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兴化遇袭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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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1940年初，苏北春旱严重，兴化境内大河只有**深处有水，小河小港则完全干涸，水网之地变成陆地，这使得以兴化为中心的韩德勤部失去了抵御日军机械化部队的天然屏障。

见机会来了，日军开始进攻苏北国军，北面日军从阜宁、淮安进逼威胁盐城、东台，再自东向西威胁兴化、泰州，扬州、高邮、宝应、天长、六合等地。

这天凌晨，苏北大地还处在沉睡之中，日军一支突击先谴队突然出现在韩德勤司令部住地附近，当担任警戒的警备团哨兵发现时，日军已经在三里外的晨曦中了。

情况紧急，想不到日军这么快就窜到眼前了。

枪声响起后，王哥不顾上次伤尚未完全痊愈，立即投入了战斗，他首先命令周树杰带一部分官兵护卫韩司令和机关人员撤退，随后，自己带领警备团两个营就要冲出营地阻击。

“王哥，你的伤还没好，”周树杰一把拉住王哥，说“你先走，我来负责断后。”

原来，王哥上次的伤因缺少药品，伤口反复发炎，至今尚未完全痊愈，所以，周树杰不放心。

“没关系！”王哥拍拍胸脯，不顾阻拦一把推开周树杰，说完，头也不回，自己冲了出去。

与日军交上火后，日军在多门迫击炮的轰击下，开始从田野间成散兵线冲来，因为战况来得突然，来不及挖堑壕，王哥当即命令官兵，利用地形全体跳入农田沟渠正面阻击日军，一时，双方相互射击，交战激烈，日军的炮弹开始咣当咣当落在阵地，战场上一片硝烟。

此前两天，苏北难得下一场大雨，农田沟渠里积了一半水，警备团的士兵们双腿完全浸没在水中，苏北的春寒还没完全结束，刚跳入沟渠水中还没感觉什么，时间长了，双腿渐渐吃不消了。

有一个机枪手战士想踩着沟渠沿，试图不让腿脚泡在冰凉的渠水中，哪知，身子一抬高，头颅就暴露了，日军一排子弹扫来，立即被打爆头，顷刻倒在了沟渠中，鲜血在水中立即散漫开来。

王哥见状，急步趟水过去，操起那战士的机枪，朝阵地那边的日军狠狠一顿猛扫。

激烈的战斗一直坚持到将近上午，眼看日军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反倒是人愈来愈多，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估计日军的后续增援又赶来了，而自己的人员伤亡在不断增加，正焦急时分，司令部的通信兵气喘吁吁跑来，通知部队撤退！

趁着日军停止进攻的间隙，王哥下令撤出战斗，当警备团的官兵们准备爬出沟渠，想挪步撤退，却发现每个人的腿脚都肿涨得迈不开步，一个个麻木得不会走路了。

阵地对面日军随时可能马上再次发动进攻，一旦这边撤退迟缓，那岂不是情况更糟？

王哥心里一急，举起手中的机枪，朝士兵们脚后一阵猛扫，子弹在沟渠里飞溅起一串串水花，士兵们一下子本能地一个个蹦跳起来，接着大家立即反应过来，纷纷翻出沟渠，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往后撒腿，不一会，腿脚恢复正常，大家迅速撤退。

这时，日军又开始**了，突然，一发炮弹落在王哥附近，随着咣当一声响，王哥被一阵气浪推倒，随即倒地。

“王哥！王哥！”几个士兵见状，立即叫喊着冲上前去，发现他背部鲜血淋漓，士兵们也不管他是死还是活，架起了他就跑。

这一腾空架起，把王哥苦不堪言，直接痛得惨叫一声，立即昏死过去。

原来，日军这一发炮弹对王哥并没有直接伤害，仅是使他向前跌跌撞撞摔了一跤，倒是这一跤，把上次尚未痊愈的旧伤口一下子哗啦被迸裂开了，结果，又被不知情的士兵腾空一架，反而加剧了伤口创面更大的撕裂，那真比再挨一刀还痛啊！

这次遭日军偷袭，险些捣了老窝，让韩德勤心有余悸，面对日军来势汹猛，韩德勤采取避战策略，命令留少量部队逐级梯次阻敌周旋，自己则率主力主动撤离兴化。

日军占领兴化后，焚毁了兴化县府和各机关，因为孤军深入兵力又不足，恐遭国军围歼报复，不久，日军开始撤离，随后，韩部尾随日军又回到兴化，与日军玩起了你来我走，你走我来的游击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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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王哥虽然伤得不重，但是，旧伤口迸裂，原来的伤口处只能重新缝合，韩德勤闻讯前来探望，命令他暂时安心养伤，伤口不彻底痊愈不得归队，王哥只得老老实实呆在医院里。

恰在这个时期，刘玉华给他生了一个女孩子，中年得女，王哥一下子忘了伤痛，也是喜不自禁。

大丫头已经四五岁了，早已会叫爸爸了，虽然不是己出，但是看着一天天长大，对她也疼爱有加，如今，加上自己亲生的女儿也出世了，眼见两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王哥整天乐呵呵，开心得合不拢嘴。

妻子刘玉华虽然不是美貌如花，但是，平时也是温和顺从，一家晨起晚寝，三餐无虞，其乐融融，只有在这时，让王哥暂时忘记了战斗的血腥和冲锋陷阵的危险，仿佛，战争已经离他远去了。

待伤好些，可以走出家门走动了，他经常手中抱着小女儿，身后跟着大女儿到附近百姓家窜门，乡亲们见他来，也不拘束，都口口声声热情唤他王哥。

王哥也笑呵呵一一与众人招呼，当逛到那家主人家正好在吃饭，招呼他一起坐下吃，他倒也随和，也就一起坐下了，当听到那家比较贫困，揭不开锅了，不用对方开口，他随手掏出一、二块银元交到人家手里，在那时，一块银元可不是小钱了，把人家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场千谢万谢。

为此，一些不明白的人以为他傻，甚至背后唤他王傻子，传到他耳里，他也是淡淡付之一笑。由于他平易近人，为人随和，与周围百姓关系处得相当和睦，一些邻居也愿意帮衬着刘玉华照看两个孩子。

那刘汉自从有了这姑爷后，俨然找到了一座靠山，全家吃喝拉撒都在部队上，家里还有勤务员，哪用他再考虑生计？所以，闲下来难免赌技手痒，于是，经常偷偷跑到当地百姓家赌桌上“小来来”，人们见他手气旺时，便有人突然在他背后对他大吼一声，你姑爷来了，吓得他头也来不及回，立即撒腿跳窗而逃。

其实，王哥倒还从没有对这位丈人瞪珠子吹胡子过，只是这位丈人在姑爷面前，不知为什么，总有点心里发怵，好象这姑爷是他丈人似的。

这段时期，是王哥人生中难得的一段清闲时光，而且，还好事不断

一天，陈继祖来探望王哥，并高兴地告诉，他也要结婚了。

“结婚？”王哥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和谁结婚？”

陈继祖咧嘴笑着说，“和司令部电讯队的雷丽。”

“你小子可以啊，”王哥朝陈继祖轻捶了一拳，高兴地说：“娘的，什么时候搞上的？”

“你别管这些了，只管后天喝喜酒就是了。”

过了两天，陈继祖临时借了附近百姓家的一间简陋茅草屋，邀请了王哥等一些战友，和雷丽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宴席，婚礼场合中，秦荣兰也出现了。

宴席上，一番仪式过去后，王哥作为证婚人起身挨个敬酒，当敬到秦荣兰时，在场的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把目光一齐投到了他们俩身上，人们的心思，与其说期待出现什么，倒不如好奇将会出现什么。

“荣兰，什么都不说了，”王哥不敢正视秦荣兰，微微举了举了手中酒杯，“许多话，都在这酒杯里了。”

说完，仰头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秦荣兰地举起酒杯，目光瞥了一眼王哥脖子下的长命锁，似也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望着王哥，不无柔情地轻声说了一句，“您也要保重！”

“没听见，大声再说一遍。”人群中听得出，这是周树杰的声音。

王哥对周树杰投去了一个眼神，奶奶的，别喧宾夺主。

周树杰随即又一个响亮的忽哨。

众人会意，随即一阵哄堂大笑，婚礼的气氛一时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