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为侦察纵虎上山

2月5日，正月初二的早晨，8纵队从铁锁关向勉县挺进。

前锋28支队遇到刘文伯派来救援宁强的陕军赵雨睛团。赵雨晴团怎是百战之师28支队的对手，阵形还没展开，28支队走在前面的尖刀营，一个冲锋，就将赵雨睛团冲垮，全团溃逃到新铺湾。

新铺湾是宁强县与勉县之间的一个险关隘道，岭上重峦叠嶂，松林密布，刘文伯的独1旅和王毅武的49旅两个旅，还有勉县的“保卫团”，共一万多人布防在岭上的各个制高点上，由王毅武这条“老虎”指挥。

“老虎”旅长王毅武下令全军日夜修筑工事，力图凭险据守，阻挡红军。他和刘文伯担心岭下的新铺湾街有失，把指挥部设在新铺湾街。

勉县在陕南，秦岭之南，是高寒干旱的陕西，少有的膏腴之地，本应是繁华安康，可当地老百姓被这些军阀军队横征暴敛，祸害惨了。

东东和马云带着小老虎班，顺着大路，刚走近一个叫青羊驿的村庄时，村里群众就热情的迎了出来，有的还拿出鞭炮放。小老虎们被村民们拉进家里，一个缠着白帕子的中年人前来接洽，说他们也成立了地下农会，也有党组织，也有地下赤卫队，愿意协助红军打仗。

副排长柯明东说了要摸清敌情的任务，群众马上议论开了，因为他们时常上新铺岭去打柴打猎，熟得很，当即各将情况一凑，敌人的布防情况就清楚出来了。

东东和马云商量后，将二班和十多个赤卫队员搭配，分成几个小组，对新铺湾岭敌人布防情况进行侦察核实。

当天晚上，情况汇总后，派了一个战士和一个赤卫队员，奔向来路，向营部汇报。

东东和马云，一大一小，俩人平时都是没事找事的主。在梓桐因偷重机枪，受到营部明为处分，实为嘉奖后，俩人“无事生非”的德行更盛。

在青羊驿，有村民们热情周到的招待，让好吃鬼东东，大快朵颜。这伙食，比营里刘瞎子清汤寡水的伙食强多了，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坑蒙拐骗、怙吃硬抢一回，怎会轻易回去？

于是，没事找屁的马云说，敌人在新铺湾这一片山岭上布防，比较分散，不如我们到前面去，寻找大部队攻击的突破口。

东东还没应答，不到20岁的赤卫队长在旁，连连响应，跃跃如试。马上介绍了青羊驿后面蜂子岭的地形，说，蜂子岭上，有一条小路，直通新铺湾，占领了蜂子岭，可绕过大道，直达新铺湾。

此话一出，如一滴水珠掉进油锅，立功心切的小老虎们，顿时“哄”的闹了起来——不去不行！

这才是大年初三，青羊驿乡亲们的过年货，吃得东东满嘴油。这会，嘴里还嚼着一个汤圆粑粑。他心中暗想，总不能在这里枯等大部队，再说我自从当了红军，立的功劳，还比不上马云，是该找机会立个大功，让平时骂自己不争气的刘瞎子瞧瞧。

2月6号，也就是正月初三凌晨5点时，马云的小老虎班和青羊驿赤卫队已经隐蔽地来到了蜂子岭边。

蜂子岭在新铺湾街的西面，在整个新铺湾岭阵地的外围线外，是一个相对孤立的石头山峰，上有稀疏的松杉树，一条南北小道从岭上的缺口通过，其余尽是陡峭的悬崖。

这里本应是踏青登高的好地方，却被一个排的白军驻防工事弄得一片狼籍，优美风景不再。

敌人在大年初二都在修工事，劳累了一天一夜，此时倒在工事里，鼾声连天。

马云一行从南边上岭，距工事不到10米了，那头上用帕子缠着军帽的哨兵，双手抄在袖笼里，步枪拢在胸前，低垂着头，“涛声依旧”。

东东在一棵松树后，慢慢站起身子踮起脚来仔细看：凌晨的薄雾中，约一个排的陕军，全在工事中，廛着被褥睡得死沉死沉，三排枪架靠成三个圈，竟然只在面对南边红军的来路上，有一个哨兵，而这个哨兵，还做梦到周朝会周公去了。

小巨人把牙咬咬，给马云一个向右的手势。

马云狠盯了东东一眼。心中暗想，这好吃的副排长，平时不昨的，想不到关键时刻，还敢硬碰硬呢。

领会了东东的意图，回头点了一半人向右摸，摸拢右边时，他指了二风子和三疤子两人，守住了北边的路口。

其余的人在副班长带领下，向左，在工事外，形成个钳形的包围圈。

青羊驿赤卫队，胡队长带着拿着刀矛武器的赤卫队，这时也摸上来了，他们的脚步，比小老虎们更轻盈，一看就是打猎的好手。。

大家到位后，在众人的注视中，英武高大如巨熊般的红军副排长柯明东，悄悄上前，挪到哨兵身后，左手一把捂住了哨兵的嘴，同时使劲把哨兵提离了地面，右手猛扭他的脖子。

哨兵磴了几下腿，丑陋的灵魂，随着凛冽的雪风，无声无息的上了西天。

东东得了手，仍不发令射击，也不掏枪，而是顺手拾起地上哨兵的步枪，递给了凑上去的胡队长。

把个胡队长欢喜得，在矇眬的晨光中，露出了白牙。

东东只身上前，两个大膀子亮开，将敌人架靠的步枪，用力一搂，全搂了过来，被凑近他身后的两个赤卫队员接过去了。

就这样了，敌人还未醒！小老虎们差点笑出声来。

后来，赤卫队员胆也壮了，有几个队员直接跑向另外两个架枪处，搂住枪就——拖，他们可没有东东的巨力。

东东又走到阵地中间，一把捞起了那挺机枪。

“赤匪呀！”一个惊恐的声音冲天而起，打破了蜂子岭清晨的清冷，紧接着，是盒子枪零星的点射，冲锋枪狂暴的声音响了几小段就停了。

枪声停后，再就是临死前的嚎叫、大声的求饶、投降声。

马云提着冒烟的手枪，愤怒地朝从胡宗南部队俘虏中，选来的冲锋枪手周记贵咆哮：“我们二班，至今，很少打过连发，你个败家子，一梭子就没了。”

二风子嘲笑：“记贵哥，你就那么慌么？我这才打两枪呢。”周记贵羞愧的低下头。另一个冲锋枪手呙兰经，心中暗叫侥幸。

东东见阵地中，有一个现砌的地灶，灶边放着许多的吃食，成筐的酥肉，糯米、卤菜、豆腐，白米饭，还有搡好的白面，不禁垂涎欲滴——带不走啊。

陕西的军阀混战远弱于四川，虽有**组织秘密活动，但红西方军当时只是路过，短暂停留，对当地影响不大，生活生产没受到大的影响。加上汉中是富庶之地，物产丰富，又值年关，年货多多。这个排单独守在外，故军需上格外丰盛。

东东转过工事，到岭北一看，大为惊叹：真是个打阻击的好地方，乐了！但见：

周回全是绿海，四面全是坡冈，半山小路似蛇盘，谷中松林蒿草密。

凭高望，群山巍峨，雪压丛林有人家；

蜂子岭，突兀耸立，如龙横亘山岭上。

岭南北，崖岩沟壑，小路崎岖似羊肠。

山下如来攻，大炮机枪有死角。

地形是居高临下，怕你啥人多马壮。

蜂子岭北边的道路，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从岭下沿山崖斜上到岭顶，这路宽有五尺，路面凹凸不平，人又不能在上面隐伏，路的一边是壁立的石崖，绝难攀登，另一边，则是数十丈高的悬崖。登岭最后这段路，路线是直的，一百多米长，在岭上，登岭的人，手上做个小动作，也看得清。最难得的是这段路的下方，是一片数百米宽大的开阔地，平坦的旱地。岭上架上重机枪，可完全封锁这片开阔地。就是轻机枪，也能勉强封锁大半。

马云带人整理缴获，拿着一块卤肉吃着，准备叫撤退。见东东模仿首长们的样子，叉着牛腰，伫立在北边路口，指点江山，身板越挺越直，形象越来越伟岸，不禁好奇的问道：“副排长，你在看啥？撤退了吧？”

谁知那“**”头也不回，左手抬起舞了两下，首长范十足“撤什么撤，不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