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人生低谷拳齐来·击垮回乡痛苦人

伊方俊这一段刻骨铭心人生的第一段爱情，终止于伊方俊当兵五年，从部队因为种种不如意的转折，因为没有转成志愿兵，退役离开部队后而开始的。

伊方俊，从一个士兵，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农民，这样的变化，这又是对他的人生是多么大的变化。这个变化几乎一下子击垮了他的人生。这里面含着多少的酸甜苦辣心酸与眼泪，因为自己的善良，和单纯，把自己送进了彻底的人生低谷。他死了，彻底的死了，从此也是自己对人生认识彻底复活的开始。

服役五年的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踏上了回乡之路。

这不是第一次踏上回乡之路，但这一次与上一次的心情截然不同。虽然都带着很多的想法和疑问，但这两次明显的心里味道和想法不一样。

上一次他回来，那是什么心情，迫切的希望想见到父母和所有相别数年的亲人。可这次，他退役了，这意味着永远的回来了。回到家里怎样向父母开口见面，这成了他心中一个不是滋味的滋味。他的眼睛湿润了，落泪了，五年的部队生涯，同离队时战友之间相处难舍难分难忘的情景，和要回家面对的一切，面对一切不可能意料，又在预料之中的所有的事，又涌进了他的心里。

一切，一切的一切，又要从头开始，走出乡村的心情和回到乡村的心情，就是这样的截然不同，这是一种深刻的感受。

可是，他进门的第一个打击，远不是前面的打击那么轻松，他完全没有想到，完全令他意外，并且令他泪水不能自控，失声痛哭，这就像一个霹雷一样对准了一个悲伤的人，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的父亲，会在他退役前的一个月离开了人世，令他永远的再看不到了。老实巴交的父亲，竟连一张照片也没留下，令他感到悲伤和悔恨，和遗憾，和恨上天的安排。

这就是现实，无情的现实，这个意外的伤痛和现实，一下子击垮了他的意志，令他止不住的痛哭。父亲，多么好的父亲，慈祥的面容，老实的品性，充满慈父之心的父亲，一个典型老实的农民，在他上次探家回来的时候，他一推开大门，父亲闻听他回来，还跑颠颠高兴的跑出来迎接他，见他，高兴地接下他手中的行李。而这次，那时的情景又涌到眼前，令他伤心，难忘，父亲那高高的身材，那一副慈善而又饱经风霜的脸，就像在他的心里绞着他的心。可这次，仅仅是母亲和弟弟迎出来，他感到奇怪，问弟弟：“咱爹呢？”

“去世了。”弟弟说。

“啊？”他泪立刻从眼里止不住，“为什么不发电报给我？”

“母亲怕影响你部队工作。”

“啊？”他止不住的放声哭了：“爹——儿子不孝，回来迟了一步，儿子对不住你。”

“咱爹在咽气的时候还不住的叫着你的小名，说能看看你就好了。”弟弟哭着说。

“爹——，我的亲爹，爹是几月去世的？”

“阴历七月。”弟弟说。

“我要到坟上去看看爹，爹埋在那里？”

伊方俊说完转身就向外走。

母亲见了忙问：“你要上那去？”

“上坟，我要去看看爹。”

“天已经黑了，明天再去吧。”母亲那很瘦的脸上表情是那样的凄惨。他忍住声，仍然向外走。

弟弟回家去拿了手电筒，也跟了出来。

来到坟前，一个在山腰刚刚垒起不久的新坟，弟弟说那就是爹的坟。“爹呀，”伊方俊泪落如雨，以前一个多么可爱的爹，眨眼间变成了眼前的坟堆出现在面前。令他心如刀绞，一下子跪了下来，匆匆的叩着头，“爹——儿子来了，儿子回来了，你原谅儿子吧，儿子在你离去的时候没有回来看你，没有在你眼前让你看一眼，没有在眼前看你一眼，没有孝敬你，没有对你尽孝，儿子对不住你啊！终生对不住你啊，终生的遗憾，和痛苦，······”

弟弟也哭了。

从坟上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母亲问起了这是探家？他说是退役了。

母亲脸色十分难看，但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问。

他心里明白，也不能再说什么。

“睡吧。”过了很长时间，母亲才说：“你从部队回来都带了些什么？明天你到你丈人家，带一些好的礼物去，去了一定好好和人家说话，如今你回来了，恐怕你媳妇会不跟你。”

听母亲这话，伊方俊心里似信非信，自从他上次回来探家与李香兰订婚以来，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在回部队时，李香兰还跑了二十多里路去车站上送他归队。他归队后，二人一直情信不断，互叙情肠，无言不说，无话不谈，虽说有一段时间也有一些误会过，但凭后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至于会同母亲说的这样，母亲也不过是不明真相才这样说罢了，所以他根本也不当回事。

然而，第二天的现实，终于让他从梦中醒来，他先到了媒人家找到了媒人，说出了自己已经退役，会不会影响和李香兰的关系，应该怎么办？

媒人听了心情很沉重，但又说当时她娘保证，她娘说，她婶子，不管你以后当兵回不回来，都一个嘴里不能拉出两个舌头。就实说吧，如果李香兰问，你就实说是当兵退役了。

伊方俊说好。但当把李香兰叫来，他与李香兰见面后，开始谈的还挺好。当李香兰问他这是探家，他说是退役了，李香兰听到他退役后，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往日的腼腆温柔温顺在她的身上瞬间突然再根本找不到了，好似往日的一切都在伪装，现在才是原形毕露的真相。这也是伊方俊所要蒙受的第二个打击，这个打击似乎很重，太让他悲痛几乎把他击倒。

英雄有泪不轻弹，可他从李香兰村回来的当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跑到院子里流了泪。而在回来的路上，泪洒了一路又一路，也不知撒了多少泪。

他舍不得，从内心里舍不得，不舍得和李香兰分手。李香兰往日的音容笑貌，往日的温柔和温顺，不断的涌现在他的脑海里。李香兰在他的心里，是那么美丽，那么可爱，他感到一生中只爱她一个人。

他伤心难过，心中疼疼，好似心被挖出来一样难受。他并不愿意这样，也不愿意让李香兰失望，在退役之前他已经想到能想到的一切了，他尽力但是不能力挽狂澜，似乎一切都在与他逆道而行，都在逆向发生，他心不情愿的无可奈何，越要站着想着不被击倒，越绊子向他施来，生怕他不倒，事情的进程不能有他说了算，他知道可能回家后会是这样，可是这一切又让他无可奈何，有心而再无力回天，只能无奈的遭受着命运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