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拷问

凌晨三点，已酝酿数日的大雨总算倾盆而下，雨势来得极为突兀，且携带着白日的余温，热辣辣地泼洒下来，缓解了多日的灼热。

陆万山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汗水混着鲜血粘在身上，极其难受。狭窄的楼道像是个逼仄的蒸笼，混杂着血味、汗味、烟和屎尿的味道，非常难闻。

他推开了窗户，雨水夹着热浪涌入，冲淡楼道里的气味，他呼了一口气，点了根烟。

布局这么多天了，总算抓到了一个地下党，他带人亲自将此人关押进审查室，连夜审查。

“队长，他又晕过去了。”负责行刑的小马趁机也走出审讯室透透气，他身上比陆万山更糟，浑身上下水淋淋的，汗水和血水交织，还沾了些可疑的人体组织，看起来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还是没说？”陆万山不抱希望地例行问了句，这些**比他想象的嘴硬。

“没有。”小马趁机松了松骨头，打了一晚上，他也觉得浑身疲惫。

“你说**到底给了这些人什么好处，让他们这么死心塌地的？”陆万山捏着烟自言自语地问道。

“给钱？”小马随口猜测道。

陆万山摇摇头，“我看过那些**，一个个穷得叮当响，哪有那么多钱。”

“那可能有什么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好处。”小马说。

“到底是多大的好处，能让人抗得住这样的刑罚？”陆万山的目光落到审讯室里，架子上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脸上五官模糊不清，十个手指都被拔掉了指甲。

“队长，还审吗？”小马问道。

陆万山站目光冷冽地注视着面前受审的**员，仿佛看着一只待宰的羔，他的声音平静而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权力：“不急，先让他缓一会。”他知道，过度的急躁可能会导致对方直接丧命，那他们将一无所获。

他的视线转向手腕上的手表，“赵三应该快回来了。”

赵三是他精心挑选出去调查这名**员背景的心腹。陆万山相信，赵三的归来将为他们提供更多的线索，让他们能够更深入地了解**的动向。

就在这时，审讯室外传来了脚步声，陆万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他知道，这一定是赵三回来了。

随着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赵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发现重要情报的兴奋，“队长，我有重要的发现。”

“说。”陆万山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赵三向陆万山进行了详细的汇报：“此人名叫余进义，表面身份是一个修鞋的，家里没什么人，我找到了他家，在他家找到了一张男孩子的照片，应该是他儿子。我去周围找他的邻居们都打听了下，据说前些年他儿子和他吵了一架，离家出走后再也没回来，他这些年一直独来独往，也没看他和什么联系，不过经常有人来补鞋。”

陆万山有点不耐烦，“他是个修鞋的，来补鞋有什么奇怪的。”

“有个人经常来补鞋，”赵三赶紧说明重点，“每次都拿着不同的皮鞋，重点是这个人的衣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富人，倒像是哪里的搬运工这类的，这种人怎么可能有皮鞋需要经常修补？”

陆万山也觉得有些蹊跷，“布控了吗？”

赵三点点头，“已经布控了，另外我还让人在余进义附近的地方找人问，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行踪。”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地下党，那么药店那边应该也有过他的行踪，药店那边也给我盯紧。”陆万山补了一句，露出了一丝狠辣的笑容，“我就不信他能飞了。”

“是。”赵三领命而去。

雨越来越大，风卷着雨扑了陆万山满脸都是，他不耐烦地关上了窗户，重新走进了审讯室，冷冰冰的吩咐小马：“浇醒他！”

小马顺手抄起放在一边的水桶浇在余进义身上，余进义惨叫一声，勉强睁开了右眼，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剧烈疼痛，左眼已经被打瞎了，右眼勉强能看见一丝光亮。

还是那两个人影，宛如魔鬼一样站在他面前，就是他们刚才不断对他施以残暴的手段，折磨他，拷打他，逼问他。

他都忍了下来，不论多大的痛苦，他都没有吐露半个字。

“余进义，我真的挺好奇**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陆万山森森一笑，“钱？名？利？不过你要是没命离开这里，这些东西恐怕都兑现不了了，倒不如你痛快点交代，要是交代的好，那边承诺你的，我们这边说不定也会给你。”

余进义没有说话，陆万山递了个眼神给小马，小马心领神会，拿起**在盐罐里蘸了蘸，手腕一抖，黑色的**抽向了布满血痕的身体。

余进义惨叫连连，陆万山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说道，“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儿子考虑考虑吧？”

余进义听到了儿子，余进义有了一瞬间的变化，陆万山捕捉到这瞬间的变化，取出了那张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孩子看上去才十三四岁，你要是死了，他一个人多可怜。”

余进义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恨恨的盯前的恶魔。

陆万山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听说这孩子不懂事，几年前就离家出走了，你应该很多年没见过了吧？是不是很想他？人家都说父子情深，要不我让人把他接过来，让你们父子团聚？”

余进义心中一紧，一时失控，用沙哑的声音喊道，“他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陆万山的眼里闪着狡猾的光，他好以整暇地坐在椅子上，舒服地翘起二郎腿，“是吗？那他怎么样了，你应该不在乎吧。”

余进义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万山拿起一把尖嘴老虎钳，上面沾满了余进义的血，之前小马就是用这把钳子拔掉了余进义所有的指甲。

陆万山露出了狠辣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怕疼，不知道你儿子怕不怕？”

余进义发出了咆哮，“你有什么冲我来！他只是个孩子！你要动了他，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陆万山嗤笑一声，“这句话我听了许多遍了，实在没什么新意，不如你说点我想听的，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交代给我，我放你和你儿子团聚。”

余进义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沉默了良久后，他对陆万山说，“可以，你先帮我解开，我身上太疼了，让我坐下来慢慢想。”

陆万山心中狂喜，他按捺住喜悦的心情吩咐小马：“解开。”

小马准备上前解开余进义的时候，陆万山又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