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副班长关茂云

陈德平见周彥儒热心爽快，马上提出中午在旁边一个小食店请他吃饭。

周彥儒起初坚决不干，原因是陈德平受了匪灾，缺钱，不料陈德平坚持要请，还把兜里的银洋拍得“啪啪”响，周彥儒也就勉强同意。

中午吃饭时，王茂云亲自参加，正式讲述了燕明主任责任编剧、遭土匪抢劫、遇难的神话故事，再陈述了几人老实、能干的个人情况，以及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现状描写，顺利得到周彥儒的同情。

经过一番神操作，当天晚上时，关茂云、伍泽甫、马云、五毛、三疤瘌成了周彥儒班里的团防新兵。

团防中队长听到周彥儒报告后，来跟几个新兵摆谈时，听关茂云自述当过几天保镖，会打枪。

团防中队长很高兴，当场任命他为副班长，算得上官运亨通。

于是9月3号，关副班长在城里酒楼，大张盛宴，遍请团防大队班长以上团防军官，好一番情深意长。

跟关公一样的枣红脸，跟关公同姓，朴实善良的外表，温和的脾气，豪爽大方的作派，受到团防队军官们的一致力捧。

关茂云没让陈德平和何明同时“光荣入伍”，分配给他俩的任务，是联系城内的地下党。要求他俩，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联络掌握一批思想积极的贫困青年，以备不时之需。

“光荣入伍”参加团防队后，王茂云等人才明白，这个两当县的团防大队，实打实不到百人。兵，全靠各中队长、小队长和班长自己招，招不到人，这份饷也拿不到。

周彦儒是班长，可班里原来只有两个兵，一个近四十岁，还有哮喘。一个是鼻涕虫，十六岁了还在尿床。

周彦儒见王茂云等人，出手大方，身手矫健，有心交朋友，4号晚上，酒酣耳热后，他主动提出和几人结拜。

关茂云马上赞成，拍出一个大洋，让马云买来了很多的卤菜和西凤酒，摆了香案，换帖子，拜把子。

有件事，王茂云有些心怀忐忑。出发时，要取化名，政志部主任店小二燕明说，就叫关茂云，因为王班长是红脸，伪造的证件上也是这名。

可是进城后，诸事顺利，关茂云这个化名，队员们时常叫错，不知不觉间，关茂云又成了王茂云，周彥儒不以为意，就直接给他报成了王茂云。

周彥儒的班，现在兵强马壮，俨然成了两当团防大队的主力班，在两当城里可以横着走。

加上用钱大方，不赊不挂，态度好，不几天，成了两当城里“名兵”，混得风生水起，好不惬意。

他几乎每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团防队的军官们鬼混。

伍泽甫、马云等人，则和团防兵打得一片火热，兵们的情况门清。

大家把城内所有的防御工事情况，弄得透熟。

9月16号中午，为酬谢团防郑军需，为王茂云等人换了好步枪，增配了300发子弹，周彥儒和王茂云、伍泽甫、五毛，四人在酒楼宴请郑军需。为促进与郑军需的同袍之情，悄悄送上了三块大洋。

郑军需高兴得嘴都合不上，端起盛满二两西凤酒的杯子，仰脖干。

饮过，得意地说：为防备赤匪，省府给两当县拔来新步枪100条，子弹40箱，手榴弹30箱。

这一番话，让王茂云等人眼发亮：

我天，一箱1000发，40箱，就是40000发，等等，全团四百多人，不，咱团长有办法，到两当可能有五百人枪了，那就，人均80发。手榴弹30箱，每箱是28颗，十箱280颗，30箱就是，840颗！算下来人均也近两颗。

团里现在是不缺枪，只缺弹药——

王茂云的脸更红，眼更亮，差点抱着郑军需亲吻，哈哈大笑过后，举起二两的杯子，豪爽地跟郑军需闹了一杯。

“王副——班长”陈德平来了，一脸焦急，陈德兴也挂满了胆怯担忧，跟在后面。

王茂云让周班长和酒量大的五毛先陪着郑军需，带着伍泽甫出来，四人找到个僻静处。

“师里的侦察参谋贺洪明来找我们接头，按预定的接头地点，到德兴哥家住的村里，到处打听关茂云。被一中队的刘队长遇到，问他话，把他抓到一中队去扣押了。”

王茂云眉头一皱：“没事，泽甫，你和德平想办法去见贺……对，陈——体山，就按团长原来策划的说，名字错了嘛，是因为我脸红，绰号叫小关公，关茂云，真名是王茂云，我再来找关系取保。”

两人飞快的去了。

王茂云回到桌子上，见周班长和伍毛大约又劝了郑军需一大杯。

那郑军需得到一大笔意外财喜，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酒量大，喝得起劲。

“郑军需，哎呀，这酒喝不成了，这些菜和酒你带回去。”

上了酒劲，正爽爽的郑军需，惊愕“怎么？”

王茂云脸上表现得义愤填膺，又有些担忧“我们几弟兄在当挑夫时，有一个好朋友，姓陈，叫陈体山，还跟陈德平合了谱，认了家门。我们来投奔陈德兴大哥时，他挑的货没送到，耽搁了，今天才赶来，不想被一中队严队长当作奸细抓起来了。”

郑军需哈哈大笑“老王，我以为好大个事，喝了这一杯，我去给你取出来。”

王茂云这才想起，谁的军需不是大队长的心腹豆辨？

果然，几人来到一中队部，那贺洪明是老侦察参谋，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被逮捕后，已知肯定是那个环节上出了错，马上装作口笨口吃，只承认自己叫陈体山，来投奔关茂云的。

郑军需和一中队严队长，是相好的铁哥们。

郑军需一番酒后的斥责，王茂云如此之般的解释，误会很快就得到沟通。

仅在这十来天中，严中队长就喝过王茂云两次酒了，当然有交情，马上改笑脸：可以放人，但要担保。

原来，他从贺洪明——陈体山身上搜出了十几个大洋。严中队长是志在必得这些大洋！

这当然不是问题，王茂云探出严中队长的意图后，放了心，打了个臭哄哄的酒嗝，豪气地说，用十个大洋担保，其它的大洋，明晚由严中队长安排，兄弟伙喝个酒，这事就这样了结了吧？

话言话语中，意思明显：喝了酒，保证金也不用退了。

把个严中队长高兴得，大黄牙都露出来了。马上改口说今天冒犯了陈兄弟，明天我摆宴陪礼。哎呀，王副班长，兄台，我们是相好的生死弟兄，明晚，我一定要连敬你三杯。

几人回到陈德兴家。

新建的偏房，是陈德平和何明睡觉的地方，也是几人的聚会之地。

贺洪明说的每句话，都让王茂云等人高兴得想要大叫大喊。

“你们吴团长真是把打仗的好手，尽是胜仗，一个接一个，已经是六战六捷，军长和政委夸他是常胜将军。”

“王副营长，你的三营肥上了，全营360人和枪，一个不缺，弹药不少。是我们全师，不，全6军，最大的营。吴参谋长取消了三营前卫营的任务，不准再扩编，现在二营争到了前卫任务，我出发时，娘娘坝打下来了。张于秀的一营敲边鼓打配合就闹了50人枪，更别说二营了，怕是到两当时，也差不多要满编。”

“你们这回风光大了，全团受到总部的嘉奖，听说还是任政委和关政委两人亲自写的嘉奖令。吴团长升了我们师的参谋长，黑熊参谋长当了副团长，鼎罐主任当了副政委。”

王茂云握着拳对众人说：“这次我们一定要打开两当城，给吴团长凑成个七战七捷，扬扬名，不然回去不好看。”另几人急忙点头。

陈德平端来一大碗饭，让贺洪明吃。

可能他饿坏了，猛扒猛嚼了几口，边吃边说：“吴团长，哦，不！吴参谋长命令，破城时间在明晚，从西门进城，要你们想法控制西门。”

“西门？可我们班守的是东门。”

“吴参谋长说，从西门进城，可以免除大部队从西绕东时暴露的风险，再说西门的地势高，只要控制了西门，两当城就算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