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临别忠言

华受方边走边说奇怪话，杨文斌边走边想遗憾事。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来得既快且急，犹如鬼魅骤至，又似魍魉忽来，不禁让杨文斌和华受方吃了一惊，急看之间，一伙身穿黑夜的蒙面人，七八个，来势汹汹，已经冲到了面前，不由分说，举刀砍来。杨文斌和华受方来不及考虑什么，急避身忙抽刀，仓促迎战。这一伙蒙面人来得突兀而又诡异，眨眼之间，和杨华二人交手五六招，只听得嗤地一声，华受方躲闪不及，手臂上挨了一刀。杨文斌看了情况不妙，急忙奋力一剑逼退自己正面的几个蒙面人。闪身到了华受方这里，嗤地一剑，顿时刺穿了正要向华受方下手的那个蒙面人。一股血，从那个蒙面人的胸口喷出来。杨文斌急忙大声对华受方说：“走！”两个挥剑联手，冲出了这几个蒙面人的阻击，向着松林那边跑去。这一伙蒙面人哪里肯舍，急急赶来。杨华二人跑了一阵，华受方忽然觉得眼前昏黑，知道不好，急忙说：“我中毒了，刀上有毒。”杨文斌听得一惊，回头看看那些蒙面人越发追得紧了，而华受方开始毒发，急走不得。杨文斌心里好生着急。看看这一伙蒙面人就要赶上。杨文斌知道只怕走不脱了，牙齿一咬，说：“我和你们拼了！”说着，就要挥剑与这一伙死拼到底，血溅当场。

华受方急忙大叫：“你走，我掩护你。”说着，把杨文斌奋力一推，推得杨文斌一个趔趄。此时，七个蒙面人围了上来，剑尖朝着杨华二人，就要一拥而上。华受方毒性发作，闪避不及，被其中一个蒙面人的剑刺在了胸肋下，痛得闷哼一声，一嘴鲜血哇地吐了出来。杨文斌大吼一声，手里宝剑脱手而出，飞刺那个刺中了华受方的蒙面人，那个蒙面人一头栽倒了。其他的蒙面人见了杨文斌的这一手绝招，都吓了一瞬。其中一个头子模样的吼了一声，吼出的是倭语。其他的蒙面人立即施展开来，团团围住了杨华二人。杨文斌一剑得手，宝剑飞回，立即把宝剑舞得像花一样，护住了自己和华受方二人。那伙蒙面人一边怪叫，一边四面逼近，看情形，就要把华杨两人剁成肉泥。杨文斌虽然英勇，到底一剑难敌多人，况且华受伤了又毒发，正是无奈何之极。突然听到一声吼叫：“不要放走这些倭寇！喊声里不知道何处冲出。”

一队人来，看样子竟然是一队官兵，一些拿长枪，一些操短刀盾牌，冲向这一伙倭寇扮的蒙面人。这七个蒙面人大吃一惊，慌乱之下，顿时被长枪戳饭三个。其余四个要逃，又被短刀砍翻两个，其余两个一个被官兵抛出的绳子绊住了。一个被两个官兵冲上去踢倒了，压在地上，都被绳子捆了。杨文斌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急忙看看华受方，一身软，俯在地上奄奄一息。杨文斌吃了一惊，急忙大声喊叫：“华兄弟，华兄弟。”华受方在半迷糊之间。官兵里走出一个人来，看起来是这队官兵的头目，对杨文斌说：“这位英雄如何称呼？”杨文斌急忙抱拳行礼，连声感谢，又急忙问那个头目，军队里面有没有郎中。那个头子一招手，呼来一个郎中。急忙给华受方把脉，摇摇头。杨文斌看得郎中摇头丸，顿时大惊，急忙扑通一下给郎中跪了下来玩，眼里流泪嘴里呜咽得不成声，说：“大夫，救救我兄弟，我给你磕头，感谢您八辈祖宗。”一边说，一边连连磕头，额头上，都惹起许多泥土带草来。

郎中急忙用手搀扶他，杨文斌死也不起来，郎中急了，说：“不是我不尽力，它这个毒，稀奇古怪，我没有办法呀。”杨文斌听了郎中的话，又急又痛，不禁伸手乱抓自己的头发，同时嘴里哎咦地叫。

这时只听得那个军官开始审问那个蒙面人，那个蒙面人已经被撕去面纱，跪在那里一声不吭，像一个活死人一样。任凭军官如何呵斥。杨文斌扭头一看那个蒙面人，顿时觉得有点面熟仔细一看，不就是藤原太郎的一个手下吗？他怎么来袭击自己和华受方呢？自己和华受方正是被藤原太郎派出去侦查情况的？杨文斌猛然想起了藤原太郎让自己娶他妹妹的话，似乎自相矛盾一样，这里面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杨文斌低头想了一会儿，顿时明白了，原来藤原太郎那日劝自己娶他妹妹，完全是假话，或者说是反话，试想，哪一个倭寇头领会甘心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一个他们瞧不起的所谓支那人，倭寇更注重门当户对，更注重家族势力，自己一无所有，而且还屡次和他们倭寇作对，即使新近投靠他们，都只怕难以消除在他们心里那贫弱无能的印象，人种之别，是断断难以消除的，歧视之痛，无法用语言形容。忽然想明白了藤原太郎的真实用意，杨文斌心里不禁恼怒起来，看看华受方中毒此刻危在旦夕，不知道这个倭寇身上有没有解药，他暴跳起来，一下子冲过去，一把扭住那个倭寇，拳打脚踢，打得那个倭寇口鼻出血，脖颈都差点折断下来。那个倭寇几乎被打得奄奄一息了，杨文斌喝道：“解药，解药。”那个倭寇说：“这个毒，根本没有解药。无药可解。”杨文斌听了，顿时手脚酥软，一颗心沉沉地落在了地上，两眼呆滞，怔怔地看着前方，前方一片云遮雾照，什么也看不清楚。那里路断了吗？无路可走了吗？呜呼，杨文斌此时的心里，一片绝望，什么叫有心无力，什么叫生离死别？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华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此时，华方虽然奄奄一息，到底还有几分听觉，听到了杨文斌问那个倭寇的话，明白自己时日无多，脸上一片惨白，凄然一笑，颤声招呼杨文斌，杨文斌此时痛苦又绝望，哪里听得见，整个头脑昏迷，似乎被人用闷棍砸在了脑瓜上一样，砸得晕乎乎，砸得不知天南地北，砸得难晓春夏秋冬。一个士兵见了，走过去拍了杨文斌一下，给他努努嘴，杨文斌方才顺着看去，方才知道华受方在喊自己过去，他强忍悲痛，疾步过去，蹲在了华受方面前，欲语泪先流，华受方一笑说：“哥哥，哪一个人不死呢？我地理你替我多杀几个倭寇，就值了。”杨文斌点点头，嘴里却又说：“兄弟你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华受方说：“没用了，死我不怕，但是兄弟临死之前，还想劝哥哥两句话。”杨文斌强忍心里的悲痛，哽咽着说：“兄弟你说。”华受方说：“兄弟希望哥哥你离开戴姑娘，那个倭寇女更适合你。杨文斌忽然听我这句不由得愕然了怔怔地看着华受方。华受方说：“戴姑娘有一次不是冷落你吗？那是她移情别恋看上了帅气的涂公子，明明和你热恋，却又移情他人这种人，只怕积习难改，哥哥最好远离，狗改不了吃屎。哥哥如果当断不断，将来只怕受伤，她真的不值得你付出，你不曾付她，仅仅因为涂公子帅气一点，她就移情别恋。”这一番话，恰如给了杨文斌深深的一击，他猛然笑起来，那次燕妮怎么会冷落自己两三天，原来是这个原因哦。自己当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还自责自己关心她不够，原来却是她用情不专的原因。猛然明白这个真相，杨文斌心口，似乎被谁用锤子重重地打了一下，禁不得有些隐隐发痛。华受方此时气色更弱，好像连**都成了问题。杨文斌看他快要断气了，再也顾不得自己伤感了，急忙对华受方说：“兄弟你挺住。挺住。”华受方惨然一笑，说：“哥哥，我没事两眼一闭，就当睡着了一样。每个人都会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才会去死。”杨文斌听了华受方临终之言，大事感动，一把抓住了华受方的手难过地说：“兄弟，哥哥对不住你，没有照顾好你”了。”话没有说完，一腔热泪簌簌而下，洒在脚前面的草上。华受方忽然又说了一句：“只怕狗改不了吃屎。哥哥好自珍重，兄弟去了。”话音未落，华受方脑袋一歪，顿时气绝身亡了。杨文再也压抑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看他哭得呼天抢地，在场的人个个都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