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打道回府

早上醒来时，我觉得头有些晕。

昨晚又累又困，喝的也有点多，不知不觉便放松了警惕。

罪过罪过！真是不该！

喝酒真误事！

我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筱雨和好好还再睡。两人睡得还挺好。

没有打扰她们，我先去冲了澡。换好衣服，收拾好行李后，我才把她俩叫起来。崔大哥已经打过电话了，中午他会过来给我们送行。

两个丫头开始还想再赖会儿，听说崔大哥一会儿要来，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好好去洗澡时，眼睛都还没睁开。

趁着好好去洗澡的空档，我再次进到卧室和筱雨抱在一起腻了一会儿。

筱雨双手吊在我的脖子上，含情脉脉地“审问”我：“亲爱的，昨晚真是你自己唱的么？以前只知道你经常听，还不知道你会唱。你什么时候练得？我都不知道呢！”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摇滚歌曲，一直私下里偷偷练的。当然不能轻易让你知道啊！”

“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筱雨撒起了娇。

“因为我最开始计划的是，准备在向你求婚的时候再唱给你啊！”我的回答让娇柔无力的筱雨马上满眼爱意，筱雨的样子看得我内心荡漾。

我的手不由地悄悄伸入被子里，滑入筱雨的肌肤上，在一片滑嫩温暖的肌肤上慢慢滑动。筱雨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听任我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一双美丽的眼睛静静地向我诉说着。

“可是昨晚已经唱过了，我又得重新找一首求婚歌练了。”

我话还没说完，筱雨已经紧紧地抱住了我，双唇封住了我的嘴，直到听着卫生间有动静了，才羞红了脸推开了我。

我们收拾好东西下楼时，崔哥和小梓欣已经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我们了，旁边还放着两个不大的纸箱。

“大飞，这是给你们带回去的陕州特产，里面是四份，老师今年不是回国过年么？他那份你也帮我带回去。听说你家老爷子也喜欢喝酒，这两瓶西凤酒是送给他的。”

“崔哥，你太客气了！这些东西太多了，我们还有行李，真的不方便带。”

“没事，一会儿这些和你们的行李先放在前台。咱们吃完饭后，我找辆车送你们去车站。”崔哥坚持让我们收下，而且还要帮着安排车。

我赶忙解释，说张哥已经约好，2点半安排车来接我们。

“那就不用担心拿不了啦。把东西放好，咱们吃饭去。你该去办手续去办手续。”

说着崔哥招呼招待所的服务员，帮着把东西和我们的行李搬去保管室存放，我去了前台办退房手续。

果然我和猜得差不多，前台把押金退给我后，告诉我房费崔哥已经给结过了。

“崔哥，你这样不合适了！请你帮忙安排住在这么方便的地方，已经麻烦你了。怎么还能让你帮我们结房费呢？”我责怪着崔哥。

“没啥，花不了什么。而且过年回去了，可能还有麻烦你帮忙的呢！”崔哥笑着拍拍我，“走，吃饭去。”

在我们的坚持下，中午没有去上次吃饭的饭店，而是去了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面馆吃面。

要了几样小菜熟食，又点了几样面，我们五人简单地吃了一顿便饭。崔哥本来还想拉我少喝点儿，被我以下午还要赶车为由推辞了。

饭菜虽然简单，但味道地道好吃。尤其是凉皮让筱雨和好好吃的大呼正宗，直说比商都最有名店卖的好吃多了。惹得小梓欣又是骄傲，又是捂着嘴笑，因为凉皮是她点给两位漂亮姐姐的。

吃饭时，我问了崔哥他过年回予州的时间和安排，跟他约好他们到商都时，我去车站接他们，并且做东帮他安排食宿。随后我拿出一张只印着我的名字、呼机号，和家里我卧室座机号码的名片，在上面写上了我的手机号后留给了他。

其实，我的钱包里带的有兼职的名片。但和崔哥这种准备深交的私交交往，我没有用那种虚头巴脑“明骗”的东西。

这顿便饭吃到一点多才结束，要不是小梓欣有些犯困，崔哥还准备陪我们回招待所等张哥来。在我们的力劝下，他才和我们分手告别，带着小梓欣回去了。

我们进了招待所，请服务员帮着把行李取出来。刚把全部东西搬到大厅的沙发旁，张哥正好站在招待所的大门口。张哥穿着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围着一条暗枣红色的格纹羊绒围巾，手里拿着一个手包。看派头，真不像省议政会办公厅的副处长，倒是有几分当红老大的气派。

看到我们在搬行李，张哥直接冲车里的司机挥了挥手，一个穿黑色短棉外套，理着平头的小伙子下了车，帮着我把东西搬到车上。

看到这个小伙子，我笑了。

张哥带来的车是辆挂着军牌的红旗轿车，这个小伙子是从驾驶席上下来的。他把东西帮我在后备箱李放好后，冲着我也笑了一下。

路上得着空我问张哥，下午不用上班么，而且怎么还找了辆军车？

“今天下午老板在家休息写一篇发言稿，反正用不着我，我就请了半天假来送送你。最近从上到下，查公车私用查得紧。正好干休所平时安排给我家老爷子用的车，今天没有什么出车任务，我就借了出来。”

“哥，你来送我们，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还这样安排，这我哪儿好意思啊！”我还真不是跟张哥客气，是打心里觉得夸张了。我一个普通大学生，那儿配得上这待遇啊？这万一传回商都，给我家老头带来麻烦也实在没必要。

“你是林源的弟弟，也是我弟弟。咱们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放心吧，这点儿小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只要记住，回头在三秦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直接跟我说。我去予州玩的时候，你和林源好好陪我喝喝酒就好了！”

张哥局气地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开车的小伙。

“介绍一下，这也是我的小老弟，潘勇锋。家是我们院里的，在陆战队当过几年兵，现在在我们办公厅保卫上工作。”

听了张哥的介绍，我忙向潘勇锋致谢：“潘哥，你好！我李飞，你就叫我大飞好了。这两天辛苦你了！张哥也没早说，我要是早知道是你，早拉着你喝几杯交个朋友了！”

潘勇锋笑笑，侧着头跟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张哥是我大哥，又是领导。他交代的事儿，我必须执行好。下次再来，咱们再好好喝几杯。”

张哥在旁边笑了笑：“你们这下认识了，再来就是熟人了。”

这两天我出出进进的时候，总觉得有人盯着我。有几次在招待所外面和伊族街，我都远远地看到过同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就是潘勇锋。

现在看来这三两天应该是张哥让他暗中照顾我们的。再往上究原因，一定是林哥托张哥照拂我了。

当着筱雨和好好，我没和张哥他们把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张哥也没多说，而是指着车外给我们介绍起一些名胜典故来。

车很快开到了长安站，直接开到一个大门前。潘勇锋向工作人员出了证件后，又问了问我们那趟车的发车站台，便直接开上了一站台。

列车是长安始发去京城的，张哥直接告诉了潘勇锋车厢号，让他把车停在了车厢门口。

我们来的早，同车厢的人还没到。换完票后，我让筱雨和好好拿着号牌进了包厢。我则在潘勇锋的帮助下把我们的行李，以及崔哥送的礼物拿到上车。随后小潘又到车后，拎了四盒童记腊牛羊肉礼盒送了上来。等他再次回到车上，张哥才拎着两个袋子上了车。

张哥先是递给了我一个袋子，开始跟我交代起来：“大飞，童家的腊牛羊肉，是当年老佛爷都喜欢吃的。你给家里老爷子带一份，有一份和这个袋子里的茶叶是给林源的。他就好这口，又让你给我带礼物的，你帮我带给他。”

“你放心，张哥。你的心意我保证带到。”我接过茶叶放在了上铺。

随后张哥把手中的另一个袋子递给了筱雨：“弟妹，这里面是送给你们三个的，是我和你嫂子的一点儿小心意。长安没太多好玩意，也就蓝田的玉还可以。两个小玩意，你们两个女孩子一人一个。玉养人，适合你们女孩子带。”

虽然我昨天跟筱雨和好好推测过，崔哥和张哥今天有可能会回赠给我们一些礼物，不过张哥的话让筱雨和好好有些吃惊不小。崔哥送的只是特产，可张哥一上来，除了牛羊肉特产，还送她俩一人一件蓝田玉。

别说筱雨她俩，就是我也觉得有些受之不武。以张哥的性格，送给筱雨和好好的东西再小，怎么也得几百块钱一件。毕竟是蓝田玉的东西呢。

“张哥，这——”

“大飞老弟，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放心，不是特别好的玉种。你和弟妹第一次来，咱们脾气相投彼此投机，就连这个小妹妹我和你嫂子看着也都喜欢，这就是缘分啊。而且你昨天又请我们吃饭，又是给我们送礼物。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和你嫂子的一点儿心意，你们就放心收下了。不许跟哥见外！”

听他这样说，我也就没跟他再客气，示意筱雨和好好收下。

“谢谢张哥！”筱雨和好好也没再推脱，大大方方地谢了张哥。

张哥和我们又聊了几句，便转身告辞。筱雨和好好送了张哥几步，就被张哥劝回去了。我陪着张哥下了车，站在站台上继续寒暄。

“张哥，小潘哥这两天是不是一直在外院？”筱雨和好好没跟上来，我也没张哥客套。

“林源交代的，说你前些时候被一帮黑色会的惦记上了。他们虽然被扫了，但为首的到现在还没落网，还有人可能在盯着你。你来长安这两天，让我这两天帮着照看你一下。正好这两天是周末，我就让小锋周末来外院帮着看看。”

“让张哥和小潘哥费心了！”我再次致谢。

“自己人这么见外干嘛！你家老爷子对林源不错，他把你当亲兄弟，又把我当朋友，他托付的的我事，我不能辜负。而且林源说，老弟你也是个聪明机警的人，未来会有前途。这一见还真差！要知道小锋在陆战队是侦察连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被你早早看出来了。”

这时潘勇锋把车掉好头停好后，下了车看着张哥和我。张哥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锋，你娃平时总吹牛，你在陆战队搞侦查多厉害。没想到吧，你早就被大飞看出来了。”

“没有没有。如果不是小锋哥今天帮着拿东西，我也没认出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张哥好奇地问。

“小锋哥这两天没少在外院招待所附近转，我们出去的时候也一直远远地陪着，我看过他的身影。开始时以为是仇家，后来看小锋哥的身手和举止，确定是好人。只是没想到是张哥安排来照拂我们的。小锋哥，这两天辛苦你了。恕我有眼不识泰山！”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你娃摇滚唱得不错嘛，有点意思。”潘勇锋笑着说道。

说罢，我们相视一笑。

说笑间，站台尽头一个车队开了过来。黑色的一串0的前导车径直停到了一旁，后面跟着的两辆黑色四圈牌轿车和两辆科斯塔面包车，依次停在了车厢的另外一个门口。

潘勇锋看了看，跟张哥说：“省府的车。”

张哥点了点头。

两辆小车上下来了两个领导模样的人，相互谦让后先回上了车，科斯塔上下来的人也跟着纷纷上了火车。

我们远远看着车上先后下来的人，张哥笑着冲其中一个戴眼镜身材微胖的男子挥了挥手。

他们一行人上了车后，月台上的车队很快就走了。过了一会儿那个戴眼镜的男子下了车，跟张哥打招呼。

“小张，你怎么还这么见外，跑来送我？”

这男子看年纪比张哥大不了多少，听他开口的语气，应该和张哥很熟。

“你有啥好送的，要是你妹回京城，我还可以考虑送送。”张哥跟那男子调侃到，“我来送我老弟。”

说着张哥指了指我，给我介绍到：“省府办公厅的岳处，你们能赶上这趟加挂，就是托他的福。”

“老岳，这是大飞，我的小老弟，家里是予州省议政会的。他跟你们一个车厢回商都，你路上多照应些。”

“是你说的那个关系啊。没问题！是在1号包厢吧？我在9号包厢，离得不远，你就放心吧。”岳处热情地说着，迎着我主动伸出的手握了握。

虽然他说话和举止透着精明能干，但比起张哥来，他和人握手的感觉就少了那种真诚感，明显社交化些了。

对此，我没在意。毕竟我又不是什么人物，人家看在张哥和我家老头的份上，能这样对我热情相待已经很给面子了。

又寒暄了几句，岳处上车忙去了。张哥我们又聊了会儿，也上车走了。

回到车上，正好开车。列车开动后，我看着他们的车也离开后，才回到包厢，关好门坐下。

我回到包厢时，筱雨和好好正坐在门口，往月台上看着。

看我进来，好好迫不及待地说：“还真是跟这边的省领导一趟车呢？”

“还有京城来的一个检查团呢。”我关了包厢的们低声说到。

好好听了，再次向我和筱雨开玩笑，说再次托我们的福，跟着享福了。

正说着，包厢门响起敲门声。

我起身开门一看，岳处站在门口。我赶忙请他进来，岳处没进来。客气地说，就是过来打个招呼，来看看我们怎么样。

“小李，我还有事要忙，就不进去了。你们好好休息就是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9号包厢啊！”

岳处走后没多久，包厢门再次响起，是列车员来送水果果盘了，说是领导交待的。

等着一切终于安定下来，没人再来了，筱雨才问我：“这都是张大哥安排的？”

“应该是岳处，哦，就是刚才来的戴眼镜的那位给安排的。他是陕府办公厅的，张大哥的好朋友。”

“那你回去后可得好好谢谢林哥，再想想怎么谢谢张大哥呢。”筱雨提醒着我。

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问她俩有没有打开张大哥给的见面礼。

“你不回来我们哪儿敢打开呀？我这捎带收礼的都好奇半天了呢。”好好在旁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着好好好奇的样子，我起身从上铺取下了张哥给的袋子。

里面有三个盒子，两个盒子里是两副蓝田玉的翠玉镯子。虽然张哥提前说过，不是好的玉种，但打开盒子后，筱雨和好好还是小小地兴奋了一下。

这两个翠玉镯子虽然都不是通体绿，但翠绿色的色调还是很正的，光泽很好。里面的白色绵柳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小雨拿的那个镯子里的绵柳看上去像是一片云朵。就冲这两件的料和工，我估计在商场里卖，最少也得四五百一对。

张哥在车下时偷偷跟我说过，虽然知道筱雨是我女朋友，好好是我们的好朋友。但据他看，我和好好的关系也很亲密。

“大飞，你艳福不浅啊。弟妹和你们那个好朋友都不错，我看那个女娃子对你也很有意思。我怕送她们两种不一样的东西，到时候你不好分，再闹得哪一个不开心，就不合适了。我就干脆直接帮你挑了两副一样的手镯，省得你为难不好办。”

张哥，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过张哥的安排还真是省了我一个大麻烦，筱雨和好好两个人显然只把这理解成了张哥礼节性地心意，各自挑了一个收了起来。

得到一份意外礼物的好好并没因此就好奇心满足，又问起张哥送给我的是什么。筱雨也是一脸好奇。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俩帮我打开看看了？”

其实张哥已经告诉我了，只是为了满足她俩的好奇心，我装作不知道。

好好从袋子里取出那个长些的盒子，递给了筱雨。

盒子并不华丽，上面印着一行秦篆“三秦省历史博物馆纪念品”。筱雨打开后，一柄略微发黄的牙质裁纸刀静静地躺在纸盒中。十公分左右的扁体刀身虽然有点儿宽，但长宽比例协调，倒也有几分修长的感觉。刀身通身光素，泛着一种温润的光泽。刀尖是钝首的，不算锋利，刀刃却又较薄，适合裁宣纸。刀柄的形状有些像古代的宫扇，上面镂空雕着几簇牡丹，虽然是现代刀工，但花叶枝也雕得栩栩如生，满是花团锦簇的感觉。

筱雨和好好轮流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后，递给了我。

“这是骨头做的裁纸刀？盒子上印的是什么？”好好问到。

“盒子上印的是三秦省博纪念品，应该是仿照清代的象牙裁纸刀做的纪念品。至于是不是象牙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帮我收好吧。”说罢我把刀收进盒子，交给了筱雨。

张哥说过，林哥跟他提过我喜欢刀，到那儿都爱收藏刀。

张哥觉得男人爱刀虽然理所当然，不过放那么多铁家伙在家，总是凶气太盛。所以，就送了我把陕博馆藏清代象牙裁纸刀的高档仿制品，通体真料。

这些我没具体跟筱雨和好好讲，不过这种贵重的好东西，总还是要交给媳妇保管的。

车越开越快，很快就到了西岳，在我的指引下筱雨和好好到走廊的车窗旁，欣赏起山景。

看着冬日夕阳下巍峨挺立的山影，车还没离开三秦，两位小主已经计划着开春后趁着天儿好来爬西岳了。

车过西岳后没多久，车窗外的天色已是一片黝黑。去餐车吃完晚饭后，窗外已经没有了风景可看，筱雨和好好没了刚开始时的兴奋。

两人各自靠躺在床铺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零食聊着天。从其他宿舍女生的八卦，到最近上映的电影，再到商都什么地方的凉皮、酿皮有点长安的味道，最后又回到了还要去长安吃什么。

两人聊得海阔天空眉飞色舞，一点儿不累。

趁着她们没把我拉进去，我坐在筱雨的脚头，靠着包厢门坐着，把腿搭在对面的床铺上，闭着眼睛养神。

筱雨和好好以为我睡着了，聊天儿的声音小了很多。

可她们哪里知道，我哪儿能真睡着啊。我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而已，借着闭目养神，一边耳朵听着包厢外的动静，一边在心里想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