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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滑头罪犯

小说:无漏之罪 作者:闪亮的弹壳 更新时间:2024/7/3 16:53:28

听老杨这么问,马亮说:“杨教,我不懂你说的啥意思?”

老杨也跟着笑了笑,说没啥,就是问问,随便问问,你心里别多想。

马亮也跟着尴尬笑了笑。

第一次询问,马亮没有交待任何事情。

他还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拿出来说。

结束的时候,老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说:“你呀,还真是个滑头。回去吧,别有心理负担,我们就是随便问问,关心一下。对了,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说。”

“干部,你们得相信我。”

“我相信,你别多想。”

说完,来领马亮的监区民警陆文阳到了。

陆文阳跟我同一批入警,跟我很熟悉,他见我笑了笑,说:“李哥,我带人走了。”

“等一会儿!”老杨忽然喊住陆文阳。

马亮愣了一下,猛地一回头。

“啥事儿?杨教。”

老杨意味地说:“你水杯忘了。”

说着,他把罪犯配发的那个塑料水杯递给了马亮。

马亮嘴角**了一下,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这场首次的询问只是持续了十来分钟,便草草结束。

马亮被带回去后,我有些不解,问老杨:“就这么把他放回去了?”

老杨跟我说:“他刚才虽然表现得很轻松,不过一些肢体语言却出卖了他。你看,我第一次问的时候,他瞳孔收缩了,这是紧张后的反应。还有,刚才我又忽然喊住他,他转身的时候,虽然没有过多的肢体语言,但他的耳朵却明显动了,这也是受到刺激后的反应。还有,他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有过好几次不自主的摸鼻子的动作。排除环境因素,人在紧张的时候鼻头会充血,充血之后鼻头会发痒,所以才会摸鼻尖。

还有,我们谈话的时候,他脚尖一直朝着门口,这说明他想要离开,不想谈乱这个话题了。

在最后,他说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其实是在安抚我们,他的音调变大,语言开始安抚我们,这一切都是证据。”

“你的意思是,这证明了我们之前的推断?”

老杨点点头:“一杆子已经打下去了,落不落枣子就看这几天了。我跟他们大队长(监区长)说,安排几个包夹;你这几天也盯盯监控,看他啥状态。”

老杨的意思我明白,马亮并不清楚我们掌握了他什么犯罪内容,他这几天应该一直在揣测和观察。接下来几天,我们要着重观察马亮的反应。

老杨又对丁静说,“小丁,你去把马亮入狱以来所有的亲情电话录音、通信往来、会见视频记录等一切与外界联系的通道,都调出来查看。”

说完,老杨抱起大茶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水:“我去看看他的入监评估资料跟档案材料,咱们仨分头行动。下班后,咱们碰个头。”

“今天还加班呀?我晚上有事儿。”丁静嘟囔了一句。这段时间搞大比武,加班是家常便饭,好不容易忙过这阵,又要加班,丁静有点抵触。

我心里也不愿意加班,也就顺着说:“要不明天再开吧。”

老杨见我俩都是这个意思,便说:“嗯,那就明天上午吧,明天上午咱们抽个时间碰碰头。”

接下来,我们三人开始分头。

因为我的工作是查看今后接下来几天的监控,当天事情并不多,一下班,我就早早地走了。

监狱所在地远离市区,周围都是荒郊,下班后并没有什么去处,我只能躺在民警备勤楼里发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监区副班的伙计们都陆续回到备勤楼休息,我听见了动静,便准备到隔壁屋找人打掼蛋。

陆文阳大高个,跟我同一批入警,关系还算不错。

他躺在床上,说:“从早上五点忙到现在,太累了,不想动。不像你们机关,晚上还有精力打牌。”

我听着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机关和一线的矛盾就在于此,很多人觉得机关轻松,其实真正到了机关却又羡慕监区一线工作的单纯。

陆文阳见我没说话,便转个换题问我上次的伤怎么样?

我说基本好了。

陆文阳递给我一根烟,又说骂了几句毛文凯,我们顺带就聊起了马亮的事儿。

“马亮这小子胆子小的很,上次防暴队牵着赛虎(警犬)过来,把他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我说:“可能是他外表胆子小。”

我们抽了半包烟,席间监区医院的医疗民警小侯从外面带了点烤串之类的夜宵回来,邀请我们一起吃。

陆文阳去小卖部买了几罐啤酒,我们把门关上,偷偷吃着。

席间又聊到了马亮,小侯咬了一口肉串,说:“我记得这个犯人。前段时间来我们那看过病。这狗日的身上伤疤很多,他说是猫抓的,狗咬的。”

吃喝完毕,我们就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指挥中心调当天监控,刚跟武警打好招呼开AB门,就看见老杨拎着那个大号的水杯,抱着一个装着毛巾牙膏牙刷的脸盆,从里面出来。

“来这么早?杨教。”

“嗯,夜个查点东西,没回去。我马上去指挥中心洗漱下,你先去办公室吧。”

指挥中心每天都有人上夜班,那边的卫生间不久前安了一个淋浴房。

趁着老杨去洗澡的功夫,我去了办公室,这才看到他原本整洁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卷宗档案。

老杨一定是夜里查了马亮的卷宗和档案,而后做了笔记。

我也不敢多耽搁,跑到指挥中心,拷了马亮昨天以来的所有视频,一帧帧查看。

马亮没有异常,他回去之后,依旧是一个人吃饭、打水、洗澡、下棋……收工回去的时候,马亮就一个人下象棋,睡觉也没见异常。

上午,我又问了所在监区民警和几个安排的包夹罪犯,他们反馈马亮没有任何异常。

我把准备把情况反馈给老杨的时候,老杨说:“正好找你,来看看这段。”

说着,他让丁静调出来一段监控,那是监舍摄像头拍下来的,我在从指挥中心把那段视频拷了下来,已经反复看过了,说实在的,我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摄像头记录了马亮在监舍睡觉的一段,视频里,马亮和往常一样,先是看会儿成功学的书,接着又把书枕在枕头下,而后闭上眼睛,睡了。

到了后半夜,轮到他夜值班的时候,上一个夜值班的犯人推了他一下,他就起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翻身起来,和另一个夜值班的犯人一起,坐在监舍的板凳上。

这是中间值班的时间段,是凌晨1点到2点,值班犯人哈欠连天,两人都没说话,坐在那。

我觉得没啥问题。

老杨敲了敲屏幕,说:“看看这儿?”

我仔细一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再看看。”老杨吸溜一口大水瓶里的花茶。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师兄,你再看看。”丁静又指了指,我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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