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计远虑老婆婆

总指挥部命令，30集团军9纵队、10纵队，准备打击胡宗南不断派来的援兵，8纵队攻击广元城，31军协助。

守卫广元城的是丁德隆独立旅第一团，团长张灵甫，还有逃进了城的独三团残部。

西方军直属炮兵有5个连，全部到了，充实了23支队3营缴获的炮和弹药后，仍不能与敌独立旅的炮兵对阵，因为敌人有两门博福斯山炮！

这次是疲惫不堪的25支队当预备队，23支队和28支队主攻。

23支队以一、二营为主攻，3营为预备队。

外面打得一踏糊涂，枪炮声振天，3营干部战士却在阵地上，端着大碗、茶缸子，菜盆子，就着热烈的战斗场面，喝面汤。

面汤中用的是稀罕物——挂面，是他们能干的供给经理鼎罐，不知从那里搞来的，面汤咸味足，让长久清汤寡水的战士们，如饮醇香，美滋滋。

马云的二班缴获了两支新的驳壳枪，快慢机，20发的弹匣，经营长批准留下，小老虎阵的威力增加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吴焜才听到支队长调他和唐元明去支队部的号声。

两人到支队部，支队长和政委四眼血红，正在望着广元城墙，商量着什么。

“进展不顺利，敌人火力猛，火力衔接无缝，我们好不容易做的攻城云梯，搭上城墙，要么被敌人用长木棒推倒下来，要么被手榴弹炸坏。哦，城门，城门那里就是个坑，城门外埋着很多的地雷，城门旁有个小门，包了铁的，每次攻击后，敌人又从那里出来埋雷，几十挺机枪从城墙上、城墙中、城墙下的射击孔，交叉封锁，无死角。28支队在城门前牺牲了300多人。我们的一、二营减员也各有一百来人。2营长和一营教导员都牺牲了。他妈的，这个张灵甫，不简单呀，老子要活捉他！”

毛文春边发牢骚边撸袖。

纵队司令熊发和政委郑山，双双来到23支队。

郑山政委宣布纵队党委决定：调23支队3营副营长丁德山到2营当营长，调3营副教导员王运东到1营当教导员。任命黑熊谭天兵为3营副营长，原七连指导员杜国军为副教导员，代彪为七连长，燕明为七连指导员，冉立基为七连副连长，人员马上到位履职。

唐元明跑步回营执行。

吴焜呆呆的望着城墙，城墙并不高，有的地方大约仅5米左右，城墙上砌码着稻草土袋工事。城门，城门上不考虑。梯子搭上去，敌人推，手榴弹炸，压制敌人不露头，也不行。咦，鼎罐不是有钩子嘛？可以挂在草袋子上，先扔手榴弹，组织一队扔手榴弹的好手，嗯，就这样。

司令、支队长和两个政委也望着城墙发呆，吴焜立正：“首长，请把破城的任务交给我们3营吧？”

熊发严肃地：“你准备怎么打？”

吴焜手指广元城：“这城的城门机关太多，难以破开，只有从城墙上破，才是办法。”

几人暗想：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那城门下倒着好几百战士的遗体，还不能说明问题？可都没吱声，晓得吴焜有后着。

“敌人的弱点是城墙不高。我准备成立四个队，一是爬城敢死队，二是掷弹敢死队，三是火力支援队。四是填壕队。

爬城队分三个组三个爬法，一组是云梯登城，但这是佯攻；二组是钩子登城组，几位首长请看，城上敌人的工事，是用的麻袋和稻草袋，铁钩扔上去，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是没问题的；三是竹杆登城组，组织身手好的战士，砍他些老水竹，撑着往上走，也能上去。在爬城之前，火力组用机枪火力压制，神枪手点杀，压制住敌人后，掷弹组靠上去，向城墙上投弹，然后云梯组靠上去搭梯子，竹杆组、铁钩组全上。填壕队用大量的袋子，装上泥巴，丢在城墙下，砌出一条上城的路来。”

熊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攻城效果图。许久，他点头：“云梯爬城，掷弹，你们支队的一、二营和28支队都试过，但用竹杆和钩子爬，没试，神枪组也没专门组织，好吧，政委，你从物资上支持他们吧。“

郑政委沉吟“这么多物资，一下子肯定不行啊，特别是口袋。”

熊发“那3营就推迟到明天凌晨再发起攻击，吴营长，你只负责爬城、掷弹、火力三队，填壕队由黄俊久政委另行组织并负责指挥。让战士们好好休息一晚，喝口热汤。其它支队，还要加强攻击，打不进去，也要疲惫敌人。“

吴焜回营时，3营已经接到命令，在攻击出发阵地上留了一个排值班后，退了下来。

丁德山和王运东，已经去走马上任了。战争年代，战友间分分合合，一贯如此，有时就是永别，大家都习惯了。好在都在本支队，说不定一会就要见面。

“东东”

“呃，到。”柯明东从远处摇晃着大身板过来了。

吴焜指着一块凹地：“你到城墙下去看过吧？啊，对！看过就好，在这，你仿照广元城墙，修一堵墙，缩小一点，要修得象。”

五小虎也凑了过来，张着耳朵听。

“啊，呃营长，你说要修一堵墙，干啥呢？”

马云笑道：“东东你个大笨蛋，营长肯定是要修堵墙研究研究，想办法破城嘛。”

吴焜摸着马云的头：“对，还是你聪明，我现在任命你为修墙的总工程师，小老虎们都参加。鲜春，通知全营连排干部来这里开会，马上。”

听说要组队，而且同时有三个敢死队，干部们争抢开了，争论久久不下，最后还是唐元明拍板，由吴焜指定。

火力敢死队队长黑熊、副队长严有福，机枪组林尚品，神枪组冉立基。

掷弹敢死队队长杜国军，副队长王茂云，东东进了这个组。

爬城敢死队里好手最多，队长吴焜，云梯组组长是擅长爬树的杨革命，竹杆组代彪、伍泽甫，铁钩爬城组，组长鼎罐。

各连都在挑选好手。

不一会，纵队派来了30多个有射击、攀登、掷弹专长的战士来3营报到了。

支队又抽了4个轻机枪组来报到，余军长把他的机枪警卫队也全部派来了。

吴焜笑得咧不开嘴，在五龙堡他见过，余军长这个机枪警卫队，不如说是他身边的一支火力队，机枪打得真好。

东东修墙的任务完成得很快，因为他在后面找到了一个青砖房，抵了差。

吴焜带着爬城队演练，又和各队指挥员就战斗中的细节进行了反复推演，就每个掷弹组的投掷范围、每个机枪组射击的界面，互相的策应，还有意外情况的处理，都做了安排。

杨革命在青砖房旁边，以小树为依托，简单地搭了一个小棚子，能挡霜露。

杨革命和代彪、伍泽甫搂了一些稻草，三人挤躺在一起，嘀嘀咕咕。

代彪说：“呃，你俩发现没有，我们营长有些变了呃，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了，每进行一场战斗，他每个步骤、每个环节都要考虑，还有意外情况，他也要想来想去，也不怕麻烦，象个老婆婆。”

杨革命道：“你这才看出来呀？彪子，不是吹，从那次在黑天池边，两边山上的敌人冲下来那次，不是我们吃了点亏吗？赤卫队牺牲4个人，我们游击队胡世安、贺永安也牺牲在那里，就那次过后，营长就小心多了。”

伍泽甫道“彪子，祝贺你官复原职啊。呀，店小二也当上正连职干部了。”

代彪道：“我倒觉得络腮胡应该当连长，我比他差远了，听教导员说，我们可能不久都要分开了，我真不想，我可不想出营去当什么领导。”

伍泽甫吓得夸张的吸了口凉气“那我还是当这个特务排长得了。上次行军途中，遇到马珍，她悄悄地哭，说她想我们，想得晚上睡不着觉，想来3营，可我们是野战部队，没一个女同志。”

代彪笑：“他想我们是假，想茂云哥是真呢。”

杨革命道：“我不想当什么官，我只想立几次大功，活下去，革命成功后，我回黑老林顶当个苏维埃的委员，没事时，坐在火塘边，喝着老鹰茶，给我的儿子、孙子讲我的战斗故事，多安逸呀！”

马云窜了进来：“几位官老爷哥哥，营长要彪子哥去检查后勤送来的竹杆杆，快去。”

他推着代彪离开后，“嗖”的补了位“革命哥，伍毛哥，你们刚才在说啥，我们接着说，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