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狐狸”露出水面

（2）“狐狸”露出水面

一位干警带着门卫站在桓紫英的跟前。

“同志，不要着急，慢慢说，你把情况详细的跟我再说一遍。”

“大约是11点不到的时候……”

桓紫英还在认真的听着门卫的讲诉，一辆小车驶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丁兆宏附在桓紫英的耳边悄悄说：“科长，副局长来了。”

桓紫英转头一看，副局长已经下了车，正朝自己走来，她立刻举起手，终止了门卫的讲话，对丁兆宏说：“你去给他做个笔录，越详细越好。”

“是。”

桓紫英迎了上去，“副局长，一场大火把你也给惊动了？”

副局长的脸色很难看，一幅非常严肃的表情。

这让桓紫英感到纳闷，不就是特务的一个破坏吗，副局长干嘛这样表情？

“桓紫英，你告诉我，里面有人跑出来吗？”

“报告副局长，据反应，只有一楼有人跑了出来，二楼以上没有一个人跑出来，大火就是从二楼烧起来的，火势非常之猛。”

副局长转身看着熊熊大火，感叹的说：“桓紫英啊桓紫英，你知道吗，这不仅仅是一场火灾，而是一场政治事故。”

桓紫英对副局长的话没有明白，她试探着问：“副局长，为什么说是政治事故？”

副局长看着桓紫英，告诉她说：“你知道吗，有两位政协代表就住在四楼的408房间，他们是要去北京参加第一届政治协商会议的。”

副局长的表情非常沮丧，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桓紫英这个时候，好像有点明白了，今天晚上，特务们就是来了个声东击西，或者说，瞒天过海。

肖济帆回到他那个棚户区的家里时，已经是过了半夜，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入睡，而是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口，然后咂咂嘴，拿着酒瓶子在桌子跟前坐了下来。

肖济帆的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微笑，继续喝着老酒。

肖济帆是潜伏特务的一个队长职务，他指挥着一帮人，但是，谁指挥他，却不知道，只知道有人给他送信，而且这个信都是通过一个死信箱传递的，就连是什么人，他根本不知道。从通过死信箱传递的情报上，他知道有一个代号叫狐狸的人在指挥他，但是，这个狐狸是谁？在哪里？他是一概不知。

天亮之后，肖济帆背着他的工具包，屁股上还挂了一个电工工具袋，走近了杨浦电厂。

在厂门口，肖济帆和其他职工一样，经过了解放军战士的检查，才可以进入厂区。

“肖班长，早啊。”

“早。”

有人跟肖济帆打招呼，肖济帆也回应着，一切都是这样的正常，好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他肖济帆一点瓜葛也没有。

当桓紫英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一片欢腾，同志们都在为今天晚上的胜利而感到高兴。有人看到桓紫英沉这个脸进来，立刻原有的高兴劲就消失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桓紫英，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科长，你这是怎么啦？”范南日上前问道。

“范副科长，这回你的能掐会算不灵了。”桓紫英不冷不热的一句话把范南日给弄得是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啦？”范南日不解的问。

“特务昨天晚上的行动，并非是你神算的粮库、火车站的，而是江城酒店。”

江城酒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办公室里除了桓紫英和丁兆宏之外，没有人知道。

屈正黎悄悄的将丁兆宏拉了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惹的科长发脾气。”

“副局长说了，昨天晚上的事件是一场政治事件。”

“怎么成了政治事件了？”屈正黎继续问。

“江城酒店爆炸失火，把两位明天将出席北京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的代表烧死了。”

“啊——”

屈正黎听丁兆宏这样一说，感到吃惊。

“嘀铃铃……嘀铃铃……”

桓紫英接起电话：“我是桓紫英……是，副局长，我们马上过去。”

桓紫英放下电话，跟范南日说：“范副科长，副局长让我们马上过去他办公室。”

丁兆宏开着车，和梅海潮两个人来到医院。

在三楼的52号病房门口，丁兆宏问门口的干警，里面的伤员怎么样？站岗的干警告诉她说：“医生说了，不碍事，没伤着要害部位。”

丁兆宏和梅海潮走进病房，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丁兆宏和梅海潮对这位特务做了笔录。

“长官，我就是一个虾兵，连蟹将都不是。”

“那你的蟹将是谁？”丁兆宏问。

“死了。”

“死了？”

“是的，就是死在我边上的那个人。”

“除了他，你还认识谁？”

那个特务看着丁兆宏和梅海潮，慢慢的说：“参加行动的人应该说，都认识，但是，我和他们只是认识，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什么职务，我都一点也不知道，就是每次行动的时候，大家才见面，上面有规定，互相不能打探任何的消息。”

“看来。你们的组织纪律还是挺严格的啊？”梅海潮问。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都是跟你们学的，叫做单线联系。”

丁兆宏再次跟这个特务阐明**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想活命，必须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

不过，丁兆宏从这个特务的表情上看，估计真的就是一个小罗罗，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口供。就在丁兆宏她们准备结束笔录的时候，这个特务说了一件事，让丁兆宏和梅海潮感到非常意外。

这个特务想起来，他听他的长官，也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个长官说过一句话，说是他们受一位代号叫“狐狸”的人指挥。

解放以来，江城抓了很多国民党特务，但是，好像没有人提起过这个代号叫“狐狸”的人？就连丁兆宏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代号。

这个叫“狐狸”的特务，一定是在解放前潜伏下来的有资历的大特务。但是，这个大特务潜伏在什么地方？

范南日和一位叫支楠楠的中学女老师在一家咖啡屋喝着咖啡。

支老师的脸色不是很好，她看着范南日说：“范**，你说，这都解放了，大家都从地下走到了地上，可是我为什么就不能走到地面上来，还要过着这种地下的生活？”

支楠楠是范南日在民国时期秘密发展的地下党员。

“支老师，你是个特别的案例，组织上不是给你交代了特殊的任务吗，就因为你的任务特殊，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公开你的真实身份”。范南日指指支楠楠跟前的咖啡问道：“田鼠有信息了吗？”

支楠楠遗憾的摇摇头。

支楠楠的任务就是帮着**寻找这个叫田鼠的大特务头子，但是，对于这个叫田鼠的大特务，范南日能提供多少信息实在是太少，只知道他是搞教育的，其他的也是一无所知。

作为一名地下党员，支楠楠非常理解范南日，她知道，田鼠的大特务隐藏非常深，只有像她这样没有真实身份的人，才能有机会接触到，一旦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可以肯定的说，田鼠是会避着自己的。

“只要你找到这只田鼠，便可以公开你地下党员的身份。”

范南日的话其实是一种鼓励，但是对于支楠楠来说，她觉得这是一句空话，那天能找到这只田鼠，支楠楠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也就是说，她地下党员的真实身份就不知道那天才能公开。

尽管支楠楠有很多的怨言，也有牢骚，但是，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的分量，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那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一个背心上写着320的黄包车车夫，载着孤儿院院长徐延年在高安路的一个孤儿院门口停了下来。

徐院长下了车，嘱咐车夫下班的时候来接他。徐院长转身进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小操场上，有群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正在玩耍着。

车夫刚一转身，就被一个男人招呼了，他赶紧过去。

“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威海路。”

“好勒，先生请坐稳了。”车夫吆喝着，拉起车子就走。

丁兆宏和梅海潮向桓紫英汇报了特务的口供。丁兆宏询问桓紫英，那个代号叫“狐狸”的特务，是不是听说过？

桓紫英也是第一次听说“狐狸”这个人。她觉得，这个应该等范南日回来，问问他，因为范南日之前就是江城地下党，或许他知道的情况要比自己多得多。同时，桓紫英又安排屈正黎马上去看守所，审讯花志海。

就在屈正黎正要离开办公室的人时候，桓紫英突然将屈正黎叫住。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说：“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并不止桓紫英不相信屈正黎，是她觉得这个“狐狸”非常重要，自己必须去亲自审花志海。

花志海被带进了审讯室，桓紫英和屈正黎已经在等候花志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