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料，来者是个小虾米

（18）不料，来者是个小虾米

由于并不知道，舟山的来者会落座那张桌子，桓紫英她们，也只能是哪里视线好，就往哪里坐。

范南日和屈正黎坐在靠门口的的桌子上，一来，他的视线可以全视整个大厅，二来，只要来者进入咖啡屋，要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此时的范南日已经把住了出口。

入夜之后，咖啡屋的顾客越来越多，桓紫英端着咖啡环顾整个大厅，眼看着大堂里就要座无虚席了，她在替来者担忧，会不会有他的座位。

邱成龙站在蓝鸟咖啡屋的门口，现实对外面的情况张望了一下，然后又对大厅里审视了一番，这才提着一个公文包走近了大厅。

很显然，大厅里的空位子非常有限，他在一个空位子面前坐了下来，用手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一位侍应生走了过来。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来杯蓝山。”

“好的，请稍等。”

邱成龙再次环顾大厅，他的视线也在寻找目标，他其实也不知道目标是谁。于是，按照接头的暗号，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当日的《江城日报》，看了一下，就将报纸折叠，特意将报头露在了上面，放在桌上的左上角，又掏出一个打火机和一合“哈德门”香烟，放在报纸上。

“先生，你的咖啡。”

“好，谢谢。”

邱成龙的这一动作，没有逃过屈正黎的眼睛，他悄悄的跟范南日说：“冯科长，我看，应该就是那个人，你说，他打火机和香烟，却没有抽，而是放在报纸上，无疑就是一种信号。”

走进夜晚的咖啡屋，大多数都是成双成对的，单人进入的人很少，所以，范南日凭借自己在咖啡屋的经验，提醒过同志们，更加关注单人，身边没有伴侣的人。所以，邱成龙一个人走进咖啡屋，就已经引起了干警的注意。

范南日朝屈正黎使了一个眼色，屈正黎站起来，走到邱成龙的跟前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吗？”

邱成龙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坐”说的动作。

邱成龙也正在纳闷，不知道来接头的人是谁，看到屈正黎坐过来，他总以为是来接头的人，因为他已经把接头暗号放在了桌子上。

屈正黎坐下之后，招招手，侍应生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屈正黎看看邱成龙的咖啡说：“和他一样。”

屈正黎并没有注意到邱成龙的表情。屈正黎要和邱成龙一样的咖啡，这让邱成龙感到有些意外。

屈正黎看着桌子上的香烟问道：“同志，抽烟的啊。”说着，屈正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给邱成龙说：“不好意思，香烟没你的好。”

邱成龙这伙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并非是来接头的人，于是，他拿起桌子上的报纸。香烟和打火机，往口袋里一塞，站起来就要走人。

“站住。”屈正黎一声吆喝，让邱成龙突然停住了脚步，正好一位女侍应生走到邱成龙的身边，他一挽手，将女侍应生挟持住，立刻用枪顶住了女侍应生的脑袋。

邱成龙的这一突然的举动，让顾客们感到出事了，纷纷站起来往外跑。

没一会儿功夫，大厅里的人所剩无几，邱成龙挟持人质，并没有往门口走，他知道，门口早被控制了，而是将人质退到了一面墙跟前。

“别乱来啊。”屈正黎的手枪也对准了邱成龙。

“把枪放下。放我走，否则，我就拿她当垫背的。”

邱成龙嘶声竭力的喊着。

桓紫英面对这样的情况，为了保证人质的完全，她想大家招招手，让大家把枪放下，说：“有话好好说。”

范南日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瞧准了邱成龙的一个空隙，迅速拔枪一枪击中了邱成龙的右肩膀，值得他手上的枪落在了地上。距离他最近的屈正黎一个箭步冲上去，扭住了邱成龙。

邱成龙被处理好伤口，吊着胳膊，被带到了审讯室。

范南日和桓紫英亲自审问。

不管桓紫英和范南日怎么问，问什么，邱成龙的办法就是不开口，还不是一问三不知。这种不开口的局面是审讯中最难看的局面。

桓紫英从桌上的邱成龙的那个公文包里，拿出一把钥匙，走到邱成龙的跟前，问道：“告诉我，这把钥匙是干什么用的？”

邱成龙非常轻蔑的用眼睛斜视了一下桓紫英，还是不开口。

“啪——”范南日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指着邱成龙说：“你要是再不说，留着也没用了，来人，拉出去。”

进来两个公安战士。

邱成龙一看这个架势，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说：“我说。我说。”

邱成龙的交代让桓紫英和范南日感到非常意外。这个邱成龙还只是一个打前站的一般特务，根本不是保密局派来的什么特派员。真正的特派员三天之后到。至于说这把钥匙是干什么的，邱成龙根本一概不知，上峰只是关照他，将这把钥匙交给来接头的人。

“搞了半天，我们这样兴师动众的，只抓到一只小虾米。”屈正黎牢骚的说道。

“没有这是小虾米，我们有知道三天后有特派员来江城呢？”丁兆宏看着屈正黎不满地说。

“说的也是，问题总是一环扣一环的。现在我们必须搞清楚，三天后，派来的特派员是什么人，他又会采取怎么样方法跟他的人接头？还有，这把钥匙是干什么用的？”桓紫英说着，将钥匙举在手里。

“我觉得，这个叫邱成龙的特务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交代，瞒着我们呢。”范南日怀疑的说：“所以，我建议再次提审邱成龙。我就不信，邱成龙什么都不知道？”

“范副科长，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桓紫英提醒范南日说道。

邱成龙的交代，有些事是真的，他就是一个打前站的人，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是，他也有隐瞒的东西，那就是那把钥匙是干什么的？

从邱成龙的物品中，除了这把钥匙。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有谁会相信，一个特务从舟山冒着风险过来什么事也没有？

“要我说啊，江城解放之后，退到舟山的国民党特务，对江城的情况不了解，可以说，没有一点知情的，所以，他们先派个小虾米过来试探一下，至于邱成龙说的，三天之后，特派员会抵达江城，我估计此话未必是真。可以想象，保密局既然派一个小虾米过来试探，有必要告诉他特派员的行踪吗？”

屈正黎接过范南日的话题说：“我觉得范副科长的分析非常有道理，说不定这个特派员现在已经在江城了。”

“对，说不定他亲眼看到了邱成龙的被捕。邱成龙只是他们的一颗烟雾弹。”

范南日的分析非常有道理，这让从部队上下来的，包扣桓紫英在内，不得不佩服那些曾经战斗在国民党心脏的地下工作的同志们。

“范副科长，你说，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点应该没放在哪里？”

桓紫英点将了。范南日毫无隐瞒的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全盘端了出来。

其实，在范南日认为，现在过多的考虑这个特派员的事情，完全是一种徒劳。因为对这个**没有一点有价值的信息，完全是凭空的想象。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就像屈正黎说的，这个特派员已经给您到达了江城，甚至看到了邱成龙的被捕。所以，他认为，现在的关键应该还是那把钥匙，说不定钥匙里藏有什么秘密。

范南日的分析没错，屈正黎的说法也是完全正确的，特派员此时正在江城的一家高级宾馆休息呢。

她叫翁慧珠。此时的翁慧珠站在客房的窗户下，看着江城的夜晚，依然是那样的繁华，光怪陆离。

离开舟山的时候，翁慧珠是和邱成龙一起坐着同一辆汽车到江城的，只不过是邱成龙并不认识翁慧珠，而翁慧珠的女人身份掩饰了她特派员的身份。

当他们到达江城之后，邱成龙就去了裕德池，而翁慧珠却直接来到宾馆下榻，就在规定的邱成龙和接头人接头的时间，她比邱成龙提前进入了蓝鸟咖啡屋，甚至是比桓紫英他们还要早进入了咖啡屋，所以，没有引起桓紫英他们的怀疑。

当邱成龙露出了破绽，劫持了人质的时候，咖啡屋乱成一片，也就是在这个情况下，翁慧珠悄悄的随着人流走出了咖啡屋。

翁慧珠离开窗户，将窗帘拉上，做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的吸着。她这才知道，上峰的安排是这样的巧妙，如果不是邱成龙这个小虾米，那么现在翁慧珠应该是在公安局的拘留所了。

但是，翁慧珠现在担心的是邱成龙会不会全盘透出，将自己和狐狸接头的时间地点一咕脑的出卖给公安。这个，翁慧珠真的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也只能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