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三十六

马平子喝了一口水后，问陈四，加戏给加钱吗？

陈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一般的戏都是三个小时，但晚上加的那场戏有两个小时就够了，能不能算成二十？

马平子望着九平，九平点了点头，说，加戏的内容和白天的不联在一起。

陈西点了点头。

其实，九平想到的是，现在的日子都可以一点了，不管好坏，但能吃得饱了。他记得他刚学会说书的时候，一场戏一升米，有的时候能赚一大袋子的米，他给家里的老人放下一些，其实的都带回家里，就那样，家里一年的小米是光够吃的，最后把一升米换成五斤白面了，家里时常就老婆一个人，老婆的够吃外，他还常把白面给老人拿回去吃。他就是不明白了，七个儿子轮流照顾着老人也够老人吃呀，怎么就没人管呢？

九平又问陈四，这样的事队干不管吗？

陈四无奈地摇摇头，说，清管难度家务事，队干劝说的使那几个兄弟都快和队干打起架了，没办法呀。

九平明白了。

那天中午正好遇到一个放羊娃回来让羊喝水，却听见刚才从讨饭老婆根前抢凳子的婆姨喊话，牛娃，等羊喝完了水，你就赶回去上这里来，晌午家里没做饭，你到戏台子上来吃，你爸也在那里吃。

牛娃答应着。戏台子周围的人看看那个喊话的婆姨又望了望远去的牛娃，不禁地摇摇头，相互也在讨论着什么问题。那个乞讨的老婆也望着那个喊话的婆姨，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出来望着远去的牛娃......

那天中午准备在陈四家吃饭，秀兰也在陈四的邀请中，九平左看看右看看不见马平子在身边，就不免问周围的人，秀兰见九平着急的样子，就说见他跟村里的一个人走了，九平赶紧问，去了哪里？

秀兰摇了摇头没说话。

陈四问秀兰，和马平子在一起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秀兰不敢确定地说，离远看，好像头发有点卷的样子。

陈四拍了一下腿，知道是谁了。就给九平说，如果头发有点卷的样子的话就是村里张三娃，那是个赌徒。

九平一听是赌徒，心里就急了，赶紧问陈四，你知道他们大概的去向吗？

陈四说，不在家里，就在山上，那是他们固定的场所。说着让九平赶紧回去吃饭。

九平拿着三弦和锣左看看右看看，交给谁都不放心，望了一眼准备走的秀兰后，叫住了她，也交给了她，让她先带着去陈四家。

秀兰知道这是九平吃饭的东西，一定要拿好，也感谢九平对她的信任，从这一点看来，说明她成功的机会还是有的。

于是，秀兰点了点头，把三弦抱在怀里走了。

那时的九平没顾得上想那么多，只是叫陈四给自己带路，一定要把马平子找回来。

陈四不理解，还是想让九平回去吃饭，又说，他只是个敲锣的，有他没他一样，误不下事的。说着还想拉着九平一起回家去。

九平一看没办法了，就给陈四解释了一下，陈四听后，一拍大腿，也向九平顺起了大拇指，说着就带着九平去找了。

牛娃也放下鞭子过来和他爸他们一起吃饭了，两个小兄弟，互相拉着坐下，卖饭的大声喊着，油饸落、油饸落。侧眼望过去，那个乞讨老婆正望着坐在桌子上吃饭的四口人，嘴还不停地**着，大概是她想着自己的嘴里也有好东西吧。

卖饭的转过脸看看正在吃油饸饸落的人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后，用套在脖子上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陈四带着九平来到一口破旧的窑洞口，发现张三不在，便又熟悉地从后院的侧面小路上山去了，见九平实在气得不行，就肯定地说，张三他们肯定在脑畔山上，刚走开一阵子，现在还来得及。

九平只能点头答应着。

这时几头小牛跟了过来“萌萌”地叫着，好像在告诉他们，它们只是在找吃的。九平没顾得上理它们，只是跟在陈四后边的步子越来越快了。

走着走着，九平就听到有人喊：马平子，你下几个？见马平子没答应后，又说，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好手气了，你赶紧的，准备下几个？

马平子终于说话了，他说，他身上没带钱，下不成。

有人喊，有你师傅了，你怕啥？

又有人喊，马平子，你快决定，你准备下几个？没钱的话，他先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