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助手

“兄弟，你不让我跟，我就得在家呆着。万一晚上无聊了，就想喝酒，一喝酒了就会耍酒疯，就要打婆姨娃娃。要是以前那帮兄弟来找，说不定又得走了。”陈生柱见谢霄犹豫不决，有点急了。

“你就不能出息点？不跟他们交往不行吗？”谢霄瞪了陈生柱一眼。

“这都一起多少年了，咋好意思啊？可要是跟着你，那就不一样了。有事做了，还是正事，也是大事，谁还敢来找？影响大事付得起责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这么大个男人，白白跟着我，这算那门子事啊？家里那么穷，今年又没啥收成，你得出去挣钱，不然冬天咋过？年又咋过？”

“实话说吧，这个我也打听了。可是已经到了秋后，工地啥的都不要人了，实在是没地方去，呆家里又怕那帮人来找。正好你一个人整天辛苦的，跟婆姨商量了一下，就想过来帮帮你，其实也是帮自己。”

“要不这样，咱们去找冯支书，看看有没有好办法。”

说走就走。两人骑着摩托，来到了硝大池村部。

正好村部几个人都在。谢霄把陈生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征求村部几人的意见，看看有没有好办法。

“哎呀，还真有点难。这小子是个直筒子，在外面野惯了，他不服的人根本拿不住。你把他打服了，他才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可是这么跟着确实不是个事，一家人得生活。”冯支书抽着烟锅，也是没啥好办法。

“小谢，其实你还真得有个帮手。大柱有把子力气，这些年到处胡跑，对各村基本都熟悉，好多事情他也都知道。而且多少识几个字，肯定能帮上忙。总共没多少天，就让跟着。乡上想点办法，村上也想点办法，把这事给解决了。”王红梅建议。

“我刚工作，没有一分钱的权力，而且乡上也紧得很……”谢霄有些为难。

“行了，就让大柱跟着你。其他你不管了，我去找王乡长。他这么安排就不对，有很大的问题，我得跟他好好聊聊。”冯支书站了起来。

谢霄没话说了，带着陈生柱离开了村部，继续开展调查。

只要冯支书出面，应该能解决个差不多，至少村部能解决一部分。只要能解决一部分，剩下的就好办了，就算自己拿也能负担得起。

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冯支书把村上事情安排完就去了乡上。他笑眯眯的一番抬举，又拉下脸子一通质问，事情解决了。

“小谢，妥了，大柱是你雇的助手，报酬按天算，每天二十块，由乡上负担。生活跟你一样，暂有各村承担。摩托车加油实报实销，并适当给于车损补助。”冯支书骑着摩托车，追上在沙窝里调查的谢霄。

“冯支书，谢谢您，太谢谢您了。抽烟，请抽烟！”谢霄高兴极了，从包里拿出一包石林烟塞到冯支书手里。

下来之前，他专门买了几盒好烟。毕竟跟其他村子还都不熟，就算自己是乡干部，也得客客气气。

“我就是老旱烟的命，就别浪费了。大柱，你现在可是谢干事雇的人，要是不好好干，或是调皮捣蛋，从此以后，村上再也不管你了，谢干事肯定也不会管你了。究竟咋做，你好好掂量去。”冯支书看着陈生柱。

“冯支书，大话咱不说了，您看着就行。”陈生柱朝冯支书深深的鞠躬致谢。

“行了，有事说一声，我先回了。”冯支书骑上摩托，一溜烟不见了。

问题解决了，也有了“身份”，陈生柱热情简直高涨的不得了。

快三十岁了，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惧怕和鄙夷中，干的也都是偷鸡摸狗的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虽说表面上得意洋洋，其实内心非常煎熬，很多时候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现在跟着公家人干事，还是大学生，正规的不能再正规的正事，内心无比的自豪。说话口气硬了，腰杆也挺的直直的，逢人就拍拍结实的胸膛。

哥们现在也堂堂正正了！

谢霄也特别开心。不光解决了陈生柱的问题，也解决了自己的问题。要不然自己一个人跑沙窝，总归有些不踏实，尤其沙窝深处都不敢进去。

现在有了帮手，他决定再次调整方案，回到刚开始制定的方案，而且更加充实，更加具体。

调查的速度并没有加快多少。因为调查的更详细，尤其沙窝深处，必须要进去，里面的情况必须得搞清楚。

陈生柱的幸福摩托起了大作用，驾驶技术也相当不错。差不多的沙窝都能进去，这可给谢霄省了大事。

谢霄不放过任何沙丘。无论多大的沙丘都要爬上去，即使摩托车进不去，也要走进去。目测高程，估算长度，还要测量坡度和方位。

陈生柱确实起到了助手的作用。他驾驶摩托，还要背着吃的喝的，包括一些测量工具等等。

而且他还有个天赋，就是目测高程和长度相当准确，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三，这让谢霄非常欣喜。

在沙窝深处，谢霄发现了几处海子。这几个海子都不大，四周被沙丘围的严严实实，除非爬上去，再就是航拍，不然真不好发现。

陈生柱不知道这些海子，连当地人也都不知道。

谢霄让陈生柱在附近丘间低地挖了几处，发现这一带地下水位很浅，一米多就有水了，有时候用手都能刨出水。

这印证了当地的传说。在很多年以前，这一带水草丰美，是放马的好地方。北边的游牧民族常常到这一带放马，并伺机南下，觊觎中原大地。

朝廷为了阻止这些游牧民族，经常在这一带放火，把牧草烧光，企图阻止游牧民族的铁蹄。

至于沙化是不是这样造成的，还无法证明。但能看见的是，这一带打了几道长城，全县大概有两百多公里的长城，主要是明朝的。其他朝代也有，但已经很模糊了，大部分都已被明朝的长城覆盖。

谢霄坐在大沙丘上，摊开地图，发现图上只有几处比较大的海子，这些小海子一个也没有。他仔细观察周围，让陈生柱目测明显参照物的距离，把这些小海子全都标在图上。

虽然没有坐标，但自信不会有太大的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