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碰头会商捋出重点

上回说到，冷雨菲、陆道江、赵猛开车来到青云街，找到了那个连着打出五个电话的电话亭。

冷雨菲和陆道江边勘查现场边聊着，俩人还互相吹捧了一番。

“要我说，咱们还是互相学习吧。在我看来，干特工也是门学问，天文地理、人情世故、各种技能都需要懂一些，有永远学不完的东西。对了，这好像是自行车倒了后压出来的痕迹吧。”冷雨菲看着地面上的痕迹说道。

“没错，这是前轮压出来的痕迹，这是后轮压出来的痕迹，还有边上这几个脚印，看尺码和鞋印，打电话的人像是穿的雨靴。”陆道江继续拍着照片。

“只可惜，靠近电话亭的路面都是石板路，已经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记了。还有电话亭里，各种脚印踩得一塌糊涂，估计也没有多大的价值了。”冷雨菲看了看电话亭的里外说道。

“是的，再加上这两天打电话的人多，电话亭周围就是有线索也基本上都被破坏掉了。”陆道江收起了相机，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酒壶，刚要拧开酒壶盖子，想了想冷雨菲说的话，又把酒壶放了回去。

“那咱们就先撤吧，看看齐组长那边有什么收获，再看看处座还有什么新的指示。”冷雨菲一挥手，赵猛跑到车前，拉开车门，等冷雨菲和陆道江上车后开车返回了76号大院。

晚上吃完晚饭后，在“特调组”的会议室里，齐大威、冷雨菲、楚啸天、陆道江、罗子雄五位组长，还有韩冬、赵猛两位副组长，就白天的调查情况向古耀鹤处长做了汇报。

古耀鹤利用晚上的时间，召开“特调组”会商会，目的就是想把各组白天的工作进展情况兜一兜、捋一捋，找出重点来。

“说说吧，辛苦了大半天，大家都有什么收获？特别是有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此时的古耀鹤显得有些兴奋，因为在他的面前，特工总部的几个精英几乎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了，他知道自己的分量，在特工总部里已经是举足轻重。

齐大威首先汇报了刑讯室审讯牙医冯立仁和书店老板柳继如的情况。

齐大威有些情绪不高地说道：“处座，这两个家伙的嘴死硬得很，审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句话都不说，鞭子都抽断了好几根。另外，那个年纪大一些的书店老板好像快不行了，晕过去了好几次，肋骨断了好几根，还吐血了。”

“是的，处座，这俩家伙软硬不吃，很难对付，要不要给他俩再来点狠的？上点新手段？”韩冬的三角眼一转，试探性地提出需不需要加大刑讯力度。

“那就先悠着点，别让这俩人死了。人死了，线索就全断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不行的话，先不要用刑了，缓一缓、看看情况再说。”古耀鹤的意思很明确，这两个人暂时还不能死。

接下来，冷雨菲和陆道江相继汇报了对那个通风报信电话倒查的情况。

冷雨菲是个爽快人，说话不喜欢拖泥带水。她上来就说道：“我和陆组长，还有赵副组长查了晚上10点10分到10点20分的全部电话记录。电话记录显示，那个K爷在不到8分钟的时间里，在同一个地方、用同一部电话共拨打出了五个电话，三个电话接通了，两个电话没有接通。这与那个牙医和书店老板当时不在家，没有接到这个电话的情况相吻合。”

“这就是说，那个牙医和书店老板是因为没有接到K爷的电话，而错过了逃走的机会。随后当他们外出返回时被发现抓获的？如果当时他们在家接到了这个通风报信的电话，很可能在我们的人到达之前也会迅速溜掉。”古耀鹤分析道。

“是这样的。当时我们去抓他们的时候，这两个人恰好不在家，我就安排咱们的人在他们家的附近蹲守。当这两个人返回时，发现门口的情况不对，掉头就跑，被咱们的人一拥而上给当场抓获。特别是那个牙医，还真有两下子，和咱们的人在雨水中滚打，差点让他挣脱掉。也就是咱们的人手多，一下子扑上去五六个人，才把那家伙制服。包括警察局的那个崔万九，接到电话后还以为是仇家在讹他，根本没有在意，在情妇的被窝里多呆了几分钟的时间被抓。如果当时他选择马上逃离，也有可能逃脱这次抓捕。”齐大威像讲故事一样，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雨夜抓捕的过程，话语中还对自己的指挥能力还“自我表扬”了一番。

“那个电话亭的里里外外还有什么发现没有？”古耀鹤不想听齐大威的罗里吧嗦，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公用电话亭上。

“在电话局查到这个公用电话亭的位置后，我和陆组长，还有赵副组长马上去现场查看过了。因为那天夜里下大雨，电话亭里被踩得粘了不少的泥巴，早已提取不到有价值的鞋印了。而外面的石板地面，都被雨水给冲刷了，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线索。倒是陆组长心细，发现铺石板地面旁边的泥土地上，有个自行车摔倒后留下的大半个轮廓的印记，拍了不少的照片。陆组长，你也说说调查的情况吧。”冷雨菲介绍了勘查现场的情况，她并不想独揽调查的成果，就让陆道江来介绍具体的情况。

“现场的情况正如冷组长所说的，发现了一点线索。后来，根据冷组长的提议，我们返回后，洗印出了现场勘查照片，随后到刑讯室去找了崔万九，看看他能否看出点什么。你可别说，崔万九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他看了后说，那个轮廓痕迹，像是上海新推出的新款飞鸽牌自行车轮胎留下的，因为警察局新配了好几辆这样的自行车。还有一只雨靴的后脚跟印，崔万九说，有点像本地产的雨靴，他以前办案时见到过。如果能找到这辆自行车或者这只雨靴，或许会有重大的发现。”陆道江从文件夹中拿着几张现场照片送到了古耀鹤的面前。

“很好。既然你们这边的调查有了新的发现，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俩了，马上排查这辆自行车和雨靴。我想，如果按照崔万九所说的，这辆自行车是新款的飞鸽牌自行车，市面上的数量应该不会很多，你们可以先从市民报失自行车这里查起，找到自行车后，再以车找人。”古耀鹤看了照片后，给冷雨菲和陆道江出了一个主意。

“是，我们会后就去落实。”冷雨菲和陆道江回答道。

“那，这个崔万九怎么处理？还有那个牙医和书店老板？要不要找个医生给他们瞧一瞧？用点药？”齐大威见古耀鹤给冷雨菲和陆道江布置了任务，也主动请示道。

“这个崔万九嘛，这样，他既然交代了，那就让他签字画押，然后放他回警察局，继续做他的警察，私底下当我们的内应。告诉他，今后有关来自重庆方面的情报，还有涉及上海中统、军统、地下党的情报，都要及时报告。否则，就把他的悔过书登在报纸上，让军统去‘清理门户’。另外，冷组长、陆组长，随后可以让他以警察局案件科长的身份，协助你们调查那辆自行车和雨靴的下落。至于那个牙医和书店老板，那就到外面的医院找一个好一点的医生给他们瞧瞧，再用点药，等伤好点后继续审，咱们恩威并用，一定要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古耀鹤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

“明白，会后我马上落实。”齐大威回答道。

“处座，这是那天晚上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员的名单，总共75人，都是从各处室临时抽调的人，除去各小组出发时才接到通知，并不知道具体任务的55人之外，其他都是组长级别以上的人员，共20人。”罗子雄拿着一份名单走到古耀鹤跟前说道。

“20人？看来知情者还不少啊。那就把这些人的档案全都调出来，一个一个的过筛子。对了，特工总部的几个领导就不要查了，剩下这17个人，必须挨个彻查。齐组长、楚组长，还有韩副组长，那个牙医和书店老板的事，明天再说，今晚你们辛苦一下，配合罗组长，梳理这17个人的档案，把疑点最多，特别是嫌疑最大的人给找出来。”古耀鹤用笔划掉了丁立群副主任等三个人的名字。

“是，我们马上就办。”罗子雄说完，准备和其他参会人员一起离开会议室。

古耀鹤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就不要离开了，以后这个会议室要充分利用起来，不能只做开会用，也可以作为日常办公室使用。今晚你们加班的人员多，就在这里查阅档案吧。注意保密，门外加岗，无关人员，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古耀鹤说完，离开会议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用意是，让罗子雄、齐大威、楚啸天、韩冬他们呆在一个办公室里查阅档案，可以互相监督，防止信息泄露和线索隐瞒。

当天夜里，冷雨菲、陆道江和赵猛带着崔万九去调查自行车的下落。而齐大威、楚啸天、罗子雄、韩冬则把名单上17个人的档案拿到了会议室，逐个人、逐张纸地把他们的档案翻了个遍。经过一晚上的仔细筛查、核对，从中列出了6个重点嫌疑人。

“目前来看，这6个人的嫌疑都很大，实在没法再进一步的排除了，我看咱们直接上报处座，由处座来定夺吧。”天亮后，罗子雄看着挑选出来的6份档案提出了建议。

几个人经过商议，觉得确实无法再做进一步的排除了，就轮流去吃了早点，等上班后，齐大威到古耀鹤的办公室，把他请到了会议室，就排查出的这6个嫌疑人的情况做了详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