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十一

那晚夜幕降临的有些迟，九平从兜里掏出来玉米馍馍给春玲搬了一半，自己开始吃了，他们吃馍的时候，车里好像乘客的目光都转移向了他们，这时前边一个小孩使劲地开始哭了，孩子的妈妈则哄着说，马上就回家了，马上就回家了，回家给他煮的吃鸡蛋，小孩子才不管那么多了，他还是使劲地哭着，他的哭声让九平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咬过的馍头，又望了望春玲，春玲没说话，把手里馒头递了过来，九平伸手推了回去，就起身把自己手里的馒头递给正在哭泣的孩子，孩子看见有吃的了，哭声噶然而止，赶紧把目光移向了妈妈，这让年轻的妈妈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推了一下九平，说他们快到家里了，馒头还是留着自己吃吧，九平没说什么，直接拉起孩子的手递给他，这让年轻的妈妈向九平深深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九平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时，春玲还是把馒头递了过来，九平冲着她瞪了一下，示意让她自己吃，春玲则把馍头装在自己的兜里了，九平推了一下她，春玲笑了笑，说咱们马上就到了，流着回去再吃。九平指了指春玲的肚子，春玲说还能坚持住。

从那时起，好像时间和班车开始赛跑了，九平和春玲很快就回到家时，看见丈母娘正在门口剁着猪草，九平在那个时候好像清醒了许多，赶紧把三弦看在仓窑里，把行李放在门口就上前从丈母娘手里边夺过刀子开始剁草，边抱歉地说着对不起的话，丈母娘笑了笑，去柴垛边捡柴去了。

这时，从不远处来了一条小狗，使劲地冲着九平摇尾巴，舌头还试着添九平，九平也许怕刀把手砍上了，就举起刀子向着狗喊了声“滚”，狗一下躲开了，但他委屈地伸着舌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春玲好像是累的不行了，回到家里就坐在炕头开始闲脚了，还喊着让娘的给她倒一杯水。

丈母娘抱着一抱柴进门后，心疼地望着春玲说：你肯定饿了吧，她给你们煮上一锅霍饭，你们饱饱地吃上一顿。说着把柴扔在灶火口，又边从柜头抽出一个塑料袋子边说，这是你在横山的姑姑前些日子下来给家里拿的红糖，她给家里放了些，给你拿过来些，今天给你放上些红糖，你好好喝两口，这糖可甜了，说着就把泡在大碗里的糖水给春玲端过去，春玲看着心里有些欢喜，又嘲着门口望了一下，就对她妈说，这一碗太多了，她还想吃妈做的饭，还不如给九平倒上一半。

春玲说这句话的时候，丈母娘瞪了春玲一眼，说，早就听老人们说，红糖是给女人准备的，他们男人喝什么。

春玲就说，妈，让他把身体补的好好，好出去才有力说书，那样的话，才能赚到钱，光景才能过起来，那样的话就不在麻烦娘家了。

丈母娘听后，很不情愿地为九平倒了一小半，递给九平让他喝红糖水。

九平看到有红糖水端给自己，就说，他一个大男人喝什么红糖水，留给春玲临睡前再说。

九平说这句话的时，让丈母娘心里高兴了些许，因为，在九平的心里还有女儿的位置，丈母娘，就执意让九平把红糖水喝了，她要做饭去，九平推不过，就站起来端回来放在案板上，让春玲临睡的时候再喝，又出去剁猪草去了。

这时听见大门口的狗使劲地咬着，九平就朝大门口望去，见前村的老王吸着汗烟进来了，他走进大门口就喊着：九平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平笑着说刚回来。

老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说，早都盼上你回来了。

九平笑着给老王挪了挪身子，伸手搬过来一个木桩子，示意老王坐下。就笑着问，为什么盼着他回来？

老王说，早都盼着你回来，和你喝酒了。

九平的头向里示意了一下，说，这段时间他不能喝酒，你看老婆都快生了，他怕误下事。

老王说，不用怕，这些事情有他老婆及妻姐姐他们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去他家走走了，不然很多事情他给交待不下去。

这更让九平不明白了，就笑着问，怎么一下子他就有那么大的魅力了？

老王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脚，则蹲在九平身边说，你经常在外面走，见的比他们的多，胸怀也比他们的大，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