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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第49章 刃树剑山任我行

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6/17 22:29:09

19日,恼羞成怒的陈兰亭,组织了不间断的团营级疯狂进攻,上千发的迫击炮炮弹,把三营的木栅栏砸得面目全非。

三营换到前沿阵地的七连和独立二大队,同敌人拼死血战,数次在战壕前肉搏,艰难的把敌人打了下去。

天黑后,吴焜和丁德山在一线上,仔细观察了敌情后,回到营部。

两人胡乱吃了两把缴获的炒碗豆,喝了碗野菜汤。

丁德山摸摸嘴:“老大。”他也用上了黑天池游击队员私下对吴焜的称呼。

“我看陈兰亭这小子,今晚要搞夜袭。”

唐元明、王运东、鼎罐等人闻声惊醒,停了手中的活,望向两人。

吴焜咽了口野菜汤,冷笑:“不止是夜袭,还有侧面的穿插偷袭,陈兰亭最擅长这一手。”

“穿插偷袭?”几人更警醒了。

丁德山扭头对鲜春“通知各连连长、副连长来营部开会,请何大队长也来。”

……

战地会一般很简短。

吴焜下达命令:“今晚八连到左翼去,那是你们的老阵地。独立二大队继续守右翼,何大队长指挥,丁副营长,王副教导员协助。让战士马上进入战壕,不准说话、不准点火吸烟,做好伪装,敌人不到眼前不开枪,下再大的雨也不准动。夜晚作战,不好辨别,那我们今晚全部不戴帽子,照着戴帽子的砍。反冲锋以200米为限,撤回时要快,缴获能带多少是多少。”

“七连为预备队,位置在两道防线之间,谭天兵连长和唐教导员、张远贵经理指挥。你们的任务是坚守阵地,不准出阵地一步,时刻注意观察接应各方。麻子,你和杜国军要严格控制战场纪律,执行命令要坚决,可不能出什么意外!”唐元明、鼎罐、黑熊、连连点头。

他的这命令有点乱,职务有些颠倒,可谁都明白这是关键时刻,谁都明白黑熊是吴焜在军事上最倚重的助手,包括丁德山。

杨革命和何集斗对视一眼,偷偷地笑了。果然,吴焜的声音传来:“我带九连和特务排,到右翼去埋伏,我们的左翼在支队重机枪的直线射界内,只要有一点动静,来偷袭的人就完了,敌人不会选择。只有右侧的大沟,我修工事时有意没砍那里的小树和灌木,给敌人留了个道。就在那里欢迎客人惠顾吧,也不知这些客人爱喝什么茶?”

转头对会场边的沈红雨、瞎子:“你俩今晚守营部,把营部周围的障碍机关启动,严格进出人员的盘查。”

面对大家,他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今晚的口令是,红军——胜利,进营部的口令是,黑天池——大山坪。嘿嘿,就这样吧?”

“等等!”唐元明急叫,他恨了吴焜一眼:“其它的我没异议。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坚守,然后才是歼敌。今晚情况复杂,营长应留在预备队七连,统一指挥策应各方,不然,情况变化时,只有你才能当机立断。我到独立二大队去,丁副营长带九连出击,总之,营长不准出阵地!”

兴致勃勃的吴焜急眼了:“麻子,你?”

丁德山咧嘴笑了“教导员说得对,这另星的小活,还是让我打边鼓的来。”

何流难得的开口发表意见:“吴焜,唐教导员的意见是对的,我们要首先保住阵地,然后才是歼敌。夜晚作战,情况变化莫测,只有你能用军号掌握调控。”

王运东、鼎罐、沈红雨等人,连连点头,就连蹭会的瞎子刘真富,也将尊敬的眼神送给何大队长。

黑熊凑过来低声:“老大,麻子说得对,你有三十六计,人家有七十二变,万一出拐?先保本,再说赚钱吧!”

吴焜无奈,想了想:“好吧!大家快去忙吧。”

战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所以沈红雨和鼎罐在后山壁下,也留了两个观察哨。

子夜,李别、陶铸儿、黄俊久,回答不出口令,在观察哨的枪口下,举着手进了营部,见到守卫中军大帐的沈红雨和瞎子两员裨将。

由一个战士引路,三人来到第一道防线上的木栅栏内,见到了主将吴焜。

好几个月没见到陶老师,吴焜很激动,手握着紧紧不愿放开。

要保持静默,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说,随后,大家蹲在木架子之间,无声无息的欣赏川东北的夜色。

时间似乎停止了步伐,李别的夜光表时针,转到约一点钟时,吴焜高吭的声音,打破了山野中的宁静:“射击!”

刹那间,枪声如暴雨骤起,蹂躏着恬静,摧毁着自然的**。

李别三人挽袖持枪,准备跟着三营好好的冲锋一盘。

谁知吴焜是不是打仗打老了,糊涂,有些老年痴呆,呕,青年痴呆,始终不下达反冲锋的命令。

大约十多分钟后,红军右翼旁边的山谷,猛然响起激烈的枪声,一阵比一阵激烈,随后手榴弹炸响,伴随着痛苦的嚎,让夜晚更加热闹。

可三营仍不冲锋!

一直等到右翼传来上百人都在大喊“缴枪不杀”的口号声音,这口号,是红军独创独有,有完全知识版权。

吴焜发令了!三营的冲锋号响了!

左右两翼八连和独立二大队的号声也应声振天而鸣。

刹那间,三营战士从战壕中跃起,如离弦之箭,扑下了坡去,撵上崩溃的敌群。

李别提枪跑了出去,陶铸儿提着他的两支西班牙,黄俊久端着盒子枪,加入了冲锋的队伍。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钟,满身泥污,遍体血渍的三营诸将,才跟三位同样满身泥污、遍体血渍的首长见上面。

和吴焜一样,三营旧部,见到陶铸儿**,很激动!

表扬、嘉奖,黄政委来参战,战士们体会到上级的关怀和温暖,保证坚守下去,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可是,由于前面、左右都是敌人进攻的队伍,后山来的小路也断绝了,后山陡坡,需要身手敏捷的人,才能上去,重伤员再也带不走了。

吴焜在木柱上划下了第四道杠。

20日,偷袭加侧面穿插均失败的陈兰亭,黔驴技穷,摆开阵势,正面向三营进攻。炮兵阵地、前出的机枪阵地,中规中矩。

他用草袋装着泥土,填塞三营布下的小陷坑。

炮弹似乎比干粮袋还便宜,整整一个上午,发射了两千发炮弹。三营牺牲了数十个战士,轻伤的更多。

中午,三营有些吃力了,在打退敌人第四次进攻时,三营用了撒手锏——放出了滚雷,炸毁了几门迫击炮。

被激怒得象疯癫病人的陈兰亭,在狭窄的山坡上,派上来两个团,三千人一齐进攻。

左右方向进攻的敌人,也把攻击箭头对准三营,数千人从三营两侧攻击而来,如春夏暴雨的山洪,要将三营这块溪流中的顽石冲毁。

熊发司令指挥纵队的迫击炮和重机枪,对三营左右方向的敌人,进行了有效拦截,有地形之利,敌横尸数百。

8纵的25、28支队率先发动反冲锋,撕烂了敌人的攻击队形,迫敌后退。

接着,其他纵队,其他军,群起效应。

陈兰亭的炮兵受创后,转移阵地,继续猛轰。

关键时刻,熊发指挥几门炮,袭击陈兰亭的炮阵地,逼其将炮阵地向后转移。

可红军的炮弹,如黄金般珍贵,打了两炮就要停。

这时,刘湘的飞机到了,在整座大面山上狂轰滥炸。

三营仅警卫通讯排留守第二道防线,全营上阵与敌近距离厮杀,白杆枪的尖头戳弯了,鼎罐组织经理部和各连的炊事兵,火铳、滚雷齐上,才终于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三营的阵地前,尸体铺了厚厚的一层,加上廖雨辰师的损失,敌人损失上千人。

“陈兰亭攻不动了!”丁德山挥着拳头,对打扫战场的战士们说。

“还会来的,修理工事,检查武器,抓紧吃饭。鼎罐,补充弹药。”吴焜回到营部说

21号,早晨的白雾,如妖孽的影子,在阳光的驱逐下,四散而去,椅子山的景物,在吴焜的眼中,变得清晰起来。

草丛中盛开的野花,迎着初升的太阳,展露着绚丽多姿,让腐烂的尸体臭味中,透出一股芳香的气味。

远处,如灰云般的敌群,又如一群群的蚂蚁,向大面山上进攻,各种枪炮在鸣响。

马丹说:“昨晚,我梦见妈妈了。”她坐在一块石头上,阳光照在她青春娇艳的脸上,没有羞涩,平静中透出圣洁。

“嗯。丹丹,你真好看。”

听到他难得的赞美自己,马丹醉了!倾刻,她因战场的喧嚣,迅速按捺住了少女的情涌,恢复了原状。

“在梓桐时,家中来信,说珍妹又怀上了,算日子,珍妹有第二个孩子了。”

吴焜没答,也没敢望她。

“我们要是……多好啊……”

一声长长的叹息,发自吴焜的心底,浸染着漫无边际的苍凉,让蓬勃的牵牛花草也受不了他的悲凉,任他的手掌捏成一团“这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环视了大面山周围数不清的敌人,杏眼亮晶晶,亮得有泪珠子滴落“如果我们……那样……就是牺牲了,我也算你的人吧?在黑天池,未出嫁的姑娘死了,只有埋在偏僻的山旮旯,不能留坟头,在上面盖个簸箕。”

“好吧,等打退了敌人的围剿,安顿下来……”

马丹并没有因吴焜的答应而高兴,再次看了周围的情况,低声“能撤下去?我是说弟弟他们,他们太小了……”

“放心吧!大反攻就要开始了。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我们会等到革命成功的那一天。”

“嗯,我信你!”

马丹崇拜的望着他,在她的心中,吴焜总有办法,比如现在,打了几天了,刃树剑山之中,他一点也没害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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