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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设个圈套骗他钻小说:奔跑的囚徒 作者:韩潇墨 更新时间:2024/8/22 12:46:11 果然,正如苟怀蕉一家人及梦胡香和苟得古这对媒婆媒汉所料,梦毒的家人没有一个愿意涉足他与苟怀蕉的退婚纠葛。 梦胡香来到梦毒家,刚好,家里除了父母在家外,梦向花和梦向叶也在。梦胡香对梦毒说:“三叔啊三叔,你知道不知道,你那天说出了那么多伤人心的话,三婶子苟怀蕉在家里不吃不喝,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差点闹出人命来。到最后,是她哥她姐都劝她,说实在不行,就遂了你的心思,退婚也行。” 此地人嘴里的“退婚”,就是意指解除婚约。一听到这个消息,梦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想了想,以为兴许苟怀蕉一家终于想通了,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心想也许是真的?于是,梦毒说:“只要她不再缠我就行了。订立婚的时候,我们家给她买的衣物什么的,我们家全不要了。她家当时也没给我家买什么东西。还有,解除了婚约,我也会好好对她的。” 梦胡香说:“他们家人倒是没提东西没提钱,三婶子苟怀蕉只是说,她家里人也说,有些话得说明白了,免得以后还扯来扯去的。” 梦毒说:“什么时候?” “你想什么时候?”梦胡香反问。 “当然越快越好。”梦毒道。 “那现在就走呗?”梦胡香说。 “走就走。” 梦胡香问梦毒的父亲母亲:“二爷爷二奶奶,你们也去呗,去把话说清了,也就两边拉倒了。只是俺白白累了一场,为人作嫁,苦啊,落不到好,尽被别人噘了。” 父亲母亲一起摆手,像是挥赶苍蝇似地说:“俺不去,俺不去。” 梦胡香又问梦向花和梦向叶去不去,梦向花说:“毒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谁说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了,俺还去说什么?他的事儿俺不管了。”停了停,她又接着对梦毒说,“毒啊毒,他三舅啊他三舅,俺跟你说哈,你退了婚,得把原先用了俺的钱还给俺。” 梦向叶说:“俺不要了。” 梦向花说:“你大度。” 梦胡香说:“不知道俺大叔二叔想不想去。” 梦向花快嘴快语,说:“他们说过了,毒的事儿他们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于是,梦毒便只身入虎穴了。 梦毒怎会知道,空白的社会经验也令他没有预料到,他进入的不止是一个虎穴,还是一个圈套。 此地乡下,退婚不同于离婚。在这里,离婚常常无声无息,两个同床共枕的人就分开了,一个家就散了;可是退婚,也就是未婚男女之间的婚约呢,若想解除,却总是闹出很大的动静,被动退婚的一方,也就是被动解除婚约关系的一方,是一定要闹一闹的,既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还为了自家的门风,自己的脸面不可随意让人吐了口水,自家的门风不可随意受到他人的践踏。如果不闹一闹,一家人的尊严还往何处搁,这不是被人瞧不起吗?还有,以后再相亲再订立婚约时怎么办?闹腾的动静越大,一家人的脸上便越有光。 梦毒见到过退婚的闹剧,但却从未朝深里想过。 梦毒跟着梦胡香,到了苟宅子村梦胡香家,梦胡香的男人苟得古正在家里喝酒。 苟得古给梦毒倒了一大杯酒,梦独挥了挥手拒绝了。苟得古便把两杯酒接连喝光,抹了抹嘴巴,离开饭桌坐到梦毒身边。 在梦胡香家坐了一会儿,苟得古问梦毒:“三叔啊三叔,你是真的想退婚吗?俺看三婶子不错,你要是娶了她,是福气,你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干。” 梦毒说:“谈恋爱不是找保姆。” 苟得古说:“那也行,看来你是铁了心了。那,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俺和梦胡香给你俩牵的线订下了婚约,那还是由俺两人来作见证吧。” 梦毒说:“其实,有什么见证不见证的?好聚好散不就行了?” 苟得古说:“不不不,还是走个过场为好,也算是给想看热闹的人一个交待哩。” “好吧。” “换个地方说话吧。”苟得古说。 “为什么要换个地方,在你家里不才显得公平吗?”梦毒说。 “俺家里又穷,又小,又挤的,怕人多了坐不下哩。” 梦毒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这样,我站着,把板凳给别人坐,总行吧?” 梦胡香在院门口说:“来了,来了。” 苟得古说:“行,那就在俺家吧。” 可是,苟怀蕉一家人并没有来到。 梦胡香说:“俺刚才眼花,看错了。俺再去叫一叫吧。”于是,她骑上自行车出去了。 约摸一个多钟头后,梦胡香才回来,这一回,她的身后跟着苟怀蕉、苟娘、苟怀砣还有苟怀蕉的三姐苟怀韭。苟怀韭跟苟怀蕉有着类似的声音,边说话边指手画脚。 梦毒天真地自以为要解除婚约了,所以就想表示矜持和礼貌一些,端了一把椅子放到上座,并且扶苟娘坐上去。 苟娘坐在上座,左手握着签桶,右手捏着两根卦签。 苟怀蕉、苟怀砣和苟怀韭三人横眉冷对、同仇敌忾地瞪视着梦毒。 苟得古说:“三叔,你也坐。” 梦毒坐在苟怀蕉、苟怀砣和苟怀韭的对面,对他们刀剑般的目光选择无视。 苟得古和梦胡香坐在了屋门口的位置上,背对门外,面朝苟娘。 梦胡香卷动半截舌头,却颇显巧舌如簧:“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老话还说,劝合不劝分。俺是尽了力了,可现在是新社会,又不能强迫婚姻,三叔提出来想退婚……” 还没等梦胡香说完,苟得古接过了话头,他是怕梦胡香把话说得不圆满,他多虑了,不过倒是把话头儿接得挺自然:“是的,三叔提出退婚也有他的道理,俺想呢,要不今天就按他的意思说道说道。” 苟怀蕉的三姐苟怀韭说:“俺也用不着听他说什么退婚的理由,他想什么,世人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出来。俺知道他是混阔了,想当驸马爷,兴许早就找好了公主吧,兴许早就有了相好的,只是也不领来让俺看看。” “小妖精,”苟怀蕉骂道,“要是哪天真的让俺给碰上,俺一定要撕烂他的逼嘴!” 倘从他们的话意里听上去,好像梦毒真的在外有了意中人似的,何况,众口一词呢。 梦毒听得出来这类人很有一套编派瞎话的本事,但是瞎话也是话,瞎话说得多了,就会有一些人相信,就会变成实打实的恶意中伤,连洗白都难乎其难。他想回击,但还是忍住了,只要能解除婚约,她们编瞎话就编瞎话吧。 苟得古说:“咱还是说正事吧。三叔,”他叫梦毒,按着梦家湾的辈份。 “你说,”梦毒应道。 苟得古说:“苟怀蕉,也就是俺三婶子,对你是一心一意,从来没有提出过要解除婚约,她就想着将来跟你过日子。解除婚约这事儿,是你提出来的吧?” “对,是我提的。我不想耽搁她。”梦独道。 “你如今虽然混阔了,可总还是梦家湾的人,总还是咱吕蒙县的人,咱这里乡下的规矩,你总是懂得一些听说一些的。对吧?” “是的。”梦毒没有多想。 “咱这地界乡下的规矩是,男女二人在媒人见证下订好婚约以后,要是哪一方先提出退婚,就是你说的解除婚约,那他(她)曾经花在另一方身上的钱就全一分不能要;另一方呢,花在他(她)身上的钱是要如数归还的。” 梦毒承认,这的确是这地方的乡下规矩。 “那就算帐吧。”苟得古说。 梦毒说:“没有什么好算的呀?订立婚约时,我们家花出去的钱一分也不要了。她家没给我们家花钱,虽然我不必赔付什么,但我想过了,等我以后真能顺利毕业,等我以后有了钱,我愿意把苟怀蕉当成亲姐姐,我会经常看她,她要是生活上有难处,我一定会帮她的。” 苟怀蕉问梦毒:“你敢说俺没在你身上花钱吗?” “什么?”梦毒问。 “俺给你织的毛衣呢?俺给你纳的好几双袜垫呢?”苟怀蕉盯着梦独的脸,像是要找出答案,问。 梦毒说:“那种互赠的礼物,也能算?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可以还给你,那毛衣还是新的,我没穿过;不过,那几双袜垫,我送给战友了。” 听了梦毒的话,苟怀蕉失望,气恨,怒火中烧,她没想到她寄给梦毒的含了她情意的毛衣和袜垫,梦毒竟然一点儿也不看重,要么不穿,要么送给他人。她气得连嘴巴都歪到了一边,好久才恢复正常。半晌后,她愤怒地说道:“凭什么不算,当然要算。” 梦毒问:“怎么算?” 苟怀蕉说:“为了勾那件毛衣,俺的手皴裂了六、七个口子;为了纳那些袜垫,俺的手被针扎了二十多回,五个手指头磨出老茧。那件毛衣,俺织了三千针,一针十块钱,三千针就是三万块钱;那三双袜垫,俺上上下下纳了八千针,一针十块钱,八千针就是八万块钱。苟得古,你记到帐本上。” 苟得古说:“三叔又识文又断字的,还不如叫他自己来记。” 梦毒倒是想看看苟怀蕉到底要如何闹腾,如何现出她的本相。他问苟怀蕉:“你说吧,还有什么要算的?” 苟怀蕉说:“你不在家的时候,俺去过你家,带了点心,俺都忘记有多少包了,就按十包来算吧,一包一万块钱,总共十万块钱。” “还有吗?” “当然有,俺给你娘端过水喝,也给你爹端过水喝,每端一碗水就是两万块钱,哪怕是六碗水,也得十二万块钱。” 梦毒说:“你每呼吸一次都算成钱。” “当然喽,你把俺耽搁了四年多,一年十万,总共四十万块钱。”苟怀蕉张牙舞爪地说着,头发有些披散开来,像是要吃人似的。 苟得古一笔一画记了下来。 苟怀蕉说:“俺懒得再算了,苟得古,你算算,现在拢共是多少钱?” 苟得古回说:“拢共七十三万块钱。” 梦毒问:“你说多少就是多少?那要我说呢?” 梦胡香说:“三叔啊三叔,是你提出来要解除婚约退婚的,你家花的钱就是白花了,你得把俺三婶子家花给你家的钱全还上,咱这个乡俗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这个理儿不?” 梦毒说:“当然不是。她这是讹。” 梦毒看出来了,苟怀蕉根本不想解除婚约;梦毒还看出来了,苟怀蕉看出他是决意要解除婚约还看出他对她没有一点儿爱意,如果他真的执意飞走,那就狮子大开口狂捞一把也未为不可。但如此狮子大开口,不止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不仅他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就是所有的人家都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苟怀蕉、苟怀砣还有苟怀韭围住梦独,三个人向梦毒伸出三只手,大声聒噪:“拿钱来!拿钱来!拿钱来!七十三万,七十三万!少了一分休想走!” 苟怀蕉甚至将伸出的手演化成了动作,那只用力的手扯住梦毒身上的军装,继续怒声道:“拿钱来,拿钱来!” 这一刻,不管苟怀蕉凶神恶煞的面目是真相的暴露,还是故意做出来的,但都令梦毒倒吸一口冷气,也由此坚定了他跟苟怀蕉一刀两断的决心。哪怕自己是个没有理想的人,哪怕自己真的把梦家湾当成世界,哪怕自己跟梦家湾世世代代的男人们一样,他也不能娶她为妻,他也不会娶她为妻。 苟怀蕉的手居然在混乱中抓向梦毒红彤彤的学员肩章。 梦毒终于不再温和,而是厉声对苟怀蕉说道:“我身上的肩章可不属于我自己。你要是再乱来,我就可以把事儿告诉人民政府。” 苟怀蕉的手软了下来。 苟怀韭说:“你总不能一分钱不出就把婚约解除了吧?” 苟怀砣说:“要么出钱,要么结婚。” 苟怀韭说:“俺堂哥是县民政局的干部,你留下一张半身照的照片都行,或者是跟俺妹妹合个影,俺堂哥就能把结婚证给你们办了。” 苟怀砣说:“你不喜欢按咱乡俗办婚礼,那就不办,还省钱;那把结婚证办了总是可以吧?” 梦胡香说:“这样行,俺看这样最好。” 苟得古说:“不举行婚礼,只办结婚证,这样简单。俺看挺好的。” 梦毒忽然醒悟过来,面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是来商谈解除婚约的,苟得古和梦胡香这对媒汉媒婆更不是作婚约解除的见证人的,他们是合谋合力将他梦毒推入婚约更深一层的地狱里去的,他和苟怀蕉的婚约已经受到乡俗的保护,也已受到瞿冒圣的保护,他们还力争让它受到法律的保护,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有多少桩毫无爱情的婚姻不是正在受到法律的保护吗?所以他们便认定,法律再多保护一桩没有爱情的婚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这时,手拿卦签的苟娘慢幽幽地开了腔,说道:“俺说过,俺不把你当半个儿,俺把你这个女婿当成一整个儿。俺啊,俺想跟你说句话,这世上哪,半点不由人,万般皆由命。要是俺看哪,你跟俺的小女苟怀蕉这事儿哪,也是命。你要是离了她,不定有多少苦头要吃呢。” 梦独一时无言,过了半晌后,他对苟娘说:“苟怀蕉勤劳,能干,是我配不上她,关键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确实不合适。要是非得绑在一起,将来,我们都会很痛苦的,会痛苦一辈子。” 苟娘说:“你以为一辈子能有多长啊?”她接着说道,“别看俺瞎了这么多年,可俺看得清亮哩,这世上哪,多少夫妻不是这么过来的吗?打打闹闹的夫妻才长久,只要别打出人命来。” 每个人的话都有着各自的道理,可是这些道理却无法沟通,更无法共存,甚至找不到半点儿求同存异之处。 梦毒算是明白了,在他与苟怀蕉的婚约之事上,他无法说服任何人,连他自己,都曾经在好几个立场上摇摆过,举棋不定过。当然,他心里清楚,所有的立场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他决不会与苟怀蕉走进婚姻的牢笼。 苟怀砣说:“妹夫,如果你现在拿不出钱来,那就先打个欠条也行。”他大约是真的把梦毒当成不更一点世事的少年人了。 梦毒说:“我不欠别人钱,为什么要打欠条?” 苟怀韭说:“又不还钱,又不结婚,还不登记,你想把俺妹妹蹬掉就蹬掉?你让俺妹妹的脸朝哪里搁?这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儿!” 苟怀砣怒声说:“俺一家人不是吃素的!” 苟怀韭说:“俺一家人不好惹!” 苟怀蕉说:“你没理!你家里的人都不支持你。你要是有理,他们能不给你撑腰吗?” 苟怀蕉这话说对了一多半。梦独早就感觉到了,无论他有理还是无理,他家的人都只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梦毒对梦胡香和苟得古说:“你们叫我来这里,根本不是商量解除婚约的事儿的。那我走了。”他站起身来,转身朝院落走去。 苟怀蕉、苟怀砣和苟怀韭三个身强力壮的男女立即奔到院子里,横在梦毒的身前,指手画脚指天跺地道:“别想走,不把话说清楚就想走啊。休想!” 梦毒问:“你们想做什么?要逼婚吗?行,那我跟你们说清楚,我跟苟怀蕉的婚约到此为止了。” 几个人夹七杂八地嚷嚷着: “你做梦!” “休想!” “你说为止就为止?” 苟怀蕉高声道:“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三个人呈三角形拦住梦毒。 梦胡香终是在梦家湾出生长大嫁到苟宅子村的人,她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还怕万一血气方刚的梦毒被逼不过而做出冲动之举,倘若出现了不可控的局面,这门亲事这桩婚约就真的毁了。她赶紧制止道:“行了,有话好好说,哪怕不成亲也不能成仇吧?” 苟得古走到梦独身边,攀住梦毒的肩膀,对苟怀蕉等人摆了摆手,三个人把身体稍移了一下,苟得古和梦毒便走出了包围圈。 两个人朝村外走,苟得古放下了攀着梦毒肩膀的胳膊。 梦毒问苟得古:“你不是说让我来解除婚约吗?这是解除婚约吗?” 苟得古说:“依俺看呀,他们一家是不想解除婚约哩。要不,怎么会那么要钱哩?谁家能有那么多钱?” 梦毒说:“我说过多少遍了,订亲时我家花的钱一律不要,当初她家也没花任何钱。至于毛衣和袜垫,那是互赠的礼物。真是跟她扯不清。” 苟得古说:“婚约这事儿,本身就是个扯不清啊,可还是得慢慢扯啊,总会越扯越清的。” 梦毒说:“我怎么觉得越扯越糊涂呢。” 苟得古问:“三叔,你是真的铁了心地要解除这门婚约吗?俺是看在二爷爷二奶奶的面子上受到他们的委托才给你找对象的呀。” 梦毒说:“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对苟怀蕉不好。我现在跟她解除婚约,才是真正为她好,因为我一点儿不爱她,因为我是不会娶她的。如果我说假话,朝后拖,才是对不起她。你跟她家的人说,我跟她的婚约就到此为止了。” “要说你自己说。” “我跟他们说过了。” “真的不能继续下去啦?” “对,不能了。不为别的,为她好;不,是为我和她两个人都好。但主要是为她好。如果我跟她在一起,会互相拖累。” “俺不信,你说的这话是假话。俺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你混阔了。”苟得古说。 梦毒解释道:“很多人都那么想,都那么说,我也遮不住旁人的嘴。我有什么混阔的,每个月二十多块钱的津贴费,哪怕以后真能顺利提干,每个月还不就是百把块钱。如果那也叫阔,那你不是更阔?” 泛上来的酒意令苟得古的脸红了起来,还令他的心里生出莫名的委屈,他完全忘了在说合婚约时心里曾有过的自私和龌龊的想法,而只是坚执地认为自己是在做善事,他还想到由于梦独的一意孤行而导致苟怀蕉一家对他和梦胡香的埋怨和恨意,所以委屈便加了倍。乘着酒劲儿,苟得古竟边说边哭了起来,还因为失控,他竟然骂了起来:“**的,俺图什么?俺是为的什么?**哟,俺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前后左右都不是人。娘个逼……” 梦毒对家人的感情十分复杂,他的家人之间的感情同样十分复杂;梦毒对母亲的感情更是复杂得万言难尽,但复杂里还是存有一种很重要的成份,那就是:爱。毕竟,母亲给了他生命,让他来到人间游历人生,善恶黑白皆风景,他怎么能容忍他人在他的面前骂母亲呢?他没有多想,就抬起右手,对着苟得古的嘴巴搧了过去。苟得古未及反应,梦毒的又一记耳光响到了他的脸上。 苟得古止了哭泣,同时也被梦毒的耳光打醒过来,痛骂梦独:“梦毒,你真是毒啊,你真是个毒崽子,你满身都是毒……”他恼羞成怒地朝梦毒扑来,梦毒闪开,苟得古扑倒在地上,继续哭骂。 梦毒扶起自行车,上了车,骑行开来。可是,他往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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