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得而复失的牦牛

亲当充当湘鄂军前卫的白军军长和李震政委，正沉浸在巨大的得而复失的懊恼之中！

16师的粮，远少于17师，只有定额的2斤1两，出发前虽到处搜刮，可高原多山多石，少人少粮，收获稀少。

何总下达节粮令后，16师师长张辉和政委晏幸长，参谋长杨旻，政志部主任刘节代，供给部长黄充，几人凑在一起，搿了很久的手指头，算了无数次账，无奈下达了每人每天发粮两次，每次一两粉的命令。

红军都是英雄汉！英雄多是大肚汉！

红军大多数是青年人，特别是一般战士，20岁以下居多。

英雄汉、青年人，饭量可不小，这命令下达后的第二天，草地行军这种高强度运动下，饿得更快。

有的战士说，别说二两粉，就是二两盐，我也能吃下。

大家都开始挺不住了时，突见走在最前面的张辉师长，如飞般地跑到军长、政委面前报告：逮住了几十头牦牛。

白大军长、李大政委，欣喜如狂，也是如飞般地冲到前面去，果然看到了27条牦牛，被战士们围在一起吃草。

两人撮起指头就算帐，远处的战士们还以为两位首长在玩“石头、剪子、布”。

“一头牛连皮带骨带血600斤，每天杀3头，有1800斤，全军4800人，每人每天有3两多，加上二两青稞粉混着煮汤，哎呀，香啊，六军可以走出草地了！”两人亲自把预算完成。

李震要张辉派得力干部好好看守这些牦牛，这是6军的命呀！

张辉把46团副团长廖长青叫来，让他无论如何看住这些牛。

廖长青叫来连长……

连长交代给排长……

排长叮嘱战士们……

这些牛通人话，白军军长和李震政委做预算报告时，它们可听着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战士们凌晨醒来查看，懂人话的牦牛跑得无影无踪。

天亮时，白军和李震傻了眼，感觉是一场梦，一场关于牛肉青稞汤的梦……

沉浸在梦中，总比面对现实的残酷无情要好！虽然梦游时是乏力的，即便骑在马上，慢慢吞吞的行走。不然惊醒后，徒剩失望。

28岁的李震在梦中，还在盘算这27头牦牛的吃法，嘴里“啧啧”声，哈喇子长流。

警卫员步行，不能做梦，所以走得很颓伤，有气无力：“政委，政委，贺师长来了。”

好梦被人打断了，李震很不愉快。

当贺祝极兴冲冲地把他拖下马，塞给他一个饼子后，李震挥起马鞭就打：“贺祝极，你敢违背纪律？”

贺祝极见带来的唐元明，把一个饼子递给同是老乡的白军长。

白军拿着饼认真地观察地研究，举起饼，在太阳光下反复细致的辨认。

啥饼？李震感觉这饼有异，不禁也拿起来看，而且还凑近闻“哪来的？说不清楚，我让张主任把你咔嚓了。”随后还恶狠狠地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这饼粗糙不堪，明显是粗制滥造的假冒伪劣产品，举起来不断地掉渣，有一股子的盐味，还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可此一时，彼一时，这富营养的腥味，被嗅觉器官侦察到后，将信息传给大脑，大脑将信息在体内发布后，肠胃系统首先表示了热诚的欢迎，“咚咚”直响，咀嚼器官更表示了积极的态度，率先启动机器，把蓄积多多的唾沫，大量分泌到口腔，来表明接纳该食物进入体内的迫切要求。

“这是我们师的干粮，是50团供给主任张远贵发明的，用捡到的牛骨头，烤焦后，磨成粉，然后加进青稞粉，再加盐，烙熟成的。我们师官兵现在一天发一个，这饼有3两重，骨粉多，煮起吃的话，汤鲜得很。这是我的定额，你别担心，便宜你了，尽管吃。”

这边在说，那边张辉见天晚了，今天掉队的同志增多了，担心他们赶不上来，提早下达了宿营的命令，停止前进的军号响了起来。

号声呜咽，号手也饿得受不了啦。

李震用手指沾了点粉末，放在嘴里，觉得有些滋味，递给警卫员：“烧锅水，把饼放进去煮野菜，今晚吃牛肉大餐。”

白军长累得半躺在地上，问：“贺师长，你们师怎么样？减员多少？说说情况。”

“……”

李震用火暴的眼神紧盯着唐元明：“就吓破胆了？畏手畏脚的，象小脚老太太，我跟你们说了两遍了，在六军，你们只管向前冲，其它的不用管。哼，吴焜这样子，你也有份，你这个政委是怎么跟同志们做思想工作的？信不信我马上撤了你？”

唐元明噤若寒蝉。

贺祝极28年就参加了革命，说话随便，见李震政委消了气，继续说道：“吴焜这个态度，我对他进行了狠狠地批评，他也接受了。这小子，马上尊重的建了个议，还要我马上赶来见你们两位大老爷。”

警卫员们给首长端来了带粉的饼汤，上面浮着几滴油花，这可是难得的美食，两人趁热乎喝着：“唔，说吧，什么建议。”

“改道！”

“改道？”两位官爷差点把珍贵的牛骨头汤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