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八十五

九平走下去了，回头一望老大还站在那里，则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回去，老大这才转过头回家去了。

老大是进了家门，可他老婆怎么能受得下去了，免不了发了一阵的牢骚，老大没说话，任凭她怎么喊叫，只是把鞋脱了上炕去放下枕头睡觉去了。他老婆大概也是喊累了，才把灯吹灭后睡觉去了。

那晚九平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想着他在军家见艳玲时的样子，那时的她是多么可爱，怎么现在？

不知道这次有没有用？不过还好，自那次调解以后，在说书的那段时间里再也没有见老人来找他，也没有听说过他们家任何事情，不过还好，她还是嫁了一个对家有责任的男人，她最起码在生活和物质上不要受罪，男人有本事，说不定不久就搬到别的地方住去了，再也不用卷入所谓的家庭纠纷了。想到这里九平放宽心思了，对别人的家庭矛盾他只是调解，但也看到了许多轻与重的关系，可自家的事他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这可不行。

那时，九平的脑子里时不时地会想起春玲的点点滴滴，她真的太辛苦了。

那段时间里，九平已经在榆林地区转了不少的地方，整天都在忙碌中度过，闲的时候，他则请几个徒弟吃吃喝喝，秋风慢慢吹来，闻到的都是熟悉的味道，看到的都是喜悦的表情。

随着发展，有的地方已经拉上电了，家庭条件好一点就已经买回十四英寸或者十八英寸的黑白或者彩色电视机了，整村的人都围在人家家里看《西游记》等电视剧了，九平没有感觉，或者即将失业的危险，因为在他的眼里这是传统的文化，不会被世人遗忘了。

当九平在靖边县王村说书的时候，就有人捎来话，老婆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让他赶紧往回走。

听到这个消息后，九平高兴了半老天——终于如愿了，那晚他自己买了一瓶酒，独自庆祝了一下自己，摸摸兜兜，剩余的不多了，他的心不禁一惊，不敢乱花了，要不然回去没办法交待了，匆匆应付完靖边县的演出后，也是卖艺这行的淡季到了，他便把几个徒弟打发走后，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天黑了，凤凤坐在春玲旁边一直盯着还在睡着的婴儿，春玲不由地摸了摸凤凤的头，低声说，乖，你爸爸快回来了，咱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外面都是忙碌的背影，天快黑了，有的用驴驮着刚收回来的粮食，有的用三轮车往回拉着刚收回来的粮食，春玲在愁着她家的粮食怎么往回收，她望着爸爸和弟弟们的背影，真是急得不行，她妈这段时间上不成山，要给她做饭吃。

外面一阵子的秋风吹起，把干脆的玉米叶子吹到院子里来回转着圈，春玲的妈妈赶紧过来帮着春玲把门再次拉住，凤凤看了看被外婆拉住的门，向妈妈跟前靠了靠，春玲望了一眼睡着的婴儿，就把凤凤搂紧了。

九平回到家里见门锁着，知道春玲肯定在娘家，就着急地借了一辆自行车，出去买了一袋白面向丈人家的方向骑去，不知是高兴过头了，还是咋的，过路见了熟人都忘记打招呼了，嘴里随口而出一首《信天游》，不免迎来了各种表情。

一会的功夫就到丈人家，看见他们正在往架上拾着玉米，高兴地喊了句：“爸，妈你们都在。”

丈人丈母娘望着他笑笑点点头，随头给他点了一下，九平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正准备抱起白面袋子进屋时，被丈母娘挡住了，她说：等等再进去吧，小心禁到娃娃。”

九平听到这句话，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也不能对着干，只好放了袋子，过去帮着往进拾玉米，因为，他知道这是老辈们传下来的习俗，他没有办法改变，便抢着找话和丈人说，也抢着干活。

九平的这些动作，丈人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也知道，九平家里什么也没开始收了，只是想让他们过去帮帮忙，这些在他们看来已经习惯了，看着架子车里玉米快上完架了，他们就让九平拍拍身上的灰尘回窑里看娃去。

听到这句话后，九平高兴地跳起来了，他喊着：“春玲，我来看娃了。”说着就推门而入。

凤凤见九平进来了，有些高兴地想扑过来时，还要看看春玲的反应，春玲点点头，她才张开双手，可九平这时只高兴地顾看新生的娃，一只胳膊顺便把她夹起来，就说：“爸爸来看你了。”说着心急的还掀起小被检查性别，一看高兴地把凤凤放下，准备把儿子抱起来身又感觉不太合适，春玲看见他这样不由地笑了笑，说：“给儿子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