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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妻子的模样

小说:较量人生 作者:心若雨汐 更新时间:2023/8/24 13:10:51

五点一刻,祎坤只能在昏暗的街巷中辗转反侧,萦绕在月亮四周的蔚蓝夜色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带着点冷淡忧郁的颜色,与他此时的心情交相呼应。当他跌跌撞撞的用肩膀撞开房门走进去时,玄关陈列台里摆放着各色高仿皮鞋。还有挂在墙上的高仿皮包,高仿大衣。眼前的一切和七年前相比简直一模一样。祎坤装模作样的在陈列台前转了转,最终用略带凄凉的神色叹了口气。

“是老公回来了吗?”

可能是没想到在这天还未亮的时刻会有人跟自己说话,祎坤被美京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美京的瞬间他突然捂着脸苦笑起来。

“爸爸!”

望着缩在墙角自言自语的祎坤,珠赫扒着门框露出好奇的表情。美京则与珠赫相反,此时的她并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只是随着孩子移动的方向一起朝祎坤走去。虽然祎坤很想对妻子说些什么,但又害怕吵架,所以干脆闭上嘴。若是换做辰逸的妻子,她就只会话中带刺,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辰逸。如果和她关系最为密切的美京也是那种态度,我们在争吵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后悔今天在争吵中所说的一切。想到这里,祎坤只好静静的蹲下身,伸出手去拥抱珠赫。

“珠赫,爸爸给你买鸡排了,你最爱吃的轰炸大鸡排,开心吗?”

珠赫立刻把头转向了美京,用指尖捏着他发红的鼻子笑出了声。

“臭!一身酒气。”

看着孩子鄙夷的目光,祎坤带着沉重的心情站了起来,虽然还停留在原地,但灵魂已经不在了。再次环视玄关时,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生涩,但心里却隐隐有种物是人非的落寞感。

对于丈夫瞬间内心非常烦躁的情形,美京看在眼里,因为这与她预想中的场景截然相同。

“亲爱的!”

美京喊着祎坤,她看向祎坤的微笑是那样熟悉,祎坤知道那微笑中包含的是温柔的好意。

“嗯?!”

祎坤的头略朝美京转过去,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胆量朝妻子走过去。他发自内心的恐惧,妻子们口中所谓的下一次,不知道会是多么凄凉。

或许是心情烦躁的时候,世界也会跟着烦躁吧。此刻家里的东西看起来似乎失去了生机,显得非常黯淡,更为重要的是妻子反常得有些微妙的态度。祎坤突然预感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就像夜幕一样慢慢的靠近,却又即将走向无法挽回的某种尽头。

察觉到丈夫眼神中飞快闪过的那缕异样,美京爽朗的笑了笑,为了让自己的声音中尽可能的充斥些**的迹象,美京张开双臂,全身所有的触感都像夏日的向日葵一样朝祎坤绽放着。

“今天也辛苦了,我的老公辛苦一年,却被人一项一项挑毛病,心情一定很糟糕吧?”

虽然空气变得阴潮寒冷,但可能因为带着酒劲,祎坤并没有感觉到寒冷。他就像听到一个有意思的玩笑一样,摇着头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的丈夫不管喝多少酒都不会酒后乱性,但此时的他声音里却带着极度的厌倦,难道是倦怠期到了吗?虽然很沮丧,美京却并不希望夫妻关系就这样结束,所以她故意制造了一个可以改善关系的话题。

“筑梦队是很好,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开烧烤店也行,开早餐店也可以呀。你负责收账,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做好吗?”

犹豫的时间越来越长,看着美京那端正的额头,祎坤的内心感到一次又一次的倒塌,像是被某种东西冲向了远方,又再次被潮水裹挟着冲回了岸边。久久的凝视着祎坤犹豫不决中带着苦涩的双眸,美京同样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无声无息的坍塌着,但她还是紧紧的依偎在祎坤的身边,声音温润且不失羞涩的说道。

“继续打棒球也行,我只要你开心。”

祎坤一下子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丝毫不关心结婚带娃、不关心生活是否安稳的那些日子。尽管记忆总是有些错乱,但一想到距离上次回家时隔半月之久,祎坤的心中便突然涌上了一股忧郁伤感。

“谢谢你美京,对不起…”

亲吻着美京满是温柔皱纹的额头,连祎坤自己都无法想象,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喜悦之情是如此深沉,如此令人吃惊。随着窗外雨水的蔓延,祎坤再次回忆起两个人既羞涩又彼此心动的第一次约会。当热情高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后,美京空虚的内心好像也流下了相同的眼泪,她强装镇定,用明亮的声音问道。

“你最想做的是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祎坤低下头,眼睛里再次闪过那种不必再为自己感到难过困惑的疏离感。

美京顿了顿,再次朝祎坤伸出了那双温暖的双手,轻轻抚平了祎坤曾留在身上的伤痛,和那布满皱纹的眼角。不知不觉,房间已渐渐明亮起来,就好像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似的。祎坤动容的皱起眉头。婚后的几年里,祎坤一次都没有见过自己记忆中那个高冷又自律的美京,曾经那个连去超市都不忘精心打扮一下,明明只吃了两片青菜却跑去健身房锻炼三小时,只为将那一点点热量消耗掉的美京就好像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就像清晨的阳光那样羞涩、耀眼又可爱。在这黎明拂晓时,祎坤的内心充满了对妻子无限的爱。以至于两个人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妈妈我想吃大鸡排。”

珠赫悄悄靠近妈妈,仔细的端详着妈妈绯红的脸颊。美京有些尴尬,她用手背擦着眼泪,嘴里嘟嘟囔囔的提议道。

“炸货店,老公我们就开间炸货店吧。”

正在观察孩子的祎坤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珠赫,爸爸要开炸货店了,你开心吗?”

祎坤的话刚出口不久,还没来得及紧紧拥抱珠赫。珠赫就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既愤怒又悲伤。美京和祎坤看见儿子哭闹的样子,反而觉得他很可爱,便开始哄堂大笑。

“算了宝贝,妈妈拿去热了,洗洗手吃鸡排吧。”…

训练结束,兢哲在回家的路上再次经过锦林公园门前的大排档,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公园里原有的寂静。

“喂!兢哲!兢哲快过来!”

与眼前静谧明丽的风景十分不协调的是战正豪黑亮叵测的眼睛。舌头和牙齿彼此碰撞是什么样的感觉,此刻兢哲终于将它们付诸实施了。战正豪从摊位前钻出来,背脊就像从胡同里偶然窜出来的老猫。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好吧?”

战正豪无所顾忌的笑声和每次因兢哲轻轻挣扎而不断缩紧的手指都让兢哲感到非常不安。但兢哲又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走掉,出于筑梦队主力的责任心,他最终决定停下脚步再观察一会儿。

“战教练,您找我什么事?听说您在做代理?”

战正豪好奇兢哲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他只好假装做着无关紧要的动作,并用诙谐的语气称赞道。

“消息变得很灵通了嘛。”

兢哲故意放慢撸串的动作,微微抽身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兢哲啊,看来我们还得在同一条船上啊。”

与充满欢喜和期待的战正豪不同,兢哲对战正豪说的话毫无反应,突然打破两人间短暂沉默的是一盘盐水花生,兢哲用手剥着花生问道。

“您的业务不是很好吗?我可不是年薪协商的球手,是拿特别通行证的人。”

战正豪点了点头,也咬了一口花生。

“没错,听说你刚回筑梦队,就有后辈投手追随你。给我介绍几个后辈投手吧。”

兢哲冥思苦想了一阵,边想边继续咀嚼着难以下咽的花生。

“这么说我倒听不懂了,我们队还有您战教练不认识的人吗?”

战正豪用勺子不断搅拌着锅里的涮串,无精打采的讪笑道。

“知道,我都知道。”

见兢哲没有马上回复,战正豪看着咕噜咕噜喝热水的兢哲补充了一句。

“但我们兢哲推荐过来的人,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

正在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此时,战正豪点的鸡皮串、猪心串还有啤酒,这些菜都依次摆上了餐桌。啤酒的碳酸程度适中,串也烤得酥脆爽口,香味四溢。时隔十五年再次和战正豪这样面对面坐着,把串儿当成下酒菜喝着啤酒,兢哲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聚喝酒的那天,想到这里,兢哲的心情五味杂陈。

“情况你也知道,我是蒙受不白之冤出来的人,很多人因此误会我不愿意跟我合作。”

兢哲正在很用心的往所剩无几的生呛虾上放香菜丝,听到战正豪的说辞,很意外的看了看他,但马上又恢复了他特有的平静表情说。

“那么您更应该清楚我们队的投手几乎都是花手续费签合同的人,您难道不觉得手续费是一种负担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喝点酒,战正豪就会情不自持的搂着一旁同期教练、后辈球手或者领导干事的腰,又或者把手搭在他们的肩膀上,看着战正豪那种故意占自己便宜的龌龊样子,兢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不能和这样的男人交往,于是他怀着激动的心情问,说话的声调也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

“放眼整个棒球界貌似只有几个队伍资金雄厚,难道您也一直为别的球队效力吗?”

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兢哲对于犹豫不决的战正豪越发失去了耐心。但战正豪就像从前一样,默默的用筷子将鸡皮串上的肉剔出来,慢慢的放到兢哲的盘子上。

“兢哲啊,这涉及到行业保密。你?”

兢哲转过头,在无数街景中,最让他眼前一亮的是别具一格却又毫不起眼的小杂货店,看着橱窗里摆放着的小巧玲珑的碗碟,兢哲忆起了从前一边欣赏唱片店门外各色CD,一边在小巷里无忧无虑散步的日子。看着兢哲意料之外的反应,战正豪总是提心吊胆的担心他会不会跟徐致远泄密。也正因如此,那本来就因休息不足而感到疲惫不堪的身体,感受到双倍的沉重。

“你跟徐致远很亲吗?”

在既昏暗又安静的角落里,似乎只有兢哲低沉如鼾声的呼吸在回荡。

“就见过几次面。”

战正豪在心里暗笑,就像喜剧演员似的跟着音乐拍子眨了眨眼睛。兢哲稍微眯了一会儿,又打着哈欠靠在椅背上,双手环住肩膀的闭上了眼睛。战正豪怯弱的吞咽着口水,径而忧心忡忡的凑近说道。

“徐致远把你带出来,你感激他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但他对你…他对你似乎没有你想的那么纯粹,只能说他决策正确。兢哲啊,你好好看看他现在工作的样子…”

真如猜想中的一样,球手们经常议论的怀疑肯定是事实。想到这里,兢哲还是一如既往,一脸疲惫的将从战正豪手中接过的那一把沉重的油边扣到餐桌上。

“战教练,不论是主教练的立场还是前辈的立场,徐致远评价我的成绩,我的一切都在他的分寸之内。至于我,我永远不会评价徐致远。”

战正豪一脸狼狈的扑通一下凑近到兢哲的面前。

“喂!这小子,你是机器人吗?怎么死脑筋呢!”

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兢哲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并不停的盯着上面显示的时间。这种似乎为了应付任务,穆棱两可、含糊不清,不能给予自己一个清楚交代的态度,让战正豪变得非常敏感。好不容易才缩在一个稍微安静的空间里,兢哲喘了口气。

“据我所知您已经签了我们队的几名球手,协商年薪,您的目的就是纯粹的吗?不会是为了给徐致远主教练捣乱吧?”

“说什么呢?难道我是那种格局很小、眼界很狭隘的男人吗?开设么玩笑。”

战正豪独自嘀咕着,想抽支烟,仿佛这样吐槽完,心里的不安感就可以消失一点。不仅如此,他还顺势舒展了一下蜷缩了许久的肩膀。

兢哲皱着眉头慌忙的转过头,十五年来他所经历的各种令他不愉快的事,一股脑儿的浮现在他的脑海。或许是排挡里的灯光也暗淡不堪的缘故,此时坐在面前的战正豪实在令他非常失望。

“哦,我差点忘了,您跟郑昊乾最亲。战教练…前辈您经常去明洞烤肉店旁边的轻酒吧对吗?那是我爸爸的店。我读书的时候看着前辈身边只跟着混得不好的球手,您给他们买烤肉,您跟他们说成绩不是评判一名球手是否优秀的唯一标准。然后您就孤身一人坐到我们店里。您的酒量很差,几乎不会喝光整整一瓶酒,甚至您几乎不喝酒,只是跟我爸爸聊棒球。对着听不懂的爸爸,应该怎么打球,防守应该怎么做,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战正豪听得脸色煞白且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他不断的抬高下巴。

“你究竟想说什么?”

兢哲若有所思的摆弄着手里的空酒杯,慢慢站起来。

“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前辈…”

“喂!你这个狂妄的小子?”

兢哲狠狠的钳制住了战正豪破空而来的巴掌,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随着那个巴掌的出现越推越远。

“这就是您所谓,权威的力量吗?”

兢哲与战正豪之间的博弈就像斗牛士抓着牛角一样。这真是一项让人感到劳累又充满刺激的活动,两个人的额头囤积了大量汗水,就像一次性纸杯里喝剩下的水一样。

“臭小子你还不放手?”

战正豪咬牙切齿道。

随着各种复杂的情愫在脑海里盘旋,兢哲本来因惋惜而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又掀起了波澜,甚至被运动服包裹着的滚烫的体温也降了下来,冷汗开始沿着兢哲的后背往下滑。

“战教练,我一定会在下个赛季出场,只要有我在,您就别打筑梦队的主意!”

兢哲愤然甩开战正豪的手,通过掌心黏稠的汗水可以看到彼此之间的愤怒,达到了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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