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越狱（2）

　黑暗中，眼尖的安阔惊喜的叫起来：“你们看，前面有个饭馆儿，快停车。早把老子饿坏了，监狱里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不是好人待的地方。”展啸回他一句，还好饭馆门前空地宽阔。展啸扭头对老九说：“等我们找到了你说的那个什么海，你就下去，然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安阔和展啸要去的目的地是土左旗，那里有他们的朋友，一群浑身刺满龙形图案的从事无本生意的买卖人。

　“是呀，到时候我们就不再互相配合了，也不互相需求了，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安阔气势汹汹的走进饭馆里。展啸问：“嗨，等到了哈素海他们准备怎么样接应你？”“这与你无关。”老九冷冰冰的回答，这小子的话太多了显然他有些不耐烦。“好了不必多说，总之你们会有好处的。上车前我们就协商过，不会打听对方的事情。我下车以后，这辆军用车就归你们，随便你们去哪，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他们那么卖力的帮你越狱，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们俩不是也跟着出来了吗？安阔别忘了这一点。”“其实我和展啸只是帮着你越狱而已，听说那条腿受过伤？没错吧。”“安阔，闭嘴！”隔着上衣口袋，老九的手抓住了那把手枪。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住没扣动扳机，他不想节外生枝。这时展啸小便回来，他打开驾驶室，拿出一听啤酒扔给安阔，当然没有给老九，因为老九不是自己人。

　半个小时后，他们拐上了密信指定的那条路。这是条崎岖的路，路上坑坑洼洼的，颠簸的厉害，但是安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好在那是一辆军用吉普，减震设计的还不错。突然一头黄羊从黑暗中冲出来，安阔猛地扭转方向盘、减速、除了不敢按喇叭，别的开车遇到紧急情况时的动作都用遍了。还是撞到了它，紧接着又撞向路边的一棵大树，最后这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车滚进了路边的沟里。三个人瞬间变的血肉模糊，幸亏都是一些皮外伤，他们从倒扣着的车里钻出来，这辆车彻底报废了。

　看起来，他们只能另找一辆代步工具。那头黄羊倒在黑暗中，痛苦的挣扎着，安阔想上去踢碎它的脑袋。三个人痛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只好暂时休息一下，展啸走到老九身边：“我想，你的朋友不得不把我和安阔也带上。”“恐怕没有多余的位置。”老九十分疲惫的说。“那他最好给我腾出来！不然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安阔指着远处说：“嗨，伙计们。你们快看，树林那边有灯光，不算太远，也许是房子。”“那里边肯定有人啦！”“这么偏僻的住处要是有人，一定有车辆，看来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车了。老九，也许最终我们不需要依靠你的朋友。但是，现在你绝对需要我们。”老九心里明白。这也是他一直没掏枪的原因，尽管他非常想那样做。三个人摸黑走进树林，朝着有灯光的房子走去。

　老九在想那一定是老歪的住处，苏站长之所以让他去找老歪，在他哪儿为他们准备好了更多的装备，还有自己也想再看他一眼，看看他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但是他不得不带上两位不速之客前去“拜访。”他为自己将要带给老歪的灾难而感到难过。这是命令，作为军人要服从，就跟三年前去监狱一样。不过那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屡次为军统立下战功的功臣。

　两个女孩子刚起床，正在梳洗女孩子爱美，在梳洗打扮上总是比男孩子要多花费一些时间。老歪在厨房的桌子旁认真的往鱼钩上套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蚯蚓。刚才他已经从收音机里听到了监狱**的事，在这次**中有三名囚犯越狱，但是新闻里没有公开他们的名字。老歪心里想：“以后这种事离自己越远越好。”归绥第一监狱，是蒙古军第一看守所。那里看守严密，按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件。

　“爷爷！”“爷爷！”突然堂屋里传出来女孩子们惊恐的喊声。老歪意识到什么，快速的跳起来，想冲到客厅。但是已经晚了，两个满脸杀气的男人堵在厨房门口。老歪马上认出来他们是什么人了，你想，跟他们打了三四年的交道，他不会连他们的身份都认不出来。“坐下，别乱动，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弄下来当球踢。”这是秃顶的人在怒吼。但是，他想错了，老歪坚持自己的看法，他冷静的说：“小伙子，你正在犯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老歪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的这句话带有一股强烈的震慑力，以至于另外一个胳膊受伤的人猛地往后推了几步。在监狱里的时候，老歪是一个令囚犯敬畏的看守长，他不但有遇事冷静的思维，还有令人不敢反抗的魄力。但是，囚犯如果谁家有事需要他帮忙，他总是尽可能的给他们提供帮助，这是他最受囚犯爱戴的原因。

　这时候，他快速环顾厨房，寻找可以对抗两个亡命之徒的工具，可惜，什么也没有，连一把拖布杆或者是扫帚都没有。“妈的，”很快那个胳膊上有伤的人认出他来，“他是老歪!”“你说什么，他是老歪？”秃头有点意外然后警惕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刀。“一把刀就想对付我？”老歪依旧冷冷地说着。“我有足以对抗你这个老东西。”紧接着，客厅里传来说话声音，好像是在试图安抚两个惊慌的女孩子。老歪辨认出来那个声音是老九。

　展啸正在隔壁的洗手间里清洗他那颗流着血的脑袋，安阔在门口查看老歪家的老爷车。看看能不能开到下一站。然而这时老九已经掏出手枪，监视着挤做在椅子上的老歪和他的两个孙女，此刻两个孙女在前面用胳膊护这老歪。老九在关键的时候亮出手枪，是一非常明智的事情，这说明他还能够控制全局。老九说：“对不起老歪，我本人不想伤害你。”“我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两个孙女在这儿，你总不能在她们面前杀害她们的爷爷吧！这样会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种上仇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