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自作孽不可活（3）

她坐在母亲的腿上偷偷看着妈妈那不停的涌出的热泪，然后自己找个角落呜咽着睡了过去。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是残酷的现实早已磨灭了她的童心，饥寒交迫的孩子从来没有欢快的笑过，就连本该在孩童时期应该有的好奇的眼睛，也一直是灰蒙蒙的跟她的脸一样。她的父母早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有苦难言，谁不想让自己的妻儿过上好日子呢!年轻的父亲已经失去了身体上的自由。在监狱里被拘禁的男人渐渐变得消瘦，一点点的失去健康。娇小瘦弱的女人饱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看着她们的孩子，心一点点在破碎，就这样，直到寒冷的冬天来临。

凛冽的寒风中，可怜的女人搬到了距她丈夫坐牢的地方很近的一间小屋子，虽然她越来越贫穷，但是能和丈夫住近一点，让她感到比从前快乐多了。接连两个多月，她和她的孩子每天照常来监狱门外。突然有一天母子俩没有出现，又过了一天，她独自一个人来了，任何人看见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都会意识到死亡离她不远了。

就在那个年轻的母亲没有希望的慢慢衰亡下去的时候。一天深夜那个穷小子回来啦！年轻的母亲昏倒在她丈夫的怀里，惨白的月光，照着她的脸庞，她的丈夫吓得腿脚发软无力的抱着将死的妻子，妄想着唤醒她。

“放下我。”俊芳苏醒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那个穷小子听从了夫人的吩咐，坐在她的身边掩面哭泣，“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不忍心离开你，可这是上天的旨意，如果你喜欢我就接受这样的现实吧！你不要抱怨谁，我们要感谢上苍，他先接走了我们的孩子，让她不用在尘世间再受那苦难的煎熬，又接我去和她作伴，让她不至于孤单的一人。”妻子温柔的看着哭泣的丈夫说道。

“不，你不能死俊芳，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振作起来，不要离开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我对天发誓！”他跳起来攥紧拳头捶打自己的胸膛，很快又坐了下来，抱起可怜的俊芳，“孩子他爹，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把我埋在女儿的旁边，让我给她作伴，她还太小不能没有妈妈！如果有一天你能够赚到很多的钱，不要忘记把我们的尸骨移到乡村我们家的祖坟里，那里才是我们的家，让我们在那里安静的休息，一定要答应我！”

那个穷小子激动的跪在地上摇晃着她的妻子说：“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求你不要离开我，你再看看我好吗！”她的手重重地滑落到地上，他怀里的躯体也渐渐变得僵硬而沉重。他的妻子再受尽了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后，就这样离他而去，他不再说什么，他深沉的叹了口气。他不再哀求。整个人僵直在了哪里，突然他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他终于又回到了从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那个穷小子。

他郑重的跪在妻子的尸体旁，发誓：“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为报仇而活着，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坚毅，他的朋友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撒旦的使者一样，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他的头发像是慌乱的杂草，从不梳理，消瘦的脸色更加惨白，两腮凹进去，要是没有牙齿的阻挡恐怕就要贴在一起了。深陷的眼窝里，两只眼睛充满了血丝，他身体有些佝偻，由于悲伤过度，他咬穿了自己的舌头，一夜之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当他茫然的看着妻子的棺材被人们抬出了大门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亲人了，痛彻心扉的丧妻之痛让他昏倒在了地上。

在那之后他昏迷了好几天，一直高烧不退，而他却从没忘记自己许下的誓言。他被烧糊涂了，经常做噩梦：“他梦到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漂荡，天空红的快要往下滴血了。他放眼望去，他看见惊涛骇浪扑面而来，在他跟前有一艘船在巨浪中挣扎。但是最后那条船还是翻了，所有的人都被淹没在**大海里，他看到一个老头冒出了水面高呼救命，一看到那人的长相，他知道他是谁。他跃进了海中，死死地抓住老头将对那个老头按在水中，直到那个老头放弃挣扎，他才放手，他兑现了他的誓言，杀死了那个人。

他从大海里回来，看到自己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突然狂风大作，漫天的沙尘形成的龙卷风旋转着卷起地上的一切，然后抛向空中。他身体的四边到处都是人的尸体，他发疯似的向里边冲去，在龙卷风的中心他感受到无比的恐惧。他看到了水，急忙的扑了过去，然而他却跌倒在地上。一个头发全白的白老头，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抬头一看是那个人，就是他，那个罪魁祸首。他拼尽所有力气拖着老人的后退，双手紧紧的掐住老头的喉咙。直到对方停止挣扎，他站起身来一脚踢开身边的尸体。

他的烧退了终于清醒了过来，那个害他坐牢的人，那个害死他妻儿的人，就是他妻子的亲生父亲，他的岳父。是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俊芳的亲生父亲，那个冷血的恶魔不顾自己女儿和外孙子俯在地上苦苦哀求，依然不顾亲情将她们踢出了大门，世界上很少有这样父亲。他恨不得立刻起身，但是虚弱的身体阻挠了他的复仇计划，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天色灰暗，几颗星星不放心的**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弯月可有可无的贴在西北边离地皮不远的天上。他走进村里的一条小街。坑坑洼洼的路面，那个地方比从前更加荒凉，猫头鹰一声声的怪叫。谁们家要死人啦？村里人都这么说。大风裹着那虚弱的身体，随时都有被吹走的危险，他任凭树枝抽打。他往下拉拉帽檐，遮住自己的半边脸，他站在一座破旧的房子前面轻轻地敲了敲门环。一个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就在前面的房子里，那个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他现在就住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这个时候一个人坐在点了一盏煤油灯的桌子旁，像是回忆着什么。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吓了他一跳，那个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的老人慢慢转过身，看到是那个穷小子，吓得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你又来做什么？”老人惊恐的问。他摘下帽子坐了下来说：“我不干什么，只是来跟你说说话，三年前的今天，我跪在我妻子也就是你女儿的尸体前，指着苍天立下誓言，今生今世我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找你报仇，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阻碍，我都不会动摇，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妻儿惨死的样子，我就浑身的热血就沸腾起来。

如今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执行的行动了，老人听到这里。哑口无言的坐在椅子上，目光里充满恐惧，或多或少的还有一些愤怒，“等着吧，明天所有的复仇的计划都结束了，我就要兑现我的誓言啦，不过在我走之前我要把你交到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撒旦那里，在那里有你自己酿下的苦酒。撒旦等着与你慢慢的品尝呢！”他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开门的女人，对她说：“我想他快死了，你进去看他一眼吧！”女人跑进房间，只见老人倒在桌子上已经断了气，眼里最后一滴眼泪还没有流出来，就停留在眼角的皱纹处。

展啸长出了一口气：“有人告我说是我杀了我自己的老丈人，我没有动手杀他，是他自己死的。警察到处抓捕我，我在那个地方东躲西藏的连一顿饱饭也吃不上，我去一家讨口饭吃，没想到那个人告诉我：“去走西口吧，到口外或许还能多活几年。”我想：“反正在那个地方也不能呆了，不如出去试一试，或许能找到一条活路，谁料想刚跑出来就遇到你们几个劫道的土匪，”安阔说：“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从山西过来做买卖的商人，”“有穿成我那样的商人吗？”“人不可貌相吗！越是有钱的越是行事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