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假

“聊过？你们怎么聊的？回忆一下。”马向波问道。

任晓飞听了后就想了一下才道：“具体的我也想不起来了。反正那阵儿陈小桐刚接触毒品，他害怕被人供出来，就想让我出面帮他买。而我，最开始也不想帮他。所以就跟冯雪说了。而冯雪听了后，就劝我，让我不要把跟陈小桐的关系搞臭了。她说，陈小桐是信任我，才会找我帮忙的。而我要是不帮他，那就显得我太不讲情面了。再有就是，陈小桐当时给的钱很多，这里边儿有差价可赚。而我当时跟冯雪正在搞对象，也确实缺钱。因此就通过她，找了几个溜冰的姐妹，辗转找到了吴胖子。后来的事情，我也已经说过了。见到吴胖子后，当时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给他的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后来，我就在KTV厕所的一个水箱里，拿到了毒品。而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冯雪就一直跟我说，只要像吴胖子那样儿，钱货分离，多小心些，那贩毒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儿。还说，我这儿帮陈小桐买毒品赚差价，其实就已经算是在贩毒了。而只要像陈小桐这种人够多，那随便赚点儿差价，就足够我们今后的生活了。现在想想，我当时，可能就有些鬼迷心窍了……”

马向波听到这儿就打断了任晓飞的话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假冯雪，一直在跟你灌输贩毒的事情。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还说，你们是在闹了一次分手之后，她特意找你的时候，你才会贩毒的？”

任晓飞听完就忙道：“最开始不管冯雪怎么劝我，我都没有同意。直到那次分手之后，我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任晓飞，你要明白，事情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会仅仅考虑你一个人的证词。所以，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不能有任何隐瞒。”马向波道。

任晓飞听了后就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的，你知道那个假冯雪有事情瞒着你。那你认为，她瞒着你的是什么事情？”马向波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总感觉她很奇怪。最开始，我认为她是有洁癖。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凡是她动过的东西都要擦一擦。而且，只要她住在我家里，那她每天都会把我家打扫一遍。但是在KTV上班的时候，她就不会这样儿偏执。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她在上班的时候，都会往手上涂胶水。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肯说。”

马向波听到这儿就心道：“这个女人谨慎到如此地步，这份儿心机先不说，就说这恒心和毅力也真是他妈没谁了！”

想着，马向波就问道：“你跟这个假冯雪交往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她的生活习惯有什么不同？还有，有没有发现她的身上有什么特征？比如纹身、伤疤、或者什么特别的痣？”

任晓飞听完就摇了摇头道：“生活习惯也没什么不同的。而且，不光是她，大伙都一样。说白了，每天上班十来个小时，还是夜班儿。整个儿人上半夜犯困，下半夜更困，下了班儿，几乎都是行尸走肉。哪儿还能有什么生活习惯呀？只不过是活着罢了。至于冯雪身上有什么特征，我也没什么发现。因为她很喜欢玩儿纹身贴，所以我根本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记得当时我还问她为什么要贴这些，她说，KTV里鱼龙混杂，贴上些东西，显得她不好惹。可是现在想想，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当然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她整个儿人都是假的，而且假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滴水不漏。而既然她整个儿人都是假的，那她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有多少是真的？”马向波道。

“感情的事儿，好像谁也说不准吧？”任晓飞道。

“你之前说过，这个假冯雪，是在那些制作新型毒品的人手里。而你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你抗下去，那个假冯雪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现在，你不妨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你这么认为有什么依据没有？”

任晓飞听完就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直接跟那些制作新型毒品的人联络过。我所知道的，全部来自于冯雪。因此，冯雪到底有没有被那些人控制，我现在也说不好了。反正那时冯雪每次在电话里，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很紧张。仿佛说错一句，随时就会被干掉一样。因此，我才认为，冯雪是被那些人给控制了。”

“你模仿一下当时那个假冯雪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为什么会给你她是被威胁的感觉？”马向波道。

任晓飞听了后就又摇了摇头道：“她那种声音我也学不来。有时候，语气非常生硬。我问她问题的时候，她的语气会好一些。有时候也会安慰我两句，让我不用着急，也不用替他担心。但是在交代交易地点的时候，她说话的语气，就又是一个样子了。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人拿枪顶着她，让她照着稿子念一样。”

“你觉得她这么谨慎的人，会被什么人控制？或者说，什么人能控制得了她？”马向波问道。

“我现在也很乱。说白了，我直到现在也还怀疑你们说的冯雪，跟我认识的冯雪，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任晓飞道。

马向波听了后就道：“真正的冯雪现在在亚青寺，所以你认识的这个冯雪，肯定是假的。而且，她不光对你假，是对所有人都假。假到没人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所以，她现在才可以从容的人间蒸发。至于你，其实和李昌明他们一样，可能都是被她利用的工具。区别在于，你的罪和你的刑期，会更重一些。”

说着，马向波就顿了一下才道：“现在，你再好好回忆一下。这个假冯雪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表现得很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