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盘马弯弓有蹊径

两个副官回到机枪阵地时，众军官早已翅首而待，听了两个副官的转述，汪营长犹豫不决。

由于自己嘴风不严，造成士兵离心的刘善禄不由分说，拿过一支步枪，对着副官指的崖壁，连续五枪，然后潇洒的把枪一丢，对众军官道：“快去，给弟兄们说，千万不要再随便开枪。”

马云没让大家一窝蜂的去收捡缴获，只是让副班长带着几个人去挑捡，其它人高度戒备着，机枪控制着路口方向。

102条步枪，1挺轻机枪，6把盒子枪，27把大刀，2500发各色子弹，213颗手榴弹，堆在了岭顶。

为防意外，马云又让大家，把靠近岭峰的尸体，往下拖抬了一段，空出了岭峰前的区域。

东东和石人把两挺机枪架好，马云安排了两个冲锋枪手的位置、小老虎们的战位，以及意外情况发生后封锁路口的方案。他给战士们叮嘱：“煮熟了的鸭子绝不能让他飞了！”

东东补充：“千万不要在天亮后，再洒一泡尿。”

一切就绪后，石人向坪下打了颗手榴弹。

两列纵队的白军士兵，赤着上身上来了，到了尸体堆放的末端后停下了脚步。

在二班的枪口下，一个排长模样的军官，将双手搂抱着的一个铁盒子，放在尸体尽头的地下，还恭敬的鞠了一躬。

马云一呶嘴，二风子走过去，吃力地地将铁盒子搬了回来，摸着黑，略略一数“嘿，1000发。”

子夜时，白军的尸体搬到了岭下坪地上，下面来了个军官，向上面不断的喊：“要打一下，打一下。”

于是马云端着一支步枪，对着坪中空地打了起来，瞬间枪声大作，空中弹道飞舞。

子弹宝贵的红军战士，打着空枪，心疼得不得了，全在偷工减料，出工不出力，机枪更是被东东、马云压着不准动。

下面的刘、汪二营长没法子，他们也知道红军特别爱惜子弹。无奈，只好叫营副指挥着，用自己的机枪，朝新铺岭方向打了几个梭子，形成弹道，让旅部的长官们瞧瞧。

2月7日，正月初四，三天的年过完了，天亮后，双方继续打战。

开始双方还互相伏在地上打，后来站着打，再后来，二班的几个战士坐在崖壁工事上，一边跟崖壁下的白军士兵闲话拉呱，一边不时打上一枪。

宣传，这是小老虎们的强项。声音清脆，形象暖和，政治术语熟悉，说得陕军们纷纷点头。

石仁他们也加入了聊天，说起在国民党军队当兵的苦，没有尽头的黑暗，引起了峰下士兵们的共鸣。

东东趁机在工事里大吃特吃，后来实在吃不下了，他找了个工事后的石旮旯，朝着上峰的道，大睡特睡。

天色黄昏，西坠的残阳留恋的挂在西边山梁上，把最后的余辉洒向陕南美丽的山川，然后，带着不舍的情怀，沉入了黝黑的山峦。

五毛和小七一阵风般地冲了上来：“班长，班长，副教导员来了。”

马云站身来，副教导员杜国军和特务排长伍泽甫，还有十几个特务排战士上来了。

杜国军一把搅住东东和马云的肩膀，高兴地说：“柯明东同志，马云同志，你们立大功了，立大功了！”

“啊？”

“西方军总指挥部，接到了你们的情报后，更改了整个战役计划，决定派28支队从这里下去，绕过新铺岭，一面斩断王毅武的退路，一面直发定军山，轻取守卫薄弱的勉县城。”

望着小军火库般的缴获，杜国军乐开了花：“这是一个整连的装备，太好了，我们营广昭战斗后，还没来得及大补充，正好，人也不缺了。”

“那有人？我们这里胡队长加上石人他们，刚刚过30人，已经有枪了。”

“你们哪，打仗办法多，可在群众工作、扩红工作上，还要努力才行。这不，特务排的同志，已经分赴青羊驿周边13个村里去了，这个地区原来已经有党组织，也有赤卫队在秘密活动，群众基础好，明天上午，他们回来时，就会带回一支队伍的。现在，把缴获打包，准备把蜂子岭的防务移交给28支队，我们回家。”

“是。”

2月8日，30集团军军部在李别政委的率领下，到了青羊驿，同时，8纵队主力到了新铺湾岭敌阵地正面，副军长施才亲率8纵队28支队，从青羊驿越过蜂子岭向东迂回，截断了新铺岭敌人的退路，并向勉县城进击，一举摧毁了敌人的防御体系。

杜国军将蜂子岭防务移交给28支队后，带着13个村苏维埃动员来参军的的赤卫队员、进步青年，赶到新铺岭前，分散编入了各连，让3营恢复到广眧战役前的规模。刚编完，就在熊发司令的亲自率领下，向新铺岭敌侧后发动冲击，与敌精锐的49旅主力，在界石梁、大小营盘山、三宫庙、豁豁寨、阳面山等地激战，战况空前激烈，双方相持不下之时，敌人突然接到后路被抄，勉县将失的消息，顿时大乱，全军溃散。

红军多路出击，攻克新铺岭，再下勉县城，重创敌38军王牌49旅和独立第1旅、51旅部分，缴获很多。

新铺湾战斗，是陕南战役中关键性的一战，也是红军作战史上主动出击、以弱克强的经典战例，其中战役的关键节点在蜂子岭。

陕敌闻风丧胆，红军威震陕南！

接下来战斗就不顺利了。由于敌人惧怕红军，敌38军军长孙蔚如自忖不是余东的对手，根本不敢同西方军野战，干脆弃守所有的乡镇和次要的县城，把人员、军火物资集中在汉中、褒城、城固、西乡、洋县等几个主要城市，依靠高大的城墙，坚固的工事，死守不出。红军先攻汉中北的褒城，血战七天不克，损失较大。但为了策应华中红军入川的战略，配合华中红军长征，仍是按计划对汉中城发动了猛攻，炮火昼夜不停。

暗地里，从2月22日起，西方军不断的秘密撤出部队，到3月1日时，全部撤完。待敌胡宗南、毛炳文数路援军将要到达时，西方军已全部撤回川北，陕南战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