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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独自北漂小说:兄妹 作者:原凉 更新时间:2024/1/21 14:34:34 “后来,钱还给邓家了吗?” “没呢,邓盾背了黑锅,说他打游戏买装备花掉了,狠狠挨了他爸一顿揍,早几日跟他说起这个事,他还开玩笑说,这一顿,他要从我这里打回来,哈哈!” 从语气中,直到今天,冰姐对邓盾充满感激之情,那天她走后,邓盾爸爸还是开心的,觉得少了一个累赘,以为是冰姐到外面租房,或者是回老家去了。 可没到中午,他爸就气冲冲地来到学校,先是找到邓盾,要他把我找出来,但邓盾很肯定地说,冰冰今天没来学校上学,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于是,邓盾爸爸告诉他,家里的钱被偷了,肯定是冰姐偷的,他要报警,让警察去抓她。 没想到,邓盾一仰头,平静地跟他爸爸说,钱是他偷的,买了游戏装备,花光了。 爸爸当然不信,拉着邓盾的耳朵,把他揪到家里,问他是不是说谎,知道是冰姐偷走的。 邓盾依然一口咬定是自己拿的,爸爸问他拿了多少,他答不上来,说是全部,反正整个饭盒都拿走。 “饭盒呢?在哪里?”他爸爸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地一把将邓盾提起。 “扔了,学校后面的河里!”邓盾说谎说到底,反正一口咬定是自己偷的,然后,无论他爸爸如何问,他不再回答。 “那一天,要不是妈妈拦着,邓盾恐怕要被打死了,他爸爸下手真狠,抡起在椅子朝他头上砸,所有的气愤,在那瞬即爆发” 冰姐当天先是回了家,到家时,他妈妈一脸慌张,说刚才邓盾爸爸打来电话,问她是否在家,还要她把偷的钱马上还回去,否则报警要她坐牢。 “那时我一听妈这么说,心里也挺害怕的,毕竟这么多钱,还捂在我口袋里,我假装平静,绝口否认,然后跟妈撒谎说,要回学校,连家门都没进,扭头就跑了,我听到妈妈在后面追着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叫着我的名字,我一路猛跑,没有回头” “我人生最大的遗憾,那天是我最后见妈妈一面,我对不起她”冰姐抹泪,但很快控制住情绪。 舒弦递给冰姐纸巾,他无言以慰。 后来,冰姐没有回学校,更没有回邓家,而是登山了开往北京的列车,从此,北漂的队伍中,多了一个冰姐。 口袋里的四百多元钱,让冰姐有了些从容,出了车站,她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没有管,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的日子,开始了。 但很快,刚到北京的冰姐马上尝到了人生残酷的第一课,没半个小时,身上的钱被骗个精光。 “那时我第一个念头,是先找到落脚点,然后寻份工作,把自己安顿下来,我很自信,养活自己肯定没问题”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北漂的人很多,特别是年轻人” “是的,很多人是为寻找梦想而来,他们大多是不得志的文艺青年,但更多的是为了讨生活来北京的,这些人往往没有文化,没有特长,甚至没出过远门,就像我这类,一出车站,就会被骗子盯上,把你身上所有的钱财榨干” 在广场边四处张望的冰姐,早已被一个蹲守在公交车站的中年妇女盯上,从冰姐的行李和打扮及神态,马上判断出冰姐是初来乍到的外地来京打工人,于是迎上来,很热情地问她,是不是找工作? 冰姐本来不想搭理陌生人的,但看到对方衣着普通,眼神里透出淳朴,而且又是女的,就放下了戒心,妇女说她是厂里的招工人员,每天的工作是守在车站口,物色合适的人去她那里做工。 “什么工作?”冰姐问。 “工作是流水线,很轻松,你这么年轻,灵光着呢,一学就会,马上能成正式工,具体工作就是把裁剪好的样布,按照要求对齐,再放入机器缝起来,我也只能说个大概” 接着,妇女就说到了重点,她们工厂包吃包住,工资日结,按件计酬。 她开出来的条件,让刚到北京的任何年轻人无法抗拒,一下子被击中心坎,无处安身的冰姐正愁没地方去,这不正好嘛。 妇女并不急着把冰姐带到厂里,而是热心地接过她手上的包,带着她到附近吃了碗面,妇女请的客,还问寒问暖地关心冰姐,那时北京初春,天还是有些凉意的,吃完面,妇女贴心地把自己身上的围巾戴到冰姐脖子上。 出门在外,有人如此关心自己,一下子让冰姐觉得心暖不已,也让她彻底放下了戒心。 路上,对方问冰姐年龄,冰姐如实相告。 “哟,那可不行,你还没到二十周岁,厂里不敢要”妇女假装很为难。 眼看到手的工作要丢掉,冰姐急了,央求妇女想想办法,帮她一把,等她稳定了,再想办法。 “要不这样,我们去职业介绍所,在他们那里开张证明和担保,花点小钱,这样厂里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录取了,后面就没事了” “那太好了!”冰姐欣喜,不断感谢妇女。 其实这都是对方早就设好的骗局,她早就看出了冰姐的差不多年龄,也就高中左右的样子。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妇女停住,指了指街道对面说,中介就在那里,让冰姐在这里等着,因为不方便自己进去,怕对方认出她的年龄,她会去替她办好手续,然后来找她。 妇女要了冰姐的身份证,然后说,这得交钱。 冰姐以为很少,但妇女开口说六百。 冰姐大吃一惊,当然不肯,何况她身上也没这么多钱,但妇女说,其中五百是押金,一百是给他们的介绍费,等工厂那边辞职,这钱,是马上可以还的。 “中介一直开在这里,有店面有执照,难道你还怕他逃?收条也给你打着”妇女说得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眼里还一副冰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冰姐犹豫着,说身上没这么多钱,对方问她有多少,冰姐如实答,只有五百不到。 趁冰姐把钱从贴身衣服口袋里拿出来的功夫,妇女突然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钱和包,快步走向街道对面,冰姐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已经拨腿猛跑,窜进边上的小弄堂。 冰姐追上去,但那条弄堂是妇女事先早就看好的,一进去就有两条分叉,冰姐只好凭感觉向右侧追去,没出二十米,又是分叉,人影都见不着,盲目地追了半个小时,哪里还见得到妇女的身影。 “那天,我靠在墙根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傻掉了,绝望、恐慌和怨恨涌上心头,不知道怎么办好”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冰姐说这是残酷人生给她的第一课,从此让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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