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目标直指生煎馒头

上回说到，韩冬身份暴露被古耀鹤派人看管起来后，他就开始琢磨着如何逃离76号。晚上吃饭时，他从包子中得到一张纸条，是K爷发出的指令，让他跳窗从排水口逃走。随后不久，看守他的四个特务均被迷晕，韩冬趁机跳出后窗从排水口处逃走了。

而通过做手脚迷晕四个特务的正是奎叔，这一回，他又做了一次K爷的“替身”，把局势搞得更加扑朔迷离。

韩冬从76号逃走，对古耀鹤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明明已经到手的一条“大鱼”，竟然从戒备森严的76号里众多特务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这令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的古耀鹤怒目圆睁，他想骂人，骂那几个看守韩冬的人都是饭桶，竟然把人给看丢了；想骂赵猛不该在那个时候喊送餐的宋师傅多要十个包子，给了投毒者以可乘之机；想骂齐大威这小子脑子“一根筋”，一冲动，把韩冬给“惊”着了，使得对韩冬的监控由暗控变成了明控，继续追踪K爷的计划全泡了汤。当然，他也顺带骂了自己没有下令把排水口的铁栅栏给封死，给韩冬的逃脱留下可乘之机。

古耀鹤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还不轻。在他看来，既然这个韩冬能够潜入76号，还能够顺利逃脱，说明其还有点真本事，跑出去后，再想抓住他可就难上加难了。虽说目前来看，韩冬是中统的卧底鱼鹰，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又疑似那个K爷，他真的是那个K爷吗？如果是，他岂不是成了军统、中统的“双料间谍”？那，助他逃跑的那个同党又会是谁呢？

古耀鹤陷入了沉思，韩冬这一跑，反而使得其中的问题更加复杂起来。他说胡彪称齐大威曾和军统人员私底下接触，而且还和胡彪之死有关，这又是真是假呢？照理说，中统卧底的话不可信，可是连冷雨菲、陆道江都说胡彪是被人勒死后，伪装成上吊的样子，究竟是谁干的呢？不行，围绕在齐大威身上的这个谜团必须马上揭开。

古耀鹤随后单独召见了齐大威，齐大威见古耀鹤那难看的脸色和眼神就知道大事不好，扑通一下跪在他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交代”了曾和自己发小见面的事。

齐大威举着右手发誓说道：“处座，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那个发小就见过一次面，他想动员我加入军统，被我坚决拒绝了。我也没有向他出卖过任何情报，自打进了‘特调组’之后，我知道我所处的位置，和他继续来往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我早就和他断绝了一切联系，再也没有见过面。另外，我虽然恨那个胡彪，但是胡彪真的不是我让人杀的。”齐大威不承认买通鲁三杀死胡彪，是因为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旦承认了，自己谋杀同僚这种事，即便不是死罪，肯定从此也就废了。

见齐大威表露出的那副“熊样”，古耀鹤既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把他拉了起来说道：“行了，一个大老爷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个什么样子？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你那个发小如果再联系你，你必须大义灭亲。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多谢处座宽待，我一定戴罪立功。”齐大威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齐大威这里了解完情况后，古耀鹤把韩冬是中统卧底鱼鹰，以及疑似K爷并且已经潜逃的情况向丁立群副主任作了汇报。同时，他在报告中也主动承担了用人失察和让韩冬脱逃了的责任。

丁立群副主任听了古耀鹤的汇报后，并没有责怪古耀鹤。他觉得这次能够把中统卧底鱼鹰给逼出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清除了特工总部里的一个重大隐患。只不过，他认为，韩冬并不是那个K爷，K爷或许还隐藏在“特调组”里，包括他的同党还在，这次没有一起查出来，让他感到更加焦虑。

“老古，咱们拉起这支队伍不容易。但是如果内部不纯洁，那就干啥都白瞎。关于韩冬是中统卧底鱼鹰并且跑了的事情，我看，先不要声张，也不要让皇冠体育直播：人知道，等想办法把真正的K爷和他的同党挖出来再一起上报。另外，想出揪出K爷及同党的办法了吗？”丁立群副主任知道反谍工作不可能一蹴而就，他需要给古耀鹤打气，需要让他尽快振作起来。

“暂时还没有。不过，不过，有一个办法值得一试。”经丁立群副主任这么一问，古耀鹤忽然想起请“三木王”吃饭时，席间虚心讨教如何查找“辣手书生”的事情来。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丁立群副主任感兴趣地问道。

古耀鹤想出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原来，是“三木王”向他透露出的“辣手书生”的一个个人喜好上的秘密，让古耀鹤顿时计上心来。

古耀鹤把向“三木王”“取经”的事说了说，俩人随决定立刻开展对“辣手书生”的追踪工作，在追踪实战中，互为牵制，暗中密切观察，争取揪出K爷乃至他的同党。

这一次，古耀鹤再次改变了以往的行动规则，没有当着五个组长的面布置任务，而是将他们再次分组，除了让罗子雄继续去调查鲁三爷的事情之外，其他人两人一组，单独交待任务，名为增强各组的力量，互相支持配合，实为互为监督和牵制。

“三木王”所说出的“辣手书生”的个人喜好，原来是他爱吃上海老字号售卖的“生煎馒头”的一条线索，这让古耀鹤对上海的美食市场特别是正在流行的“生煎馒头”做了一番深入的调查和研究，他想从这里打开缺口，顺藤摸瓜。

为了找找感觉，古耀鹤甚至还分别带着齐大威、冷雨菲、楚啸天、陆道江、罗子雄、赵猛他们几个人，品尝了几家老字号的“生煎馒头”，从中感觉和体味“辣手书生”可能喜欢的品种和口味。只不过，他始终没有透露出“辣手书生”爱吃“生煎馒头”的事，是以大家最近比较辛苦，犒劳大家的名义吃的。

当时的上海滩，可谓美食的天下，随着全国各地美食的涌入，上海小吃相继吸取了各地风味小吃的精华，在一些繁华地段，几乎包括了全国各主要地方的特色餐饮。尤其是各地的名菜馆林立，川菜、苏菜、京菜、粤菜等地方风味在这里争奇斗艳，从苏帮菜到广东菜，从生猛海鲜风行到麻辣火锅火爆，从意大利牛排西餐到巴西风味烧烤……着实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在众多的美食当中，最受上海人青睐的莫过于坊间正在兴起的一种“生煎馒头”。所谓“生煎馒头”，实际上是一种“水煎包”，上海人习惯称之为馒头。“生煎馒头”的皮大，馅也大，还包进了滚烫的鲜汤。外皮底部煎得金黄色，上半部再撒上一些芝麻、香葱。闻起来香香的，咬一口满嘴汤汁，颇受上海人喜爱，尤其以出锅热吃为最佳。

仅仅掌握了“辣手书生”喜欢吃老字号的“生煎馒头”这条线索还不够，还必须得精准判断出是哪家老字号售卖的“生煎馒头”。毕竟，当时上海卖“生煎馒头”的店铺还不少，不可能每个店都派人去蹲守。

为了使得调查工作更加精准一些，古耀鹤这次着实下了不少的功夫，他让几位组长分头去调查统计，了解到上海制作“生煎馒头”的不下数百家店，大街小巷各种酒楼、茶馆、小饭馆、街头摊点等，皆有售卖。

几位组长不知古耀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起究竟，古耀鹤总是笑而不语，还说：“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古耀鹤把属下收集来的有关制作“生煎馒头”的信息进行了归纳整理，发现位于四川北路、四川中路的萝春阁“生煎馒头店”、“壹德春生煎馒头店”等都是老字号，他们经营的“生煎馒头”每天食客盈门，供不应求。

古耀鹤分析后认为，“辣手书生”身为军统的王牌特工，现在又主持军统上海区的大局，不可能去街头弄巷口的小吃店去买“生煎馒头”，很可能会从几家老字号店来订餐。如此一来，监控的目标范围就缩小多了。

古耀鹤随即把齐大威、冷雨菲和赵猛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们单独布置了一项新的任务。

古耀鹤对他们说道：“根据可靠情报，军统上海区的一个大人物喜欢吃新出锅的‘生煎馒头’，特别是老字号店制作的，我已经摸清了这几家老字号的情况，你们俩再分成两个小组，分别去四川北路、四川中路把这几家的‘生煎馒头店’盯紧了，发现有送外卖的，或者打包取走的，立刻实施跟踪。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处座厉害，这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么精准的情报细节？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冷雨菲好奇地问道。她知道，古耀鹤说的这个“大人物”很可能就是军统上海区的区长“辣手书生”，而只有熟悉“辣手书生”生活习性的人，才会知晓这种爱吃老字号“生煎馒头”的细节。

“搞情报工作就是要从点滴的细节入手，看似不起眼的生活习惯，或许就隐藏着巨大的情报价值。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当场抓人，而是要摸清这个‘大人物’的藏身之处，给我盯紧了、盯死了，到时候一旦查清了他的住址，我马上协调宪兵队、梅机关、特高课，一起采取行动，务求将军统上海区区长‘辣手书生’和他的机关一网打尽。”古耀鹤似乎已经有了稳操胜券之感。

“是。我们现在就去布置。”齐大威、冷雨菲、赵猛说完离开了古耀鹤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