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曲终人散

段子豪愁肠寸断地回到家，儿子边喊“爸爸”边跑过来抱住他。“我的好儿子，让爸爸亲亲。”段子豪亲了一口，儿子便想挣脱他：“我要看电视！”段子豪换身衣服，坐在餐桌旁默默地吃饭。妻子见他不说话，十分奇怪。

“怎么不说话？你们领导又惹你生气了？”妻子问。

“没有，今天事多，累了。”

“哦，我从直播间给你挑了一双鞋和一件衬衫，都是品牌货，鞋是断码的，价格比上回去商场见的要便宜20%多。”

“嗯，挺好。”段子豪简单回应，他的脑回路和妻子的脑回路思索方向南辕北辙。

妻子继续吧啦吧啦说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段子豪一句也没听进去，但不能不互动。完事后，段子豪说自己要处理工作，回到卧室，关上门，打电话给前领导。

“老领导，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表面文弱老实的邓文慧竟然会杀人，她杀了黎紫玉，还向警方交待了出卖公司资料的事，方雄好像也知道了，您说咱们该怎么办？”

“哦，你们公司真乱，我已经离职很久了，不清楚你们公司的情况，你问别人吧，再见啊！”

对方挂断电话，段子豪刹那间心如死灰，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终于领悟，建立在利益之上的信任关系就是空中楼阁。

“老狗，老狗，老狗！猪狗不如的东西！**祖宗十八代！”段子豪满腔怒火地咒骂前领导，辱骂自己的狐朋狗友。他呆若木鸡地坐在床上，想象自己被抓进“耗子洞”的情形，吃不好，睡不好，遭人殴打欺负……

“别慌别慌，只要不说出来，就没事。黎紫玉死了，邓文慧应该没有供出我，否则自己早被逮捕起来了。镇定，镇定。”段子豪虚汗流淌，自言自语。

突然手机响起，是方雄打过来的。“方总！”段子豪立即接通回话。

“子豪，休息了么？”

“没有，领导。”

“哦，有个事你帮我做下，你把邓文慧、郭湘的情况写个报告，我后天要向总部和金陵分公司领导汇报。”

“好的。”

“明天下班前给我，来得及吗？”

“可以的，领导，我明天一上班就写。”

“好，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领导，您也早点休息。”

段子豪闭上眼睛，做深呼吸动作，对方雄交办的事不敢怠惰。他钻进洗浴间冲澡，净化净化自己的躯体和灵魂。

次日上班时，职场里的业务员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见营销部负责人来了，他们又围住段子豪问东问西，段子豪直接回答：“我什么都不清楚，过会儿开集体大早会，领导会讲话。”

10：00，方雄站在讲台上，向众人解释公司发生的种种怪事，意思是让大家以警方发布的消息为主，希望大家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公司运营一切正常，每个人只需要安心工作，努力赚钱即可。关于机构的情况，方雄口头上已向上级汇报，领导们唏嘘不已，要求方雄再写份详细的报告。

会后，方雄联系金陵分公司的财务负责人，打听迅驰扬帆的融资款大概什么时候到账，对方告知方雄已提交转账申请了，2日内到账，方雄喜不自禁。老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吕氏兄弟那边可以“报答了”。

吕氏兄弟看到新闻后大惊失色，一方面惊叹女人狠起来猛如狮虎，另一方面担忧警方找他们算账。历经商场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像强鲁诺阳羡分公司职场的奇葩人和事倒令兄弟俩大开眼界。他们心中五味杂陈，整件事里谁是凶手，谁是受害者，还真无法“准确”分辨。吕浩东收到方雄发的短信：融资款近日到账，注意查收！

“强哥，方雄说融资款近日到账，咱们的生意没黄。”吕浩东喜出望外地说。

“那就好，只要不影响生意就行，一档一档的破事整得我手足无措，方雄安全吧？”

“我也不太清楚，我给他回个话，今晚一起吃饭。”

“好主意。”

吕浩东发出邀请，方雄拒绝了，他有重要的会议。吕浩东没有放弃，回复说等钱到账一定酬谢“恩人”，方雄答应了。“应该没事，他答应钱到账后赴宴。”

两天之后，财务通知老板融资款到账，吕浩东一收到款立刻向其堂哥报喜，哥俩欢呼雀跃，堂哥告诉吕浩东一定要重重感激方雄、兑现诺言，吕浩东心领神会。

“方总，公司已经收到款了，我们感激涕零啊。明晚有空没？我堂哥要亲自摆宴席感谢您啊！”吕浩东打电话告知方雄，“金主”同意。

“人情债”总算还掉了，方雄长舒一口气，感慨万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人情无法衡量价值，却能带来长久恩怨。

吕氏兄弟大摆宴席，隆重酬谢方雄，美女佳肴、度假旅游、实物好礼······任君挑选，应接不暇。古语云：千里做官只为财。方雄盘算一番，确保没有踩红线，便尽量地享受馈赠。

东湾市的负责人没有把机构人力搞起来，金陵分公司领导十分不满，将其辞退，他从此离开了金融行业。方雄、**珠、段子豪在东湾市内勤的介绍下，逐渐了解机构的大概情况。

“子豪，让你做东湾市的负责人，愿意吗？”方雄忽然一问。

“我吗？”段子豪吓了一跳。

“对啊，你不是一直想做机构负责人吗？”方雄揶揄道。

段子豪像被人抓住把柄，面色紧张不安，背后冷汗涔涔，他心想：我是想当机构负责人，是指当阳羡的负责人，可不是东湾市的负责人，我才不想像你一样远离家人，天天出差。再说，这县级城市，人力难搞的很，要我当，也回天乏术，最后一定跟前任一个结局。因此，他回答道：“有过类似不成熟的想法，现在想想，个人能力还比较欠缺，需要再学习加强。”

“谦虚了，你是强鲁诺的老员工，人脉广泛，能力没问题，我已经向总部推荐了，希望你给公司一个强大的机会。”

“方总太抬举我了，我何德何能啊，当负责人······我尽力而为。”

“不要怕，我会支持你的，自信点，实在干不好还可以回家嘛，阳羡分公司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方雄表情诡异地说道。

“谢谢方总。”段子豪有气无力地回应。他没有了藐视方雄的资本，如此情境，他要么接受工作调动，要么掀桌子走人，显然，他没有干后者的胆量。段子豪不知道的是，谢裕丰和方雄是大学同学，他办得龌龊事，谢裕丰均一五一十地透露给方雄。

回到阳羡，段子豪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赴任。方雄特意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欢送段子豪。同事们纷纷改口，由“豪哥”变为“段总”。方雄强调，东湾市的业务发展遇到困境，阳羡的家人要全力支持。大家众口一词支持领导的观点。方雄哈哈大笑，心想：小子，好好玩吧！

傍晚时分，方雄接到一条短信，李秀荣发的：恭喜你啊！他微微一笑，没有回复。短信内容含义很深，值得玩味。

方雄站在办公室窗前，极目远眺天空飘动的云彩，如霞似绫，美不胜收。往事如云，再回首，恍然如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