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天衣无缝的计划（1）

绥远城里的茂祥成衣局内，两个女人正挑着布料。这时张冶良来到里边，伙计上前微笑着打招呼：“先生您好？您是定衣服，还是取衣服？”“我改衣服，前天做一件长袍，”“哪儿不合适？”“上面有点紧。”“您请进，师傅在里边呢！”“师傅，有人要改衣服！”这暗号：“让他进来吧！”张冶良进到后面的办公室，裁缝上前两个人握手，寒暄几句：“你有要紧事？”裁缝问。

张冶良回答：“我正在追捕一名叫耀祖的潜伏人员，”“找到了吗？”“人是找到了，昨天刚准备抓捕，突然听说他死了。是不是我们的行动走漏了消息，有人杀人灭口？”“不会，我们的抓捕行动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而且是抓一个突审一个，审完了立刻送往解放区，到今天为止没有一个逃跑的，会不会是他杀，或者是自杀？”“我想返回军统，利用住警察局特派员的身份，调查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好吧，让甘琪跟你一起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不用了，你这儿也缺人手。”“注意安全！”“你也是。”

今天好像是农历十五吧？一轮巨大的月亮红的好像刚染好的布，从房子东边的那座山的缝隙里钻出来，路边的大树被风吹的东倒西歪，那个喝醉了酒的，醉汉的影子摇摆着倒映在人行道上，猫头鹰的怪叫声伴随着巨大的月亮，如鬼魂附体一样，皇建往前走一步，他的影子也跟着往挪走一步。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心中暗自琢磨：“据老人们说，像这么大的红月亮的出现是不吉利的预兆，难道又会要发生什么事情？难道自己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皇建不敢继续往下想。

果不期然，这晚上巨大的月亮让他整整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第二清晨，皇建的老板子，（西北地区对妻子的称呼）语姻，去旧城看往她的姨妈，有人捎信儿来说姨妈生病了。谁料想等快天黑的时候她才回到家中，她看起来像生了病一样。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怎么去趟姨妈家会这样呢？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沮丧，紧张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忧虑。皇建关心的问：“怎么了？老板子。”“皇建，这样的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我今天去姨妈家的时候发现我被人跟踪了，在姨妈家呆了将近半天时间，出来后我发现那个跟踪我的人依然还在那等着。然后一路跟随着我回来，这可怎么办？我实在熬不下去了。”语姻哭泣着，诉说着她的遭遇。

皇建走到窗户前用窗帘遮挡半边脸着，朝下面看了一眼，果然一个身穿宗色坎肩光着头的男人，名目仗胆的在自己家的楼底下走来走去。“他肯定是特派员张冶良派来的人，难到特派员发现了我们的事情？”皇建隐隐约约的感到事情不妙。随后又自我安慰着自己：“不过没必要太担心，这肯定是他在给我们施加心理压力，我们要冷静对待才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想想我们未来的美好的生活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尽力安慰着已经乱了马脚的妻子，同时也自欺欺人的糊弄着自己。眼前的情况并不太让人乐观，皇建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半年以前。

皇建是一名银行职员，跟语姻早在几年前就认识了，语姻是耀祖的老板子。她从前是一家毛纺厂的女推销员，后来被一个有业务往来的老板的看中了，需要她们的产品想和她合作，但是命运给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她的业绩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只不过是那个老板看上她的人。她跟着那个老板合作了几天，不光没挣到钱还把人赔了进去。她被原先的老板给开除了。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被有钱有势的耀祖相中了，她虽然极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嫁给了他，人总不能露宿街头吧，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他们并没有感情，肯定没有。当时她嫁给他是被他的金钱感兴趣。

皇建和语姻，是在语姻结婚后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两个人碰上的。当然是皇建帮了她的忙。两个人的相遇更像是上天的故意，两个人那叫一见钟情，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她经常背着自己的丈夫耀祖去偷情。语姻的丈夫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放高利贷的人，他曾经是清朝王爷的后代，但是随着朝代的更替，到了他这一代便开始家道中落，还好留下了一些土地和为数不多的几套房产。王爷的后代从小娇生惯养，别的不会做，把房产变卖了作为自己放高利贷的本钱，牟取暴利残害百姓，过去的八旗子弟要不就是遛鸟，喝茶、要不就是玩女人。

耀祖不仅是个放高利贷的人，而且是有名的票友，经他捧红的角儿不在少数。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爱好，专门收集名角的八卦，他用这种办法要挟他们向自己借钱，放高利贷最怕血本无归，但是他不怕，他把钱只贷给有把柄在自己手中的人，向别人借贷需要用物品担保，在他这儿不需要。在他看来，一个名角的丑闻就是最大把柄，用她们的名声做担保，强过任何物品。他的利息很低，用他的话说叫薄利多销吗？有些不出名的戏子为了让他捧红自己，哪怕自己不缺钱仍然去找他贷款，这样他就能从中赚取大量的钱财，语姻就是因为他的钱才嫁给他的。

在人的一生当中，爱情固然重要，但是没有金钱做支撑，那就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啦！婚后两个人并没有多少感情。在皇建面前，语姻就是一个小鸟依人的情人。两个人曾经想过挑明这层关系，语姻和耀祖离婚，然后再嫁给皇建，那样两个人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要离婚的理由。耀祖好像是在外边听到了什么风声，他让语姻告诉皇建到他们家来，晚上一起吃顿饭，并告诉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皇建想到了，耀祖肯定知道了她们两个人偷情的事情。明知道这是一个鸿门宴，但必须要去。皇建赴约的那天晚上好像也是十五的夜晚，“月逢十足海天宽”。在诡异的月光的照耀下，皇建去了耀祖家。他心里想着：“他和语姻的事耀祖肯定早已经发现了，奇怪的是他好像是在忍辱负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和他的性格正好相反，难道像他这样的人能容忍别的男人占自己女人的便宜吗？他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这次他让语姻稍信让自己去他家，肯定是要和他说这件事，皇建难免心生恐惧，做贼的被主人逮住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强贼怕弱主吗？何况耀祖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善茬儿。

皇建来到耀祖家楼下，他的心里七上八下。明亮的月光照在耀祖家的窗户上。这时他发现耀祖家原本拉着的窗帘突然被人拉开了，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映在窗上，一只大手戴着手套，从后面用手捂住了那个人的嘴和眼睛，他看到了那个被捂住嘴的人在拼命的挣扎着，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那个人的呼喊声，那个人好像是他正要去会面的耀祖。“他们家出什么事啦！”皇建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