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是传奇（中）

和方千约定的一个月时间要到了，赵小飘找到了石竹，他把20000元钞票和一张10000元的支票一起交给石竹，“派几个可靠的人，去海北道17号劳改营找到方千少校，现金交给他，把我要的人给我接回来送到我的寓所，支票是给你们的。”石竹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安排人去跑一趟。

接到石竹电话的赵小飘带着光良早早守在了家门口，一辆小轿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个干瘦的高个子男人，赵小飘已经认不出这就是他在海北道窝棚里见到的那个只有半口气的光夫，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此时看起来像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光良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中年男人“爸爸，爸爸”，光夫也紧紧搂住光良，失声痛哭。

几人进屋后，光夫拉着光良，来到了赵小飘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谢，谢谢你，没有你，我们父子不可能再相见！”赵小飘拉起光夫和光良，“你先好好休息，过几天我还要请你们帮个忙呢”，光夫激动地说“我发誓，以后不管你要我们干什么，绝无二话”。休养了一个月的光夫依然很虚弱，此时激动得已经无法站稳了，赵小飘让光良赶紧带他爸爸去休息。

赵小飘依旧在不同的系之间奔走，很多老师已经知道了这个叫平山的学生想要一年毕业的赌约，有的好奇、有的嗤之以鼻，不过很快，他们都被这个学生惊人的学习能力惊呆了，越来越多的信息反馈到安远校长那里，安远校长把秘书喊过来“你把期末考试各个学科的考试时间重新安排一下。。。”

光夫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些血色，他们父子两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一张罗斯国东部军区购买军用电台十部和相关零配件的批文就被赵小飘交到了九龙会石竹手里，看着眼前如假乱真的批文，石竹开口说道：“有这个批文估计问题不大了，不过这个价格不便宜呢，电台的价格是每台一根小金条，”赵小飘点点头“价格没问题，电台的配件配备齐全，过两天我把20根金条给你拿过来，多的部分算你们的了”，石竹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这单生意原本没打算能挣钱，没想到豪爽的平山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他没有再去想平山一个小矿为什么需要十部电台，“请平山先生放心，一定尽快把货弄回来，”“还有件事”赵小飘的脸色突然一沉“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知道吗？”石竹站起身“我知道，我们做的就是不能说开的买卖，都懂，这样吧，这件事我亲自跑一趟。”

月影国第六届学生运动会在一片彩旗飘飘、锣鼓喧天的热闹气氛中拉开了帷幕，前两天的比赛中波澜不惊，田径比赛的绝大多数金牌被各大体育大学夺得，西京大学仅仅获得了一枚铜牌，不过周正教练依然很激动，这已经是个不错的成绩了，他已经忘记了还有个学生报名了最后两天举行的游泳和马拉松项目。

5000米公开水域游泳是从西京湾码头下水，在月港码头折返，四艘海军巡逻艇负责这次比赛的安保和救护，据说这次比赛海军部很重视，有位将军会到现场观赛，这个项目的传统强队当然是海军军官学院的军校生，今天的比赛海军部还派了一位大校前来观看比赛，还要给冠军颁发奖牌。

李峰一边做着下水前的热身，一边扫视着他的对手们，作为上届比赛这个项目的冠军和记录保持者，李峰有足够资格骄傲。从小就在渔船上长大的李峰，在军校的游泳比赛中未尝败绩，获得了“人形汽艇”的外号，他创造的55分15秒的赛事记录，更是让别的选手望尘莫及。

参赛选手都是按照学校凑在一起做着准备活动，李峰惊奇地发现队伍的最边缘有一个瘦高的年轻人，看背后的号码牌是西京大学的。“哟，西大竟然有人参加这个项目，兄弟们，一会儿让救生艇盯着点，别把书呆子淹死了哦”几个海院的队员笑着调侃着，没来由地，李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西大那个年轻人身姿挺拔、目光沉静，对其他参赛选手的吵吵闹闹丝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活动着身体。

观礼台上承田大校举起了发令枪，所有选手都来到了水边，一声枪响，选手们纷纷跳下水，承田看着争先恐后的海院学员们，面露微笑“都是未来海军的好苗子啊”，他看了看比赛秩序册，参加这个项目的共有154人，海军学院就占了65人，陆军学院也有27人，全国几个大的体育大学一共62人，承田看到秩序册最后一页：西京大学平山。“平山。。。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西大的学生还有能参加这个项目的，不简单呢。”承田转头让信号兵发旗语通知巡逻艇，一定要保护好参赛选手的安全。自然水域的比赛可不比游泳池，作为老水兵承田一眼看出今天的海况是一级轻浪，浪高50公分，风速也在15节左右，出发时选手是逆风，会比较耗费体力。

卉子女王在观礼台上举起望远镜，视野里没有找到平山的身影，镜头转到出发台，那个还在水边拉伸着身体的不正是平山吗，他还没有出发呢。好像知道有人在观察他，平山转头对着观礼台微微一笑，随即跳下了水，此时，大队人马已经游到了百米开外。

赵小飘游出出发点后，他没有选择大队人马游进的直线方向，而是向着右边游了过去，观礼台上很快有观众发现了，“你看，游在最后那个，是不是搞错方向了”“哈哈，那个怎么横着游”，卉子女王心里也在嘀咕“这家伙，不知道直线距离最短吗？”

水里的赵小飘一直横游了将近300米才开始调整方向，他没有跟随大队伍是因为上百人的游进会让水里出现大量的杂波，风速也会让人消耗大量的体能，他一直在感受水流的方向，游出很远后，他终于找到了水里的这条流向折返点方向的暗流，在这股暗流里，他游得很轻松，感觉就像在上坡路上搭上了一部汽车，洋流几乎完全抵消了逆风的影响。

从望远镜里看去，大队人马开始出现了分化，游在最前面的十几人多数是穿着深蓝色泳裤的海院学员，后面的运动员挤成一大堆，除此之外，远离航道的地方还有一个黑色泳裤运动员孤独前进着，在卉子女王的望远镜里，平山游进的动作很小，速度也不是特别快，整个身体好像都浮在水面之上，前进得非常轻松。有几个裁判也发现了平山，开始交头接耳，“你看那个游在队伍外的，亲水性是不是太好了，都没看到他用力划水就能前进，真像一条鱼”“是啊，速度要能再快点，有培养前途”“可惜，他选的路线比被人要多游至少500米，不然还真有可能得个名次”“这小子一看就是从小在海里混，我觉得他是在借着洋流前进，事半功倍啊，真是聪明”，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海员说道。听到讨论的卉子女王心底暗笑“我要告诉他们这家伙一个月前还没下过水，他们会怎么说呢？”卉子女王想着，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是教会了一条鱼学游泳吗？”

接近折返点，队伍变得细长，依然是李峰和他的几个同学游在最前面，巡逻艇已经拉起了几个力竭抽筋的选手，赛程过半，李峰知道回去时是顺风，他要准备提速了。过了折返点后，李峰利用换气的间隙向后望去，能够跟上他的同学越来越少了，“这次我能打破自己的记录吗？”李峰一边想着一边再次加快了划水的频率。

赵小飘是第三十个过折返点的，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身体里的气息运行流畅，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他超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选手，海浪比刚出发时大了一些，赵小飘潜游在水下一米的位置避开海浪，每过二十米他才浮出水面换一次气，远处已经依稀能看见彩旗飘飘的码头观礼台了。

李峰注意到后面已经看不见跟上来的选手了，“又是赢得很轻松哦”，李峰暗笑了一下，还有不到1000米了，他调整好自己的泳姿，想着一会儿颁奖时该说些什么，一定要给承田大校留个好印象。咦，怎么自己的右前方有一波水花涌动，李峰定睛看去，水里有东西，是鱼吗？

李峰惊奇地发现，前方游动的不是鱼，而是一个身穿黑色泳裤的人，“这不可能！”心理的震动影响了李峰的游泳节奏，一个浪头打过来，他甚至呛了一小口海水，那个黑影在水里真的很像一条鱼，一个动作就能把自己送出十来米远，李峰再次加快了节奏，五分钟后，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前面的黑影了。

观礼台上的观众们几乎全部举起了望远镜，承田大校看着游在最前面的黑色泳裤选手像箭一般直奔终点而来，恍惚间感觉像是自己在军舰上时看到鱼雷来袭的场景，观众们都骚动了，裁判们也张大了嘴巴，“这是在冲刺啊，”“这个速度，像是在游100米！”有裁判手忙脚乱地去找秒表，想要记录下冠军最后冲刺时的时间。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所有在终点的人都被赵小飘恐怖的冲刺撞线惊呆了，裁判看着手里计时表上的48分52秒，迟迟不敢确定成绩，只到三个裁判核对计时一致，主裁判才激动地在秩序册上填上了这个惊人的成绩。

承田大校站了起来，他终于想起这个平山是谁了，不就是那个给海军捐赠了100万的大学生吗，“这也是想要加入我们海军的人啊”，承田大校带头鼓起掌来，卉子女王抓起外套冲下看台，她把外套丢给赵小飘，没好气地说“你是个怪物吗”，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被幸福冲昏头脑的还有周正教练，他冲上裁判台去核实平山的成绩，脑袋里想的全是平山如果代表西京大学去参加全运会、奥运会夺魁后的场景：掌声、鲜花、奖金，自己当着记者略带腼腆地说“嗯，平山这个孩子是我发掘出来的，我只是给了他一些启蒙指导。。。”

李峰游到终点时，会场的掌声和欢呼声还没有平息，他知道这个掌声和欢呼都不属于他了，他急着去看冠军到底是谁，原来就是那个西京大学的书呆子，看着赵小飘淡定地在秩序册上签名，李峰一阵眼晕。

碾压式夺冠，把赛事记录一举提高了七分钟，赵小飘从承田大校手里接过冠军证书和金牌，承田拍拍赵小飘的肩膀：“好样的，年轻人，我在海军等着你！”赵小飘从领奖台下来，看着蜂拥而至的记者，他找到了卉子女王“卉子女王陛下，我想拜托您，帮我应付一下记者好吗，我想休息调整一下，明天还有马拉松比赛。”不待卉子女王答应，赵小飘抱着志光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