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娘娘坝第五捷

太阳升起时，贺祝极来到隐蔽在了娘娘坝对面的牡丹山上，50团团部和二营营部，。

二营和直属连利用丛林的掩护，队伍在丛林中展开。

50团久病虚弱，王均的国民党第三军是劲旅，洪老总有告诫在先，吴焜怕意外，又暗调一营胡春霖的一连，在二营之后隐伏做预备队，突击催肥后的三营在一连后，让新兵体验战场气氛。

向导是罗家堡外村庄里的一个铜匠，地下党员，叫阚济仁，28、9岁，很健谈，小时候读过两年私塾，家贫辍学后，才学的手艺。

“各位首长同志，我们现在站的这山叫牡丹山，山下就是娘娘坝，我们这里的地形都是这样，山不高，山上尽是密密的树林，人钻进去就找不见，山下的坝子又宽又大，挺出粮的。”

他远指：“那东边就是麦积山，山上有石窟，石像老多了，和尚也多，属天水下的秦州管辖，老秦人的地盘。您们看，那是鸡凤山、陶家沟梁、王家大山、三皇嘴、大山坝，最远最高的那峰叫三皇嘴”

见众人在认真听，阚济仁来了兴致：“据说我们这里有天子的龙脉，所以坟多、庙多、老院子多。我们脚下的这座牡丹山，就有龙脉，朱元璋当皇帝时，有个姓张的人，阴阳先生给他在山下指了一处坟园，说此地有龙脉，但要守墓一百天。于是，姓张的把父亲尸骨迁葬来，守墓到了九十九天，时值冬天，冻得熬不住了，姓张的就到墓旁一古树上去搿干柴。同时间朱元璋的金殿开始左右摇摆。

朱皇帝命刘伯温观天象，见北角有龙星迹象。朱元璋命刘伯温去斩龙穴，刘伯温来到牡丹山下，在山前的西凡沟挖龙脉，挖了三天三夜，挖出一条碗粗的芦子根。斩断芦根后，血水流淌，同时，张家怀孕的小媳妇流产了，流血而死。如今，斩龙穴的深沟，清晰可见。

朱元璋害怕再生龙脉，他三姑母去世后，就把三姑母葬在这里来，用自己三姑母的魂魄镇此龙脉，建得有圣母三娘娘庙，娘娘坝的名就是这样来的”

他见吴焜紧盯着山峰下的一个园林不转眼，又说道：“那是李子园，据传是唐高祖李渊的先祖世居处，死后也葬在那里，留有一个儿子常住守陵园，那里的李子树有红、黄、绿三种颜色。李子园是我们这里地势最低，田地最好的地方，有很多故迹，它背后的那座山叫白音山**峰，峰下有庙，古时叫孔雀寺，现在叫普华寺，还是唐初贞观年间建的。时常有人从李子园挖出兵器、石碑、木雕门联什么的。李子园对面就是白音寺，比普华寺还要早，还是西晋时建的”

众将放眼望，一座一座的山头，象安放在一块黄色毯子上，山之间，是田畴阡陌的耕地，秋天的林海中，淡淡的风，裹着纯纯的香，沁人肌肤，连呼吸之间都飘溢着醉人的气息。

这是秦朝故国，唐朝李家发迹之地，处处神秘，山雾氤氲，烟波缥缈，山泉奏着喜乐，百鸟唱着欢歌，与低吟浅唱的林间小溪相映，令人有一种画中神游之感。

贺祝极感叹：“这里是个最好的埋伏地形啊！”

吴焜忽道：“二营长，李子园方向安排了警戒部队没有？”

二营长张飞翔蒙圈：“没有。怎么啦？团长。”

吴焜指道：“那边有敌人，而且人数不少，有几十人吧！”

“啊？”不但张飞翔蒙圈，连向导阚济仁也懵了圈，就连贺祝极师长也带着狐疑。

阚济仁：“我们党支部和张营长，昨晚天黑前还派人去侦察了的，没敌人呀，敌人一个连123人，3挺机枪，全在娘娘坝三圣母庙里啊？”

吴焜问张飞翔：“你的预备队呢？”

张飞翔一脸不服气：“团长，我本来就兵力不多，背靠主力，没有安排预备队。团长，你不会要我现在分兵吧？”

吴焜道：“不用分兵，不过你少了一笔意外的财喜。如果李子园有缴获，你可不能跟张于秀争。”

张飞翔一脸不信。

“叫胡春霖来。”吴焜对万山道。

片刻，一连长胡春霖上来了，枪刀在手，袖子高撸，“团长，有任务？”

吴焜指着李子园方向：“春霖，唔，那里叫李子园，有敌人。

你悄悄地摸上去，阻拦其往娘娘坝来增援，防止打乱二营长的布置。

阻击这个主要任务完成后，你能吃多少算多少。二营长说了，李子园的缴获归你们，如果你要多吃点，就派个人回去，让毛少先的2连也跟上去。”

胡春霖早就养成了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神，只信老营长吴焜的臭本领，闻言嘴一咧：“好咧，团长，谢了。”朝后轻声道：“小七。”

一个矮小的战士钻了出来“春霖哥，哦，连长，我在呃。”

“你马上去报告营长，叫二连上来，这边……”

一连上去了，战士们袖子高挽，平端步枪，半弯着腰，腰扎手榴弹，眼睛虎彪彪，转眼间消失在林中。

接着，一营长张于秀乐颠颠的亲带着毛少先二连过去了，见到上级也不过来打招呼，如一阵风，林中横穿，转眼间无影无踪。

张飞翔这才有些确定李子园有敌人，懊恼地跺脚，脸黑牙痒，对吴焜要诉苦，吴焜两手一摊，做无可奈何状。

17岁的白林是50团第二捷时，在崖城参军的。

在家中是老三，本来穷得连名字都没有，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全家靠种地主家十多亩地谋生。

他早就听人说过红军的事，什么共妻共产、青面獠牙、他全没听进耳，只听清了红军是为穷人打天下的，是穷人的队伍，穷人要翻身，就要投红军。

红军来崖城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在地里干活，不由分说，连家都不回，扔下锄头，就飞跑到崖城。

白林有心计，他没有直接报名参军，而是悄悄拉着一个红军官长，到一边僻静处。说了他要当红军，可又怕家里遭殃的顾虑。

这红军长官帮他出了个主意：今天回去，给家人和邻居假说，要去给人当挑夫，到天水去。然后天亮时在崖城外汇头，两人还约定了地点。

顺利参军后，那叫石仁的四连长给了他一支枪，是七九步枪，三排子弹，一床毯子，一顶军帽，一个装水的竹筒，还得了一个名字，叫白林。

连长说，你参军是在一个树林边，所以叫白林。

三天时间中，聪明、肯问、身体壮、吃得苦的白林，已经掌握射击、投弹的要领，拚刺刀也练过。

这会，他伏在连长石林的背后，紧张地看着对面娘娘坝三圣母庙外和坝上唯一的碉楼，呼吸急促，手掌手心，全是汗。

石仁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对白林笑笑，低声道：“吸口长气，再慢慢吐出来。”

他见几个新战士身边都有老战士在照看，满意地笑了。

突然，身后的牡丹山上连响3枪，接着响起了向前攻击的军号。

石林猛喝：“冲！”。

白林跃起冲出，双脚打闪闪，没站稳，一个趔趄，看着要往地上摔，被石仁一把抓住肩膀，扶正“冲！”

机枪在响，打在那里不知道。

山里娃白林，冲到坝中时，看到一些老战士，已经冲上了三圣母庙外坝子，对着乱跑的敌人不断射击。

白林可不愿被别人当成孬种，学着老战士，大叫：“冲啊！杀啊！”。

紧跟着也冲上了庙前坝子。

他圆睁着双眼，不管不顾，继续向庙门冲去。

一个敌人站在殿门前，端枪打来，子弹从白林的腰侧飞过。

白林端枪回打，可打不响。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可牢记着连长的话“跟敌人面对面时，要朝敌人冲，越快越好，越快越安全，有枪用枪，无枪用刀，无刀无枪，用人撞。”

白林猛叫一声：“杀！”用最快的步伐，第一个冲进庙门，刺刀捅进了那人敞开的胸腹中。

本来连长还说了，捅进去后，刺刀要横扭一下。但白林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人，惊恐慌乱的模样，没忍心，把刺刀抽了出来，“啵”地一声，那人胸腔里喷出一股鲜血，把白林全身染红。

白林端着枪，呆呆地僵了。

石仁跟着冲进庙门，站在门边，双枪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响，还抽空把呆子白林，踹到角落边。

4连战士呐喊着一个接一个冲进庙门。当“二风子”“三疤子”“四耗牛”“五毛”“小七”，和冲锋枪手周记贵、呙兰经在庙内要道上摆开阵势，不断点射时，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