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魂惆怅疾马行

红六军派来接待的干部叫肖友明，英俊挺拔，牛皮公文包和手枪双挎，刚20岁，他是湘赣根据地来的老红军，职务是6军政治部青年科科长。

肖友明见3营齐装满员而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和吴焜、唐元明等刚说了几句话，就见那一小队骑兵，高头大马，蹄声得得，扬尘舞蹈，来得迅疾。

肖友明眉头一皱，让3营继续前进，自己提缰纵马，迎了上去。

来的人是西方军**志部的一名首长，还有警卫团长秦其刚带着的几个警卫员。

肖友明没下马，勒僵敬礼，报告：“报告首长，我是湘鄂军第6军政治部青年科科长肖友明，正在执行任务，请指示。”

那政志部首长：“怎么回事？23支队3营往那里走，奉的是谁的命令？”

肖友明：“是洪老总、何老总和程益国政委商定后，程益国政委亲自下达的命令，调3营到湘鄂军执行重要任务。”

“没有贾**的命令？3营不能走！他不会同意的。”

肖友明的脸也板上了“我是奉何老总的命令，来接待3营的，我的任务是把3营带回湘鄂军，至于其他的，请您和贾**汇报后，直接跟程益国政委、洪老总、何老总联系。您也知道我们何老总的脾气，我完成不了任务，会受到军法处罚的，对不起，首长，我执行任务去了。”

说完，肖友明纵马追上3营，融进3营的队列中。片刻后，3营再次加快了速度，小跑了起来。

政志部首长恼怒的挥起马鞭，在虚空中打了一个响鞭。环顾四周，这一段恰没有西方军其他部队，而那3营，不管不顾的在小跑，腾起一溜烟尘。

马鞭一扬：“秦团长，我们追上去，贾**那里……”

秦其刚勒马不动“首长，刚才肖科长说清楚了的，是程政委决定的，只是他还没跟贾**通气。我们硬把3营截下，万一程政委发起火来？再说，3营奉了命令，您觉得他会听我们的吗？”

随着一阵马蹄声，又一骑飞速跑来：“报告首长，贾**指示，吴焜、唐元明可以调走，但3营必须留下。”

秦其刚急问：“贾**和程政委都知道么？”

“程政委还没回总部。”

秦其刚“首长，您看，现在3营急着去执行任务，我们去拦截他，万一发生不愉快，造成误会，算谁的？3营的副营长黑熊，还有副教导员杜国军、连长代彪子等人，听说一直牢骚大，脾气很不好，上次就敢动家伙。”

政志部首长马上想起上次准备缴3营的械的事，心中还在发虚“秦团长，你说现在怎么办？”

秦其刚：“3营是到湘鄂军执行任务，那就让他们执行吧，我们回总部去，请示贾**和程政委，他俩商量决定后，我们再来执行。您看呢？”

“好吧。”

肖友明追上3营，向吴焜等人通报了情况。

没等两位主将的命令，黑熊和杜国军不断大声催促，队伍猛的再加快了速度，才小跑了起来。

代彪、严有福、杨革命、胡春霖、顾老八、贵子、石仁等人，奔跑中整理了自己的武器，或验了枪膛的子弹，或把刀提在了手上。这一动作的暗示，引起战士们效仿，没等命令，战士们纷纷从肩上下了枪，做了战斗准备。就连瞎子刘真富，也一脸不甘，子弹上了膛。

吴焜和唐元明看了战士们的动作，摇摇头，叹息两声，放慢了马速。

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用生命为之战斗的老部队！吴焜很惆怅，很落寞。

看着牵马的何明，背心现了汗渍，他命令减缓行军速度，改跑为走。

这是高原，长时间的运动、大体量的动作，会让人因缺氧而休克的，严重的会死亡。高原上生活久了，有经验了。

“肖科长，听说红6军原是华中红军的先遣队？”唐元明在马上，点着了烟，问肖科长。

肖友明见3营已经远离西方军营地，忪了一口气。他本就健谈，一路上，他给3营诸将讲述了六军的历史。

“我们六军，是三年前，在江西省吉安市成立的，那时我刚满16岁，军下辖有16、17、18三个师。吴参谋长，你们是要到17师工作，其它师的首长的我说了，你一下也记不住，我就着重给你介绍17师吧？”

“多谢肖科长。”

“成立时17师师长叫吴正卿，政委是汤祥丰，参谋长是刘友连，政治部主任是罗志敏，下面有49团、50团、51团3个团，一个团只有三个连，一个连两个排，全师人员接近一千人。哦，那时51团的团长贺祝极，就是现在的17师师长。

我们六军作为北上的先遣队，转战两个多月后，和老大哥二军在贵州印江会师，从此和二军统一行动，再也没分开。我们的军长叫屈克、政治委员李震、参谋长谭家述。

红军总部批准我们红二、六军升级为红湘鄂军后，昨天，从西方军调来了红32军，32军是原来华中红军的红9军改编而成的，屈克军长调走了，派来的新军长叫白军，政委仍是李震，参谋长是谭家述，政治部主任张子意。

新的6军下辖有：16师：师长叫张辉，政委叫晏幸长，参谋长杨旻，政治部主任刘节代，供给部长黄充。

你们17师师长是贺祝极，政委汤祥丰，参谋长叫李科，病重，现在还在坐担架；政治部主任王赤，供给部长，何忠维。

还有18师，师长是张朝乾；模范师师长是刘友连，政委是彭栋材。”

满头大汗凑过来的黑熊，在西方军受了不少的窝囊气，差点把命丢在自己人手上，对新的部队充满憧憬，进入角色很快，他在旁问道：“肖干事，我们师长是个啥样的人？”

肖友明嘴角含笑：“你们的贺祝极师长，跟你们营长差不多的年龄，老革命了。江西永新老根据地的一个贫农家里的娃，穷得吃灰。他的父母有远见，吃不上饭还送他读了3年私塾，27年就加入了共青团，28年春，华中红军到永新后，18岁的贺祝极就当上了乡苏维埃政府**，转为了党员。32年红军在反“围剿”斗争中伤亡很大，贺祝极响应地方党组织“党团员要带头参军”的号召，参加了红军，任红8军24师卫生部文书。成立红6军时红8军改编为17师，他任17师51团1营1连指导员，把该连带成了51团的模范连。后来当51团作战参谋，51团1营营长。

去年6月，我们湘鄂军在鄂西忠堡与敌人41师激战，两天未能攻下敌人阵地。李震政委亲自到51团的阵地指挥战斗。贺祝极的1营是主力，担负主攻任务，贺祝极亲自带着由排以上干部组成的突击队杀进敌阵，活捉了敌师长张振汉。李政委称赞他是“要哪个山头就拿下哪个山头”的干部。战后他被任命为51团参谋长，两个月后又当上了51团团长。又过了两个月，我们在贵州乌蒙山转战时，他又接任了17师参谋长。

上个月，师长刘友连调到模范师当师长，他又升任17师师长。我们算了一下，他从营长到师长，只用了短短的1年时间，真是官运亨通。”

唐元明问：“汤祥丰政委文化很高吧？”唐元明和杜国军的文化都不高，有点担心完不成政治工作任务，心中忐忑不安。

肖友明听到汤祥丰名字，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瞧了唐、杜二人的眼神：“在汤大政委手下搞政治工作，你只要把后勤干好就行，时间长了你们就明白了。”

突然他象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笑出声来：“何老总经常笑我们6军，军长和政委的职务搞反了，要换过来。我们屈军长温文尔雅，文化水平很高，当过教员，能写诗、写大文章。李政委却是泥腿子出身，脾气毛燥，枪声一响，他就要拍马舞刀的往上冲，反而要军长时常派人拉住他才行。”

看到听众们瞠目结舌，肖友明谈兴更浓，自豪感更增：“我们李政委可是少有的能骑马舞刀的骑士，我们私下说他象水浒里的石秀，敢为革命拚命，既能步战，也能骑战。”

唐元明和杜国军笑得嘴都合不拢，在这样的政委下面干活，文化低的顾虑完全消失。

接近6军营地，一骑马飞来，是军政治部宣传队长左齐：“肖科长，李政委要我们带3营直接到军部报到，军首长有任务派下来。”

到了军部门前，吴焜和唐元明一边随肖科长往里走，一边下令：“黑副……哦，谭副营长和杜副教导员整理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