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绝死的飓风突击

**未定的代彪，见熊司令骑的那黑马，死在了山坡上，正是伏泉山敌旅长李炜如丢下的那匹。

此时山坡上已经尸体成片。纵队部的警卫战士牺牲了很多，其实他们中很多人不是战死的，是饥饿后力竭而死的。

太饿了，加上高原氧气稀薄，剧烈的运动后，大家都感觉到乏力，熊发、郑山、毛文德累得一时说不出话。

突然，纯德不顾周围强敌环伺，朝死马腿上就是一刀，一剜，一块巴掌大的马肉，血淋淋地割了下来，被他扔进了嘴里，边嚼边朝着敌人笑。

七连战士一拥而上，刀砍匕首割，瞬间，马肉到嘴。

一边拥着三位首长后撤，一边往嘴里塞马肉，东东提着一大块鲜血淋漓的马肉，刘瞎子嘴里大口吞咽狂嚼，还用匕首不断割给熊司令、政委、支队长、营长吃！

特别喜爱生鲜的广东人，从未见这样的红军战士，这样吃生鲜。他们的吃法，如鬼魅般地生，如妖精般的鲜。饮血茹毛？49师的士兵被吓住了，不敢靠近，远远跟随。

三营且战且走，转过山坡，山谷里就是部队攻击出发阵地，即将安全了！

天空中突然传来炮弹的呼啸声，吴焜等人闻声大惊失色，高喊隐蔽。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平江冲到熊司令的马前，一把抓住熊司令的胳膊，把他用力拖下马，一把按在地上。

纯德在毛支队长马侧，一个虎跃，把毛支队长扑下马。吴焜伸手，把郑政委往地上按。

“轰轰”一片爆炸震得大地抖动，红光冲天，硝烟四起，尘土弥漫，纯德的那匹马倒了，耧竹竿“咴溜溜”地叫着，跑进了山谷。

第一批的硝烟未尽，第二批炮弹的啸声又起，再次飞来，吴焜见还有一些战士，对躲避炮击没有经验，仍然懵圈的站着，情急中站起来，焦急的大喊：“快卧倒！”

“轰”一发迫击炮弹，在他面前十多米处爆炸，吴焜只觉得下腹部钻进了一个灼热的物体，全身的力气顺着撕开的口子外泄。

受伤多次的他，对中弹的感觉熟悉，可这次非同一般，让他痛得叫出了声。

纯德惊诧地看向他的哥哥。

平江焦急地瞧向他的焜叔。

吴焜，腰弓着，左手捂着肚子上伤处，艰难地转过身，朝着总指挥部方向，右手高举，嘴里呢喃：“总司令——吴焜，革命到底了……再见……”然后，倒了。

“哥”“焜叔”在纯德和平江撕心裂肺的喊声中，吴焜陷入了黑暗！

“营长！”

埋伏着的8纵队和9纵队的那个支队，数千双眼睛，惊异的看到，精疲力竭在草丛中隐蔽的23支队三营的战士，突然象疯了一样，以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快如闪电的掠到炮击处，抬着一个人，飞快地回到草丛里。

战士们怀着无比焦虑和愤怒的心情看着躺在草丛中的吴焜。

他被代彪剥去了全身装备和衣裤，赤祼祼，下腹部一条两寸长的口子，鲜血不断从里面流出。

“弹片伤，弹片还在里面。”这话让三营战士们全都揪住了心，低下了头，这伤太重了，在缺医少药的高原，无异于死刑判决。

“三哥——”纯德悲伤得无以伦比，他呆了，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焜叔哎——”平江仿佛天塌了。

“吴焜——”是王茂云，唐元明，他们抱着头，蹲在地上。

“吴营长——”是毛支队长和王定成、丁德山等人，他们惋惜，扼腕。

“营长——”三营战士们声音悲伧。

在大家声嘶力竭的呼唤声中，吴焜醒了过来，仅仅是片刻间，他的老虎眉耷拉下来，双眼皮里的瞳仁变得暗淡，头上流下了豆大汗珠，可见他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同志们……战斗……直到胜利……永远跟党走……活捉伍诚仁……消灭49，……再……”

说着，他又昏迷过去了。

唐元明的眼红了、黑漆脸上挂满了愤怒。旁边怒目金刚似的黑熊，发出低哑的吼声：“三营集合！”

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三营战士们，集合了。

毛文春让纯德和马云送吴焜到医院抢救。

这时，23支队三营，为诱敌深入，利用小山头节节抗击，给伍师大量杀伤后，节节撤退，达成了战术目的，但狼狈透顶的伍诚仁，仍未让49师本队主力冒进，仍没全部进入包围圈。

熊发忍着心中的痛，站在山坡上观察着，思考着，判断着，下了决心：“政委我准备这样，彻底的打痛敌人——”

“同意！”郑山很干脆！

“23从正面，迎击敌人，25从侧面，截断敌前卫团和49师的联系后，25支队一部分阻击敌人本队，一部回过头来，协助23支队攻击敌前卫团，力争全歼，彻底打痛伍诚仁。”

随着毛文春一声大吼，23支队的所有号兵吹响了冲锋号，23支队二营在被仇恨燃烧得双目通红的丁德山营长带领下，和变得癫狂的三营齐声呐喊，跃出草丛，冲进浓浓的硝烟中，迎着汹涌如潮的敌人迎头猛冲过去，犹如两把锋利的尖刀，飞速插进敌群之中。

二十余挺轻机枪、和两百多支短枪，上千支步枪，同时向正面的敌人喷出火舌，只顾闷头冲来的两千余敌人，顿时如巨大镰刀拦腰挥过一般，齐齐刷，倒下一片又一片。

一轮打完，机枪手在步枪手和短枪手的照应下，飞快更换机枪弹夹，拉拴上膛，对准前方和左右又是一轮射击，打得敌人鬼哭狼嚎，魂飞魄散，四下逃窜。

很快，二营和三营象两把铁钳夹住了敌前卫团的前卫营，一营又忽然在敌前卫团的正面出现，王运东教导员率先向敌冲杀。

支队的重机枪在一个小山头上飞快的建立了阵地，随着几挺重机枪的咆哮，毛文春亲带一营主力，在王运东之后，杀进敌前卫团的腹部，对混乱不堪的敌人展开疯狂的杀戮。

在一片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敌前卫团锐气尽丧，出现崩溃迹像。

突然，在敌左侧，又响起十多支军号的齐响，25支队两千多人，从山谷里、草丛中、树林里杀了出来，直奔敌前卫团与师本队的结合部，势如奔马群。

余程万大惊失色，张口结舌：“红军这是要……”

团参谋长：“团座，红军这是要分割我们与师部的联系，吞了我们。”

余程万：“没关系，师主力在后，他们吃不掉我们团。”

23支队、25支队的主动出击，截断了前卫团和本队部的联系，23支队接战前卫团，25支队阻击49师本队。

“上刺刀——准备手榴弹——杀——”

“杀呀——”

三营喊的是“为营长报仇，杀——”

中午明亮的太阳光下，23支队的大刀、梭镖、刺刀全部利刃出鞘，随着马尾手榴弹一阵阵炸响，三营如飓风般斩断了敌前卫团的先锋箭头，一个个敌人的脑袋和胳膊肩膀接连飞起，狂暴的三营战士不管不顾地对敌人进行了血腥屠杀，四溅的血花和一声声骨头断裂声延绵不绝。

这一仗，是三营自成立以来，经历最凶恶的一次搏杀，只杀得正午的太阳也失去了光芒！

有诗为证：

征云阵阵迷高原，杀气腾腾满包座。

军号声声丧敌胆，红旗指处顽敌嚎。

营长伤，全营心焦。

机枪手，端着群扫加点射，专打敌群目标。

步枪手，或站或蹲瞄得准，枪响人倒。

短枪凶猛，逢者便死。

大刀刺刀，遇着便亡。

白杆枪重，人见丧胆。

马尾榴弹，鬼也哭嚎。

正是：

含泪老三营，悲凉勇红军。

杀人如草芥，破阵扫蒋营。

杀得49师的士兵，尸如山积，血若川流，好生厉害！

直杀得：滔滔流血草地红，迭迭尸骸叠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