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开战

“杂物间半夜着火？”孙东凌更加疑惑，“那个杂物间里面有什么走火的东西吗？”

“听说是一个电线短路燃烧了杂物间里的东西导致的。”手下答道。

“被烧掉的只有尸体？”孙东凌问道，“是谁的尸体？”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据说是之前那两个分赃不均导致命案的人。”手下答道，“没有查到他们两人身份，警局那边说就是场意外。”

孙东凌思索了片刻，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起了去裴敬周军营里搜查的情况。

赵三答道：“没有找到任何走私物品。”

孙东凌扫了他一眼问道：“就没有别的不该出现的东西？”

赵三摇头道：“确实没有任何发现。”

孙东凌看着赵三没说话，他好不容易找了条线索，借着这个理由进到裴敬周的军营去查，是想查出他有没有通共，结果一无所获。

“罢了，你在码头那边这些天，除了那张画像外，还查到什么没有？”孙东凌问道。

赵三不敢回答，孙东凌皱眉道：“什么都没查到？”

赵三迟疑了片刻道：“报告站长，这些天，我们查过了码头来往的所有人，的确一无所获。”

“连个可疑人物都没有？”孙东凌不敢相信。

赵三不敢吱声，孙东凌长叹一口气，“来之前我就听说过长沙站无能人，没想到差成这样，还说你比陆万山强，我看你们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

赵三看了一眼孙东凌，“我现在就带人继续去码头。”

“去码头干什么？”孙东凌反问道：“**肯定早就走了！你连几个人证都看不住，你还有什么用？”

“站长，我一直怀疑他们是被人带走暗杀了。”赵三道，“应该也是**干的。”

孙东凌两手一摊，“证据呢？人呢？光怀疑有什么用？”

赵三道：“我有点怀疑警察局那两个无名尸体就是张老五和打靶鬼。”

孙东凌怒极反笑，食指的指节愤怒地敲击着桌面，“那两个尸体都烧没了，你想拿他们顶账？这是吴少锋交给你们的吗？人死账消是吧？”

等到孙东凌骂完赵三后，他开始考虑剩下唯一的线索，“钱疏桐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和平时差不多，前几天他家似乎来了个客人，待了几天就走了。”负责监视钱疏桐的牛大正回答道。

“什么客人？”孙东凌追问道。

“听旁边的人说好像是他们家的亲戚。”牛大正答道，“我问了下，好像也不是很亲近，去别处办事的，路过长沙，在这里看他一下。”

“好像？”孙东凌盯着他道，“你以前就是这么回答吴少锋的吗？”

牛大正也不敢说话，孙东凌忍住骂人的冲动道：“去查清楚，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和钱疏桐是什么亲戚关系？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不问清楚别回来了！”

牛大正赶紧应下，离开了办公室。

赵三也借机赶紧离开，孙东凌望着他们的背影有种无力回天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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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裴敬周带着下属出发了，临别的早晨，沈曼桢紧紧抱着他许久不肯松手。

“别怕，我只是去诱攻，不会有事的。”裴敬周安慰她道，“很快就会回来的。”

沈曼桢忍着想哭的冲动，挤出笑容道：“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你。”

裴敬周将她搂在怀中，“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人想害你，你直接开枪，就算闯了天大的篓子都不怕，我给你撑腰。”

沈曼桢用力点头，“我等你回来给我撑腰。”

两人依依惜别后，裴敬周带着沈曼桢送他的护身玉佩出发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曼桢闭门谢客，减少外出，每天关注着报纸和电台消息，按照钱疏桐的要求保持静默。

一个月后，长沙城门往外走来一支队伍。

深秋的午后，阳光灿烂，天气晴朗，一支灰头土脸的队伍缓慢地朝着大门进发。

为首的正是裴敬周，这一仗打的出于意料的难，按照薛将军的指示，他们把日军引诱进了指定的地点，配合大军的剿灭行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多半人都永远留在了战场。

裴敬周浑身污秽，缓缓进城，就听到两边有人在说风凉话，“还有脸回来？不如死在战场上算了。”

“吹牛比谁都会吹，不还是失败？”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行你上啊！就会躲在城里说风凉话，有本事你上战场啊！”

裴敬周没有理会，几个月的仗打下来，他只想回家见见沈曼桢。

突然，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落入他眼帘，只见沈曼桢迎面向他跑来，冲入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裴敬周胸口受了伤，忍不住发出一声**，沈曼桢慌忙松开他，“你受伤了？”

“没事。”裴敬周呲牙一笑，再次将沈曼桢拥入怀中，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冬天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很温暖，冲淡了这些天一直萦绕在笔尖的死人味，有一种重新活过来来的感觉，“曼桢，我回来了。”

沈曼桢热泪盈眶，“敬周，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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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裴敬周做完汇报回到家里已是深夜，沈曼桢等得心焦，桌子上的饭菜冷了又热，直到他回来。

裴敬周刚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站在门口看着沈曼桢忙碌的身影有一种恍如梦境的感觉。

沈曼桢见他回来，上前迎接他，“饿了吧，赶紧来吃饭。”

裴敬周一把抱紧沈曼桢，喃喃轻语道：“我还是感觉和做梦一样，你就在我面前。”

沈曼桢强忍泪意，这一个月她也过得提心吊胆，日夜煎熬，生怕有什么坏消息，她故作轻松地笑道：“要不我打你一下？”

裴敬周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揉搓，“好。”

细软的掌心依次他粗糙的脸颊上划过，仿佛最灵验的药膏填补伤口，两人都没有说话，却仿佛诉说了千言万语。

许久后裴敬周睁开眼笑道：“我饿了。”

“吃饭。”沈曼桢笑道。

“好。”裴敬周拉着沈曼桢一起到桌前吃饭，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打仗过程中发生的任何事，只闲闲说些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