来喝了很多的酒，把我打了一顿，然后就扔了很多的钱在我脸上，当时她说，她发财了，认识了一个有钱的老板给了她很多的钱，当时还骂我，说我会学习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是个穷鬼！”

“那你知道这个老板叫什么么？”

“好像是什么公司的，姓吴，娜娜叫他吴老板。但是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丽丽，还没问完吗？”

王丽妈妈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王丽连忙不好意思说：“警察叔叔，我妈喊我了，我先回去了。”

“好，有事我会再来找你的。”

温柔一笑，王丽转身跑了回去。

王凯皱眉说：“这都一家什么人啊，因为迷信竟然这么对自己的孩子，真是缺老德了。”

“这种事儿还少么？行了，别议论人家的事儿了，干活吧，咱们去找李娟问问，看从她这里能找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