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古战场被俘

老陆又分了些饼干给他们，说：“海外货，还有哩！”又接着问。

兵士压低嗓音发了一通牢骚。原来他是从大宁河编派过来的。八大王张献忠在大宁河秘密藏宝，事后又灭口杀了藏宝的士兵。他也是选去藏宝的，还大酒大肉地吃过几顿。不料后来得了“鸡窝寒”，半夜里浑身发抖、发烫；头领害怕传染喝令抬走，他因祸得福留了条命。

老陆一惊，索性把剩下的半塑料袋塞给他，又趁机往下追问。

这兵士感觉老陆很够意思，一面嚼，一面忍俊不禁说出好些“掏心窝子”的话。他说：八大王虚虚实实在“迷人河”水深流急的河段选了几个点，后来放出风来，说藏宝点在“打头撑”的“**崖”。还传令保密，谁敢说就割舌头！其实真正的藏宝点是“罗连硐”的阴河……

接着又耐人寻味地上下打量了老陆几眼，说：“知道了又怎么样？设有机关，并且封了洞口；谁要去，那一定是有去无回，必定走投无路淹死在阴河里。”接下来又强调：“我们横竖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一天算一天。今儿个只是摆摆‘过路龙门阵’，谁也不准传话，哪里说哪里丢！”

老陆连忙答应：“当然、当然，哪里说哪里丢。不传话，不传话！”

接下来那士兵换了话题，咬牙切齿地诅咒领头藏宝的八大王心腹。说他过去是个横行乡里的渔霸，混进义军队伍想发大财。这奸人力大、好色、心肠歹毒，不仅下令灭口，还吃人。

他说：“信不信由你，他真不是个东西。他一路玩女人玩腻了，还要玩男人！就在藏宝完工那夜，他吃‘霸王酒’吃得醉醺醺地，敞开衣服就要我们唤了李仔儿来陪酒。那时，我们还真不知他好点男色。但是李仔儿说怕他，不肯来；我就说怕个鬼，王头儿又不奸了你，吃了你！就硬把他拉扯了去。要说这李仔儿也真不是块当兵的料，长得细皮嫩肉的，说话还带点婆娘腔。他不肯来是有原因的，王头儿真要玩他的相公。玩相公你懂吗？”兵士问老陆。

老陆回话道：“懂点，不就是‘同性恋’么？”

兵士白了他一眼，嘲笑他说：“说你不懂么，么子‘同心’，根本不同心；就是狗日的王头儿‘那玩意儿’瘾大，想搞李仔儿的‘鸡奸’。”他接下去又说，“李仔儿一路告饶，要我们饶了他，说他正犯病哩！当时我心想你龟儿是王头儿跟前的红人，白吃白喝吃麻了嘴儿还装蒜！直到王头儿一把把他搂住亲嘴，我们才看出名堂来了”。。。。。。

那兵士又嚼了块饼干，接下去说：”呸、呸！我们赶忙退出去。出门时我回头偷偷一瞧，日他娘，王头儿他狗日的把李仔儿按在床上硬脱裤腰…李仔儿狠劲挣扎，口里一边直嚷：‘大哥今儿个饶了我好么？正肿疼得紧呢，改天吧！’呸呸！我们加紧几步跑出门，害怕慢了挨刀。刚出门，就听里面打雷似的吼叫：‘哎、哎哟！宰了你这歪货…’”

他欲言又止地停下来，翕动着嘴，瞥了老陆及左右几个人一眼，捉摸着还往下说不说。但立刻得到了鼓励。于是，他更压低了嗓音愤愤地说：“我们并不是见死不救，委实不知道还有后果，正后悔哩！这狗日的比狗贪官还狠毒，真是个魔鬼；还真吃人！后来，后来不到半个时辰，外面就闹动静了。我出帐篷一看，王头儿门前燃着火把，站着四个大块头执刀哥们。一堆士兵被堵在门口一边看一边瞎嚷，说是查出奸细来了。我扒开人缝一看，原来是李仔儿；他被大捆着掼在地下。被硬灌醉了酒满面通红，头耷拉一边，一只腿蜷曲着，血摊了一地；像是死过去了。

王头儿趴在大木桌上乌靑着脸，嘴里一边噜沫，一边把手里牛耳刀尖上的肉团往嘴里塞。我一惊，一眼看出那是生肉。果然，他面前桌上甩着一大块薄皮肉还血淋淋地，边上酒坛旁有碗盐巴。王头儿他嚼了几下又吐掉，然后拿刀尖再戳一块肉蘸了咸盐就往口里送。这鬼头，他找借口真吃李仔儿！吃了一块又一块。我站不稳，脚肚子抖起来。”

他往前边又看了一眼，迟迟疑疑地说：“那夜我着实抖起来，狗日的‘鸡窝寒’一样，脚肚子就是软趴趴地直筛糠……过后想起来还真是后怕，难怪这一条沟沟的人总是说‘生吃活人肉有两条命还长胆！’”

贺真一个冷噤，一把推开他。

老陆铁青着脸还硬撑着想继续往下问，但走在前边的头领蓦地回头看过来，厉声叫道：“敢和谁胡乱嚷嚷，如若再不老实，拉出就地斩首！”

不敢再问，走路就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