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身在何方

电视里正播放新出的动画片《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两个孩子津津有味地观看。哥哥看腻了想换，妹妹乖巧地服从。《猪猪侠》似乎符合哥哥的偏好，里面精彩有趣的打斗场面吸引了兄妹俩。

奶奶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既要张罗**的饭菜，又要准备孩子们的饮食。大人吃饭可以凑合，孩子们可不行，嘴刁得很。

柳贤斌开门回家，餐桌上已经炒好的三样菜映入眼帘，孩子们嬉笑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随后眼神望向厨房忙碌的妈妈：“妈，过几天我出差，你带孩子们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妈妈没有回应，他的声音被厨房门和集成灶的声响阻隔。柳贤斌放下公文包，换了一身便装，来到厨房盛饭。

“回来了，赶紧吃饭吧，拿双新筷子。”妈妈说。

“嗯。”

柳贤斌坐到餐桌前，随便扒拉两口，吃了几十年，新鲜感荡然无存，填饱肚子绰绰有余。

“宝宝们，可以吃饭了，奶奶专门为你们做的皮蛋瘦肉菠菜粥，多吃蔬菜长高高长漂亮。”奶奶用两个不锈钢碗盛粥，端到茶几上。大的不用管，可以自己动手吃；小的需要喂。“不吃，不吃，我要看电视。”“先吃饭，奶奶做的饭可香了。”“你挡住我了。”“好，我坐旁边，不影响你看电视，快吃快吃，喂你真费劲，你看哥哥吃得多好。”

“妈，过段时间我要出差，你把他们俩带老家住一阵子。”柳贤斌吃完，抽张纸擦擦嘴说道，顺手剥了一根香蕉。

“带老家住，大的还上学，怎么住，要住多久？”

“马上放假了，先住一两个星期，等我出差回来去接你们。”

“秀荣的事怎么样了？警察还没有消息？”

“目前没有，等等吧。”

“这也太慢了，老家有一个人失踪，警察只用了三四天就找到了。”

“然后呢？找到的那个人干啥去了？”

“他……”妈妈欲言又止，柳贤斌知道她没有继续说的原因，她所指的那个人找到时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死者生前是一家超市老板，受经济环境影响，生意难做，借了朋友30万，勉强维持经营。过了半年，朋友催债，他东拼西凑还了22万，最后实在拿不出来钱，不得已辞退一名50岁的老员工，谁料员工愤恨交加，被辞退的第二天晚上残忍地杀害了老板。此事轰动一时，老板可悲可叹。李秀荣虽已失联，但全家人都不希望她有如此遭遇。

“警方除了调查秀荣的案子还在调查另一个案子，也是一个女的，在垃圾堆旁发现尸体。”柳贤斌慢悠悠地说。

“啊！阳羡治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

“哎呀，大惊小怪，大城市人这么多，发生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很正常吗？”

“要不让孩子在老家上学吧，我们照顾起来也方便。”

“先不着急。”

“秀荣的妈妈今天还跟我视频问这个事，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们还说要不要花钱找关系会不会快点。”

“不用，警方会处理的，我又没有闲着，一直在向警方打听这个事。”

“秀荣会去哪儿呢？急死人了，大人还好说，可怜孩子们。”

柳贤斌没有接话，转身返回房间。此刻，空荡荡的滋味令他饱尝切肤之痛，他再次翻找妻子的物品，希望可以发现意想不到的痕迹。没有，什么都没有，柳贤斌失落地躺下。

玫瑰公寓是开发商新投资建设的商住两用房，高30层，位于阳羡凤阳区白马兰路189号。夜晚的路灯为加班的打工人照亮了骑行的方向，西侧的道路亮度明显，因路边树木较少，光线通畅；然而靠近公寓东侧的马路视线昏暗，因为路边茂盛的梧桐树遮挡了灯光。熟悉路况的人骑车经过此道会有意避让下水道井盖，他们从上面骑过仅听井盖“晃荡”的声音就使自己不寒而栗。

李军曾经来过这里，警校刚毕业，他负责兴华社区的治安工作，社区管辖的范围包括玫瑰公寓，那时候频繁发生租户与房东的租金纠纷，尤其是租户被二房东和无良中介诈骗的情况，是他时常处理的头疼事。他沿着白马兰路边走边观察，前后绕了几圈，确认周围的摄像头位置。他收到市民举报：有一个酷似李秀荣的女子夜晚曾出没于此。李军不敢丝毫懈怠，一收到线索立刻前往玫瑰公寓盘查。

“市民举报的信息提示晚上见过与李秀荣相似的人，白天反而没看到此人，难道李秀荣是夜猫，昼伏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