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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谁杀了玛佳

小说:非人市长 作者:祁连高山 更新时间:2024/2/11 13:51:53

剧院内观众席光线幽暗,唯有舞台上灯火通明。

幽暗光线下,观众席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前排的一副沙发上坐一人,后面排椅上的一金发女郎揉搓着沙发上的男人的双肩。

男人靠在沙发上,西装革履,正襟危坐,闭目倾听,显出被台上乐团演奏的乐曲陶醉。

台上华灯普照下,庞大乐队阵容烘托出气势不凡、气派十足。

方形指挥台上站立的半秃男人时而用力挥动指挥棒,乐曲旋律顿时宏大高亢激越,时而温柔轻点指挥棒,曲调舒缓柔和优美。

沙发上的男人正是安德烈,音乐发烧友,古典音乐痴迷死忠粉。

正在如醉如痴享受激昂旋律和酥软按摩的安德烈感到肩膀受到重力压迫,忙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警局大侦探鲍更已站在身后。

鲍更和搭档琼斯来到博拉兹市唯一的歌剧院,在幽暗的光亮中,小心翼翼走到前排,看到他们此行正要找的人,安德烈,在欣赏交响乐。

鲍更用手指搭唇前做出“嘘”的动作制止金发女郎发出声响,又做手势让她不要停止继续她的工作。

鲍更站着聆听了约五六分钟乐曲,时不时还情不自禁的挥手打个节拍,直到身后的琼斯拍他肩膀又指指安德烈又看看腕表催促,他才用手掌用力压在安德烈肩上。

“大侦探,来得正好,坐,坐,艾荷巴宝州爱乐乐团,全州一流交响乐团,好好欣赏吧。”安德烈指指旁边的座位说道。

鲍更坐了,看面前还有铜制方桌,上面摆满了水果瓜籽,还有饮料红酒。

琼斯也挨着鲍更旁边坐了。

“酒,自斟自饮啊,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要客气。”安德烈真把剧院当自己家了。

“这是先生的包场啊,赶上了,荣幸之至。”鲍更不明白这诺大的剧院咋仅有他们俩观众,于是打趣的说道。

“哎,博拉兹市铜矿多得是,文化少得可怜,简直就是文化沙漠。我请州议长出面,从州府请来全州最好的乐团,那得多大面子。区区百元票价,才售出三十多张票。我自己掏钱发出十几张赠票,官员老板有头有脸的都请了,有些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只会打牌喝酒看美女跳舞,没点素……素……”

“素养”琼斯赶紧提示。

“素养。有些不敢来,怕沾腥气,社会上疯传郊区别墅死的两人,是我做的。呸。愿来不来,来也听不懂。像买了票的,我在上面包厢,就看到了不是情侣搂抱亲嘴,打情骂俏,就是嗑瓜籽聊天,丢人现眼。我下去,每票两百元高价收回,赶他们出去。叫剧院把包厢沙发挪下来,我来个包场。瞧,《卡门》序曲,比才的名曲,多有气势,这旋律,指挥,这**耍得多帅,多么有力。铜号吹得力道把握得刚刚好,斗牛士的那个劲立马就出来了。”安德烈情不自禁站起,双手在空中有力的比划了一阵,又坐下。

“不愧是行家。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还真是。”鲍更好似听出了什么。

“这曲子我熟,西班牙斗牛曲,曲调明快活泼。”琼斯也赞叹道。

“大侦探,你们不会真是来听音乐的吧?”安德烈目不转睛看着台上指挥。

“是来道谢。”鲍更语气显出真诚。

“是儿子物归原主了?不,是送到家了吧。”安德烈掐一个桌上果盘里的葡萄丢嘴里。

“是。感谢帮忙放出孩子。”鲍更看着安德烈。

“是解救。绑人的是亚布夫,虽说是我手下,但此人胳膊肘总往外拐,我早与他离远了。亚布夫丢了命后,我让弟兄一顿好找,才找到你儿子,与亚布夫手下干了一阵,救出了小家伙。其实,我们救了两次,首先是白帮的人,迪波伦鲁道夫那伙人,有了坏心思,琢磨着要绑你家儿子的票,被亚布夫知道了,亚布夫脚踩两只船,不过,也是好事,白帮的人透风给他。他自做主张,没向我报告,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的人在白帮动手前一分钟,先走一步,把小家伙劝到车内,扬长而去。白帮的人无可奈何,眼巴巴窝车里头看我们走远。后来,我让亚布夫早些把小家伙送回去,可这小子,露了反骨,竟私自把你儿子藏了,地点也不吐露一声,也是报应,这小子被人杀了。我担心小家伙出事,立刻让手下寻找解救,成功后我又叮嘱手下一定要送回家。”安德烈似在有意把自己摘干净,眼晴始终瞅着舞台,直到叙述完毕,才转头侧弯身,对鲍更小声又言道:“警局内部也有人参与,不是主使也出谋划策了,还提供便利。有可能是高层,你可防着点。”

“谢谢提醒。”鲍更对他后一句话,早已心知肚明。

“既然是来道谢,难道只是嘴上咧咧,没带个礼物?”安德烈的目光又回到了舞台上。

“有。现在拿出来还尚早。”鲍更看看安德烈,又看看舞台。

“你们还有什么事?有事快说,有屁就放,放完走人,礼物放下。”安德烈有些不耐烦了,似乎嫌鲍更二人打扰了其欣赏优美的旋律。

鲍更摸摸自己手腕,向琼斯示意。

安德烈正听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这是他最喜爱的乐曲,亲自要求邀请的交响乐团必奏此曲,此时他正为悲怆的命运感同深受时,突然感到左手腕右些凉,忙低头看,惊讶的发现琼斯给他右手套上了手铐,不解的问:“这是你们的礼物?”

“是的。本来等演出结束再送,奈何你等不及,只好提前相赠。”琼斯也给自己左手腕铐上另一半手铐。

“总得有个理由吧?这礼物一般你们不会轻易给人的。”安德烈很淡定。

“为玛佳遗愿。”鲍更紧盯安德烈的表情。

“玛佳?布斯布夫湖被杀的鸭女?”鲍更看出安德烈在明知故问。

“你们以为我杀了她?嘿。”安德烈不以为然哼一声。

“案发时间有人看见你在布斯布夫湖,准确的说在温柔人间会所。”鲍更不放过安德烈脸上的任何微妙变化,看到了听到此话后,脸上腮部肌肉稍有抖动。

“凶杀案的第一现场就在温柔人间。”琼斯不失时机的补上一句。

“谁看见了?露娜?她告诉你们的?”安德烈有点急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舞台上又传出“命运”在敲门的钢琴声。

鲍更与琼斯互相看了一眼。

鲍更又问:“谁告诉我们,不是关健。问题在于你为什么会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场所。”

“她是野鸭,陪人洗澡游泳的,别人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安德烈恢复了镇定。

“不是。你有更重要的事。你身边不缺女人,尤其不缺高雅的女人。对玛佳也无丝亳感情而言,你身为铜业联合会秘书长,对一个卖身的鸭女有了情意,岂不丧失脸面。再说玛佳的尸身并无提取到精斑,你让别人传言无能还是无情。”鲍更不再顾及安德烈的身份脸面。

“我……我确实找他有重要的事。”安德烈的防线被撕破了一条口子。

“什么重要的事?”鲍更追问。

“这个……不能告诉你们。”安德烈还要负隅顽抗。

“我们不想推测,你因为与玛佳价格谈不拢,而杀了她。那样非常有损你的声益。”琼斯从旁边斜岔里刺出一剑。

“胡扯。”安德烈生气的喘开粗气了。

舞台上乐团奏出急切的音律。

安德烈稍微平静一些,说道“我想另谋出路。铜矿迟早将完蛋,长眼的谁都看得出来。玛佳原是白雪公主奶业公司头头杰尔里的人,后来被迪玻伦,梅仁盖热**业公司的色总盯上,可他色老婆州警局第二把交椅的布帕塔亚不是省油的灯,把小姑娘送给专拉皮条的萨林娜,温柔人间的老板娘。萨林娜看她色艺都不赖,献给了势力更大的人,谁呢?就是秃头坎贝尔,艾荷巴宝州副州长,那个老色魔。我与玛佳偶然认识,也怪我魅力太大,嘿嘿嘿,她纠缠我,甩不掉,于是将计就计,利用她,充当桥梁,接近坎贝尔,给我通报坎贝尔来布斯布夫湖的行踪,让我能够接触到老家伙,向……”

“向坎贝尔恳求通过他的影响力,进军布斯布夫的旅游产业,实现你的华丽转身。其实,你的目的和手段已被我们掌握。那天,玛佳告诉了你坎贝尔到温柔人间会所的时间,但落脚哪个房间没有松口,向你索要开口费。你知道坎贝尔在会所有豪华包房,但那天玛佳说他选择了一问普通客房入住,且没要求更换窗帘。开口费肯定不是一个小数字,激怒了你,于是你武力要挟,但玛佳不松口,没想到你会痛下杀手……”鲍更的话语被安德烈粗暴打断。

“是那姑奶奶婊子露娜乱咬人,诬陷害我。”

“这么说,在玛佳被杀的当晚,你在温柔人间会所看到了露娜?”琼斯问。

“当然。她就是老大的工具,为高官们淫乐的工具。她嗅到了坎贝尔的气味,去伺候那老色鬼了。”安德烈的目光又回到了舞台上。

“黄帮老大,弗雷德里科?露娜是听命于老大去与坎贝尔约会?”鲍更的目光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她就像个提线木偶,哪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像个正常人,不是人。”安德烈的语气中有不屑,更有不满。

“那天晚上,你是几时在会所看到的露娜,还看到了什么人?”琼斯扬了扬戴手铐的左手,把一副手铐相连的安德烈的右手扬起,忙说声“对不起。”

“她几时看见我,我几时就发现了她。”安德烈起先打马虎眼,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像是十二点快一点左右。只看到一人。”

“你说露娜不像正常人,是感觉?还是发现了什么举止行为?”鲍更继续深入新大陆探索深察。

“这个婊子,她……她没有女人味,不……是没有女人正常的那种……那种气息。女人都有那种……怎么说呢,我接触过很多女人,研究过女人,知道什么是正常女人。”安德烈双手在空中比划,连着手铐的右手也带起了琼斯的左手。

“你怎么看到露娜的?她在干什么?你又在做什么?”琼斯用右手把自己左手拉下来。

“我去见我的宝贝,哦,就是玛佳,她在会所自己的宿舍等我,在顶楼,过走廊时,无意中看窗外,露娜刚从红色的法拉利车内下来,进到会所门厅。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好奇心太强,我又折回下楼梯,在门厅,看到她走向电梯,就是那部谁都知道的坎贝尔专用电梯。她进电梯的一秒钟时,突然转头,我也疏忽,为看清她,把自己亮在了明处,被她看见。她也许急于与那糟老头相见,也可能害骚,沒和我打招呼,就进了电梯。”安德烈又要举双手比划,好像双手停下就不能说话一样,但琼斯右手压住左手,使他右手抬不起来,只能左手在空中挥舞。

“玛佳在那天晚上给你发过两次聊信,一次在八点二十分,一次十一点钟四十五分,八点二十分通知你坎贝尔光临温柔人间,十一点四十五分告知你她发现重要极密秘的消息,面谈。我们在通迅管理局调取了她的聊信记录。什么重要的消息?你见到她了吗?告诉你了吗?”琼斯大声说,让声音高过舞台上传来的《阿伊达》的《凯旋进行曲》。

“我再见她时,她已作鬼了,我的宝贝玛佳,连个最后的告别也没有。”安德烈似有点悲伤。

“你要是在那时再见到她,恐怕你也会很快消失于这个世界。你那晚当真只看见了露娜一人?玛佳听到了不可告人的信息,是两个重要人物的谈话内容,索要高价,才肯向你提供,你舍不得出钱,威逼中杀了她。”鲍更显出不相信安德烈的话,激他交待真相。

“对,我怎么忘了,有一个人,似上了岁数的男人,在专用电梯口出来,接露娜进入了电梯,但不是坎贝尔,坎贝尔秃头,很容易认出。”安德烈摆出一下子终于想起来的样子。

“弗雷德里科,你们的老大,你该很熟吧。”鲍更猛然间提到了一个人。

“不,我从没见过,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的大哥,竟从来没露过脸,只知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是首尾都没看见,神秘的很啊。不会是他。他那么高端,怎会轻易被我看到。”安德烈很肯定的否认。

“是不是此人?”鲍更掏出一张相片,拿到安德烈面前。

“有点像,当时他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快,没能看清他长什么样,但头型我有印像。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我想想,像在菲仁市长的就职派对,对了,与菲仁市长一起上任的就是这个老头。”安德烈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一切都清楚了,你不是杀害玛佳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鲍更成竹在胸。

“不是我,那把你们的礼物收回,我收受不起。难道还怀疑我杀了郊外别墅的那两个人?”爱德烈如释重负的使劲抬起双手在空中挥舞。

“这个礼物你收受得起,也配!别墅死的施里涛生是白帮的人所为,嫁祸你们。不过,你的的确确迟了一步。你要找到并销毁施里涛生手中布斯布夫湖沉车的视频,会不惜杀人灭口的。礼物我们暂且收回,但迟早,会扎扎实实送给你。别忘了,布斯布夫湖沉车案,还有几年前白雪公主董事长杰尔里的妻妹和秘书,开酒店的老板,是谁亲手丢进废矿里的。我们会把确凿无疑的证据摆在你的面前。还有你授意指挥的马崽们,杀的人还少吗?你有多大多少的保护伞终将无法袒护。”鲍更解了安德烈的手铐,又扬起手铐在他面前晃着,像挥舞一面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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