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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躲避

小说:并非两人世界 作者:默雨言秋 更新时间:2023/12/5 17:10:08

岳姬花还真没看错呢,云门山大酒店里的那个人就是白雪芬。

昨天下午一点来钟的时候,厂里在西大会议室召开了全厂职员干部大会,大会上赵连奇做了重点发言,发言中他从当前全国冶金行业面临的经营困难与机遇谈起,滔滔不绝讲了一通,最后又谈到天能冶炼厂今后的发展方向与经营目标。

虽然立秋了,天气凉爽了,搁不住会议室里人多,赵连奇讲的满头冒汗,讲到最后喉咙干的说不出话来了。往常厂办负责会议安排的同时,也负责往会议台上给领导倒水。这个工作本来是岳姬花份内的事,今儿下午岳姬花正好忙其它事去了,会议开了一半了,薛主任才想起安排白雪芬去会议台上倒水去。

白雪芬今儿打扮的特别漂亮:上身穿水红色对襟小褂,乍一看像轻飘飘的花蝴蝶飞舞,下身穿一脚蹬黑色紧身健美裤,本来身材就很苗条,配上这身衣服,更显得如杨柳条一样阿娜多姿了。半毛西瓜皮的发型上,特意扣了一顶黄褐色假发,光秃秃的眉骨上描了两条又细又长的柳叶眉,脸上少不了抹一层散发喷香的高级护肤霜,显得脸蛋更加光洁水润。

伴随“噔,噔,噔,”高跟鞋踏着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白雪芬双手捧着透明晶亮的硼砂茶壶,沿着会议室中间走道,从会议室后边来到了会议台上。白雪芬的突然出现,就像一块磁铁扔到了钉子盒里,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集中到了她身上,以至于赵连奇的发言都中断了几秒钟。

开完会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钟了,等到会议室里人都走光了,赵连奇才最后一个走出了会议室。回到了办公室先干第一件事——抽烟。他烟瘾很大,生活中离不开烟,一闲下来,非抽烟不可,假如想抽烟的时候,嘴里叼不上烟卷,他的心会乱七八糟的跳动,跳动的翻江倒海,心烦意乱,如丢了魂魄一样难受。

他把发言稿往桌子上随手一扔,急不可待的拉开了抽屉。办公桌上共有三个抽屉,中间是大抽屉,专门放会议记录本以及文具之类的东西,外边那个小抽屉放上级部门发下的文件,他把重要的文件都放这儿,还上了锁,为什么要上锁呢,他担心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白雪芬,岳姬花进来给他打扫卫生会随意翻弄看,除了担心文件内容传播出去外,还担心给他弄丢了。最里面那个小抽屉专门放香烟,这可是他的“一级保密柜”,外人绝对不能看到的。里面摆着中华—熊猫,玉溪—红塔山,云烟,利群,芙蓉王—白沙等好多名牌烟,每个牌子都整整齐齐排列一摞,方便拿的时候好翻找;他是一个仔细的人,干什么事都不马虎,这么多牌子的香烟,又是他的心爱宝贝,自然会排列的很规矩,井井有条了。

他从云烟牌子里抽出来一只,然后又把剩下的连带烟盒放进了抽屉,接着抽屉又上了锁,用他自己的话说:老了,记性不好了,该马上做的事,不能留尾巴。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来打火机,打火机是客户赠送的,叫手枪打火机,外壳采用铜银合金制作,即便是在黑漆的夜里也发出雪亮的光。他特别喜欢,随身放兜里,一刻都不想让它离开。

“啪”一团小小的火焰,在他手里燃起。他的嘴巴叼着烟,凑上去,烟被点着了,他轻轻抽了一口,咽到了肚子里,浑身应该有一阵酥麻的感觉,但他此时此刻,享受不到这种往日的福气了,反而心里挺烦,烦的不知道怎么好,究竟为什么心烦呢?他也说不出来。

他习惯性站在窗户前,伸手轻轻扒住铝合金窗子,又轻轻一推,窗户闪出一条缝隙,清凉的风吹进了屋里,扑到他脸上,他顿感一声轻松,一阵凉爽,一阵从未有过的释怀,他前身往前倾斜,嘴对着那条缝隙,像蛇吐出的信子,烟雾从他嘴里喷射出来,泛着白色长蛇一样的烟柱,飘飘渺渺飞向窗户外,然后又迅速扩散,消散在夕阳西下的晚风里。

他低头朝楼下看,花池里往日碧绿如毯的麦冬,经不住秋风的狂肆蹂躏,泛黄了,枯萎了,多么可悲的日月啊,他心里不禁一阵悲凉。突然,他眼睛一亮,看见花池里有一个水红色在飘洒,再看,啊,是白雪芬。他的眼睛即可像被一块磁石吸住了,他不敢眨眼,他担心一眨眼白雪芬就会从他眼睛里消失了,看呀,看呀,看了一会儿,他想起《诗经》里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白雪芬,白雪芬是窈窕淑女吗?他这样想。

他正丢魂失魄一样痴痴的看,门“吱扭”被人推开了,高科长进来了,高科长还是腆着那张白洁的脸,眯眯的眼睛,满脸笑嘻嘻的。高科长拿着两张表格,送到赵连奇眼前:“你看,上级部门刚发下来的。”

赵连奇接过表格看一眼,愤愤地说:“吃饱了撑的,给他晋升什么职称!眼下以工代干就很好吗!”

高科长不言语了,他站那儿又看看表格,犹豫一阵才为难地说:“如果不能为他俩晋升职称,下一步科室人员调整的时候就要把他俩调到班组干工人了。”

赵连奇怒道:“他们是吃辣萝卜操淡心,时代变迁了?眼下是厂长负责制,谁晋升不晋升我说了算,莫说老陈是老中专生,王用憨军转干部,来我这一步三分地,我说了算,不行,不能给他俩晋升职称!”

高科长还是犹豫,他有自己的担忧。等赵连奇手里的烟头掐灭了,又点燃了一支,使劲抽了两口,才忧心仲仲地说:“这是藏不了,掖不住的事,只要厂里一开始行动,他俩就会知道,你想想,晋升职称名单上没有他两人的名字,老陈是有名的**户,这些年来从市里到基层,从公司到厂里,跑的轻车熟路了,那个部门门朝哪他不知道?凭他那个犟橛子脾气,不闹一个地覆天翻才怪呢!王用憨更不用说了,你早年和他一个班供过事,,更了解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一旦闹起来,面对这么多职工,场面难收拾呀!还有,我上次好像听他说过,市局里有他几个战友,可能还当局长,万一事情闹到了那儿。。。。。。。。。”

高科长说到了这儿,留下了后半句,他知道赵连奇是明白人,不说出来他也会预料到后果。

“唉,你这一说,我还真没想到这点儿,老陈这儿吧,不管他怎么闹,他上边没人,不会有哪个部门那个人替他说话,关键是王用憨这儿,他在部队当连长,转业到了地方上,有几个战友一块儿转业到了市里。”赵连奇说到这儿,不觉叹了口气,“你听王用憨说过,他的战友在那个局当局长,如果在建委,或者财政局都是咱们的顶头上司啊。。。。。。。。”

赵连奇听了,瞥了高科长一眼,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下去了,轻轻叹了口气。

高科长站累了,瞅一眼赵连奇对面的联椅,想坐到联椅上;早晨打扫卫生的时候,海绵垫子拿走还没铺上,光剩下了光秃秃的联椅撑子、赵连奇指指门口文件橱上放的垫子说:“垫子在这儿!”

高科长转过身,从橱顶上拿下来,铺到了联椅上,这才坐下来。他顺手拿了一张旧报纸,看了看报刊头,又把报纸卷成了一个圆通,慢慢抚弄着,怅惘的望着赵连奇。

“不过,话说回来了。”赵连奇说,“眼下市场经济条件下,不管来自哪个行业,让西北风一吹都要穿上棉大衣,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气候影响,谁也脱不了干系,当下有几个死眼子,与大气候作对?常言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用在当下我感觉挺有意思的!”

高科长把报纸压在腿弯上,往前探了探身子,望着赵连奇,还想听下去,他不理解赵连奇话的意思,问:“你怎么打算?”

“先打听打听,王用憨的战友在哪个局任职,打听清楚了,寻找机会以慰问走访的形式送个红包,先拉拉关系,堵堵他们的嘴,你看怎样?”

高科长好像不赞成赵连奇的话,一边揉搓揉搓手,又轻轻摇头,做沉默状。赵连奇见高科长不表态,追问一句:“你看这样做合适吗?”

高科长还是摇头,等赵连奇的眼光落到了他脸上,他才伸了伸腰,说:“唉,还不是给他一个员的职称!何况他俩都五十多岁了,在厂里还有多少磨蹭头!退一步说,即便给他晋升上一个员,要想晋升到中级职称,至少还有七八年的时间,到了那时候,两人早到了退休年纪了,再说了,晋升中级以上职称要参与社会上的英语和计算机考试,即便不退休,他俩都四老五十了,给他个梯子也爬不上去了,你不用担心给他晋升个员,他就能飞黄腾达,升官发财,办不到!”

“可是,高科长你想过没有,他俩目前是工人身份,如果给他俩晋升了职称,不管是员级还是助理级,他的身份就从工人成了一般职员身份,这可是关键一步呀,现在选拔干部按照规定要从职员里面选拔,一但给他们转成了职员身份,王用憨工作能力又很强,又有一套管理经验,上级部门一旦发现了这个人才,让他当了组织科长,顶了你的岗位,你下去当工人?”

高科长刚才没想到这一点,听赵连奇一说,心里突的打起了鼓:“是呀,王用憨干了二十年连长,管理经验非常丰富,何况还有一套政治工作经验,一但让他触及到干部队伍边沿上,还不是如鱼入大海,猛虎入山林,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俩转成职员!可是,上级有了规定,以后不存在以工代干这个说法了,如果不给他俩晋升职称,定岗位的时候,他俩就要回到班组里干工人去了。”

赵连奇摇摇头笑了:“这个事你不用担心,名誉上他俩还是以工代干存在,往上报的时候名单直接打到工人里就行了,上级又不来核实,咱们又不让他俩看报表,始终让他俩蒙在鼓里不就得了。”

“行是行,就怕往别人手里发职称晋升表格的时候他俩知道了来找咱们,到时候怎么给他解释?”

“找谁呀?找你,你就说你说了不算,推了他!”

“让他们找谁?若推到你这儿,他俩难免会冲动激愤,万一动手打了你怎么办?!”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这两天出差,躲起来,不在厂里,让他们找不到,两天的时间,你把表格交上去了,嘿嘿,生米做成了熟饭了,量他俩也是一个明白人,不会为了虱子烧了棉袄。”

高科长走了之后,赵连奇如释重负,心情比刚才舒服多了,他又悠然自得的趴在窗户上抽起了烟。

天开始黑暗下来了,化验楼顶上映射过来的那一溜可怜的夕阳也渐渐看不见了,汽车队小车班的灯光都亮了,还有那一排低矮的平房的窗子里也亮起了灯光,此时,到了下班回家的时候了。赵连奇看看花池里那个喷水池上用铝合金制作的英文字母“Al”,朝着办公楼这边的那块挂表,时针正好指向了六点钟。唉,今天回到家里,安安稳稳可以睡上一觉了,明天就要离开这儿出差了。他想到了出差两个字,心里不禁又悲凉起来,苦笑,他不自觉地苦笑笑:回到家里和老婆孩子说出差好听一些,其实,这哪里是出差,明明是躲避老陈,王用憨的耳目吗!他闭上眼睛,眼前就晃动老陈,王用憨暴怒的面孔,喷火的眼睛,还有那血淋淋的大口,发疯发狂般冲击他的办公室,恶狠狠朝他猛扑了上来。只可惜,他的办公室门开了,屋里空空如也,嘿嘿,此时此刻的他,正躺在高级宾馆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悠然自得做着甜美的梦呢。

他想到独自住在宾馆里,没人陪伴,没人说话,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冷清,寂寞,孤独,是多么可怕的一幕啊。他感觉这样的日子没法过啊。他被人宠惯了,在家里老婆孩子陪伴,不用做饭,不用洗衣,厂里众星捧月一样簇拥他,侍奉他,男的女的一大群围他笑,他多开心啊!明天就要成了苦行僧,想一想这两天一个人真难忍受不下去啊。有个陪伴多好,两人一块儿爬山,吃饭,喝点儿小酒,晚上躺到床上,天南海北聊些闲话,轻轻松松还不是神仙过的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莫说两天,就是三天,三十天也行啊!

找薛主任,他和薛主任谈得来,可是,薛主任是厂办主任,自己走了,一切工作还有他安排呢;郭科长吧,郭科长追随自己多年了,可靠,有什么事不怕走漏了风声,不行,也不行,赵连奇又摇头,郭科长不但是劳资科长,还兼任保卫科长,他太忙了,厂里离不开他,再说,月底了,到了发放工资的时间了,他还要算工资。

赵连奇实在想不出来合适的人选了,他愁闷的又点上一颗烟,烟雾立刻弥漫了整个屋里,他想透透空气,又一次打开了铝合金窗子,嘴对着这条缝隙,轻轻吐出来一口烟雾,他下意识低头往下看,白雪芬还是穿着那件水红色上衣,轻飘飘向楼里走来了。赵连奇瞪大了眼睛看,他眼前不知道晃动着什么神奇的影子?他脑海里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幻觉?一股清爽的风从窗户外刮了进来,他顿感一阵爽心。再次低头往下看的时候,那件水红色轻飘飘的人已经没影了。赵连奇顿感有一种失落,她没满足眼福,他颓丧的失望的轻轻叹气。

正要关上窗户下班,白雪芬神仙般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赵连奇一阵愕然,有点儿语无伦次,你,你半天,也没吐出下半句。

白雪芬婉儿一笑,虽然刀刃缝眼睛不受看,但她那两颗小虎牙着实令人喜爱:“你,你什么呀?”

“你怎么来这儿?”

“问你呀?”

“问我?我说过让你来了?”赵连奇瞪大了眼睛,故意拉长腔问。

白雪芬奴着樱桃小嘴,娇滴滴的说:“不是你,还有谁?”

“我说了?”

“没说?你站窗前那眼神,还以为我看不出来?!”

一句话说的赵连奇哈哈大笑了起来:“知我者,当属你也!”

走廊里脚步声渐渐稀少了下来,赵连奇看看墙上那块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晚六点半,机关的人陆陆续续走出了办公楼,“啪”,赵连奇按了一下墙上镶嵌的那个白色开关,屋里登时一片煞白。

“嗯,这几天家里有事吗?”赵连奇望着白雪芬问。

“没事,没事的。”白雪芬早料到这一点啦。

赵连奇就这么一个人,无论安排谁干一件什么事,总是习惯把关心的话放头里,白雪芬很了解他这一套,如果说:家里有事,他会说,克服一下吧,明天安排你去干什么,如此这样,家里即便脱不开身也要听从他安排,倒不如说没事的好。

“请不要误会,小白,我俩一个办公室多年了,我看你工作勤恳,打心眼里感激你,很早就有个想法,工作再忙也要舒爽舒爽精神,我打算让你和我出趟差,哈,具体说吧,出去游山玩水,放松放松,只是劳驾了你家里哪位,可惜不能带他去,让他守锅台煎熬几天,你看行吗?”

白雪芬本来就是一个眼皮往上瞧的女人,入厂这些年来,虽然文化不高,单凭她那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从最初的挡车工,当了车间团支部**,又成了车间综合员,现在又爬到了厂部办公室位置上,很不简单了。但她是一个永不甘寂寞的女人,曾经多次尝试接近赵连奇,试图让赵连奇提拔她当厂办副主任或者某个科室的科长,总碰不到机会。这一次,赵连奇竟然找到自己头上了,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心里暗喜,岂不是出门捡到了一个金镏子,贵人有贵福,吉人自有吉人像啊!

她又想到了前天夜里的梦:她走在一个怪石嶙峋,苍松翠柏遮天盖的的山涧,她迷失了方向。山林云遮雾障,到处阴气腾腾。太阳已经落山了,最后一抹晚霞消失了,寂静的山林令她毛骨悚然。她走啊,走啊!翻过了一道深沟,又跨过一道梁,看不见路径,惊慌失措中,抬头看见山坡上耸立一块巨石,呼啸的山风吹动巨石,巨石摇晃了起来;突然天空爆了一声霹雳,巨石从上边滚落下来了,她吓的拔腿就跑。可惜,满山荆棘,刮破了他的衣服,身上划出了道道伤痕,鞋跑掉了;巨石呼啸着眼看滚到她跟前了,把她将要压在下边。完了,彻底完了,跑又跑不了,干脆死这儿算了,她脚下堆满了落叶,她躺在柔软的落叶上,等着巨石碾压过自己的身子。她闭上了眼睛,就等着那一刻。呼啸的山风停了,山林又开始寂静下来。她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抚摸她的脸,轻轻地**,像母亲抚爱孩子的肌肤,她睁开眼睛,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老奶奶满脸皱纹,眉毛头发全白了,只有那两排洁白的牙齿,一双晶亮的眼睛,显得如青春少女。

“奶奶,你。。。。。。是人是鬼?”白雪芬语无伦次的问。

老奶奶笑了:“孩子,不要害怕!”

“我怕!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吗?我是。。。。。。。”

白雪芬听老奶奶说话挺和蔼,狂跳的心慢慢安静下来:“奶奶,你是。。。。。。?”

“孩子,我叫发财奶奶。”

“你怎么叫这名字?”

“是的,谁遇到了我,谁就发财!”

“能发财?”白雪芬突然来了精神,发财是她的梦想,自从进厂以来,她多么期待发财呀!有了钱,好吃好喝,山珍海味,住洋房,开豪车,还受人尊重。可是如何发财呢?他常听人讲:当官发财,有官就有财。

“发财奶奶,我能发财吗?”白雪芬喜出望外,她兴奋地问发财奶奶。

“能,能,孩子你一定能发财!”发财奶奶笑嘻嘻望着白雪芬,“不过,你要想发财就要跟我走,前面有个发财湖,哪儿有吃的喝的,还有金银财宝,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白雪芬早想好了,当官发财,要发财就要当官:“发财奶奶,我要当官,尔后发财!”

“好呀,跟我一起走吧!”

发财奶奶领他翻过一道山梁,又穿过一片茅草地,走到一个山坡上,山北坡是一片合抱粗的松树林,松树林下边是一片波光潋滟的湖,啊,好大的一片湖水,看不见湖边,湛蓝的湖水,清澈见底,水里游荡者许许多多的鱼。

发财奶奶指着湖底说:“孩子,你下湖里去吧!抓住了那条红鲫鱼,你就升官发财了。”

湖沿很陡,很高,连放一只脚掌的地方都没有。红鲫鱼甩着尾巴,摇头晃脑,瞪着圆圆的红眼睛看她,似乎朝他呼喊:下来呀,下来呀!白雪芬不敢下去,远远谗涎的站在湖边上。红鲫鱼甩着尾巴慢慢往湖深处游荡。游了一会儿,红鲫鱼回过头来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白雪芬笑,笑了一会儿,摇头摆尾又往湖中心游去了。远了,更远了,看不见了。白雪芬心里很急,她双腿颤抖,但她不敢下到水里,她不会游泳,她怕淹死。

发财奶奶说:“再不下去,更待何时!”

她刚想说:“我怕,我回去,我不发财了!”

发财奶奶使劲一推,一个趔趄,脚跟没站稳,白雪芬一头栽倒了湖里了。

啊!她惊叫一声,梦中吓醒了。

醒了之后,她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琢磨梦中的情境,她想:怎么会做这种梦,是凶是吉,想到天明,也无处知晓。这一整天,她像泥塑般发愣,怎么,怎么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呢,常言道:梦里注定,难道,难道。。。。。。。她不敢想下去,她非常的痛苦与恐惧,她一整天狠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但她为了避免让别人看出来,她又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惧情绪。就这样苦苦煎熬到了下午五点多钟。下班的时候,她走到了楼梯上,突然想到:应该找算命先生占卜一卦。。。。。。。

“呵呵,恭喜你啊!”算卦先生拿着挂签,笑嘻嘻望着白雪芬。

白雪芬瞪大眼睛,急乎乎的问:“快说说!吉凶如何?”

算命先生虽然还没说,但从表情上她猜出了七八分。刚才还在恐惧的心稍稍平静了。

“梦中看见水,乃大吉征兆,万物不能离开水,你梦中看见广大湖泊,预示前途无量,事业无边。”

白雪芬心里窃喜:

“那。。。。,那看见红鲫鱼呢?”

算命先生捋捋八字胡须,接着说:“鱼乃水中之物,鱼离不开水,有水必有鱼,你看见了红鲫鱼,乃是大吉大利之征兆,日后定能官运亨通,一念通天!”

“哈哈,”一阵欢快的像哨子一样的笑声,弥漫在赵连奇办公室里,晶亮的灯光下,白雪芬白洁的肌肤变的更加红润。

“不满你说吧,我早盼这一天呢!盼大官人发话呢!”

赵连奇见白雪芬答应了,心情异常高兴,不觉心里暗暗一阵狂喜,但他竭力控制住自己,还是以领导的口气问:“你出差,你那一位在家能行?”

白雪芬扭扭屁股:“他有什么不行的?”

“他不会有什么看法吧?”

白雪芬不宵一顾的说:“放心,我的事情我做主,再说,他去外地学习去了,月底才回来一趟,这期间我独自在家守寡!”

赵连奇听了,拍拍手:“好,好,太好了!赶上没有家庭拖累的时光,尽情欣赏美丽的大好河山吧!”

“什么时间走?”白雪芬眨眨眼睛,一听说欣赏大好河山,跳动的心终于安奈不住了,一双晶亮的眼珠望着赵连奇的脸。

赵连奇一双眯眯的眼睛从白雪芬脸上移开,望着窗户外边黑乎乎的夜空,汽车班门口墙上那盏昏暗的灯。

“明早八点公交车站碰面。”

这一夜,白雪芬无论如何翻来覆去睡不着,窗户外呼啸的风声,铁道线上火车鸣笛声,全在她脑海里汇集成了一曲美妙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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