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第33章 患难战友洞沟殇

垒城山上的23支队黄俊久政委派人送信来，敌廖雨辰师已到当面，请3营和独立2大队警惕，如敌势大、坚持不了时，可向垒城山转移。

3营吴焜派人送信来：查清敌情后，如不上垒城山，可向我靠拢。

三人看了信。李德彬问：“吴焜的3营在哪里？”

“在宝泉那边，跟张苏团对峙着。”

“我们怎么办？向垒城山上转移么？”

何流自豪地道：“政委，用不着，我们大队3个连，是满编的，枪有了两百条，其余是些火铳、长矛、大刀，马尾手榴弹也有百来颗，机枪一挺。人员都是从宣汉、达县转移出来的苏维埃干部、游击队员，虽然年龄偏大一点，可都有一定的战斗经验。这几天，我们加强了协同训练，也打了几个小仗，战士们表现还可以。”

李方奎道：“明天，我们全大队向东，迎击敌人，敌人少，我们就吃了它，多了，我们就撤到吴焜那里去呗，反正脚在我身上，想往哪里走，就往那里走。”

杨柏二连在前，他亲率肖良清当排长的一排充当尖兵。

出了穿孔子，到了洞沟，这里有几户人家，肖良清让识字的战士，在农户墙上写上了标语：严防敌人侦探。

要出洞沟了，出口是一个90度的直角弯，走在前面的肖良清，突然听到了很多人的说话声，来自于拐角。他朝后把手举起，示意战士们禁声，然后迅速把子弹上膛，挂上刺刀，向拐角处跑去。

刚跑几步，突然从拐角处，走出几个说笑着的敌人，人人横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两边同时举枪开打，肖良清占了先机，子弹不用上膛，枪先响，一个敌人倒下了，没中弹的想逃回去，肖良清几个箭步纵跳过去，一枪托打昏了一个，扛起就往回跑。百忙中余光一扫，看到拐角那边的大道上，敌人的行军队列拉得很长，目光所及至少一个营以上。

把抓来的俘虏扔在地上，让两个战士拉拽着俘虏跑，自己指挥战士们一边射击封锁拐角，一边向后退。

杨柏在肖良清排后，听到枪声，马上命令二排向前接应一排，三排抢占洞沟村。

看到三排长带队去了，杨柏随着二排去接应一排。

正在这时，拐角处响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机枪声，先是一挺，接着加入一挺，再接着是第三挺。

杨柏急了，随着二排刚伏下身子，一排的几个战士仓惶的跑了回来。

“肖排长呢？”

一排剩下的几个战士哭了“被敌人机枪打到后背上，胸脯也打穿了。”

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瞬间殒逝在这个山沟沟里，杨柏心中流血，可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马克沁重机枪恐怖的声音，在拐角处响起，敌军官挥着马刀，逼着一些敌人，端着机枪、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来了。

这是一股凶狠的敌人！

“坚决挡住敌人！手榴弹准备。射击！”

随着杨柏的吼声，英勇的二排战士们，在敌人密集的弹雨中，各自仓促寻找到战位，向敌人射出不屈的子弹。

仓促架设起来的机枪，开始还击，短短的几分钟内，机枪射手连换三次，新换的，没一人打完一梭子，敌人的机枪太近了！太多了！子弹太密集了！

当敌人不足30米时，在杨柏的喊声中，两颗马尾手榴弹旋转着飞了过去，还未响时，敌人已经后退避开了。

地形不利，不宜久战！杨柏下达了退守洞孔村的命令。

可是当冲锋的敌人退下去后，也为敌人的马克沁重机枪腾出了射界，重机枪又响了起来，正在后撤的二排，前面的冲进了洞孔村，后面的没处躲避了。

杨柏连长牺牲。

三排长肖先普，接连见到他生死与共的两个老战友，倒在重机枪下，杨柏甚至被近距离的重机枪，打成了两截！

他没有流泪，只是珍重地把头上的红军帽摘下，仔细的擦拭了红五星，再尊重地戴在头上，戴得很紧很紧。

“同志们，连长牺牲了，一二排长也牺牲了，我现在代理连长，为掩护大队，我们要紧守在这里，后面是狭窄的大沟，要跑出敌人的射程，难！死守吧。坚决打退敌人！”

“坚决打退敌人！”战士们都曾是苏维埃的干部、老游击队员，毫不犹豫地跟着肖先普喊起了口号。

“红军必胜！”

“打！”

红军战士勇敢地进行还击，把冲上来的敌人打死在坡上，又有好枪法战士，冒死向拐角上不到两百米的敌机枪阵地射击。

敌人的重机枪，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射击了。

肖先普对连部通讯员：“你立即去向大队长报告，是廖雨辰这个屠夫的部队，至少在一个营以上，我们只能坚持半小时，让大队快撤。千万不要来接应我们。”

通讯员刚跑出百来米，敌人的进攻又开始了。

重机枪被转移到拐角临崖边，它的射界不受冲锋的敌人影响了。

冲锋队伍，轻机枪在前，两个脚架被两个徒手的士兵握着抬起，中间一人在不停的射击，又有人拿着弹匣在准备，射击不停歇！

数十支花机关冲锋枪、驳壳枪手，混杂在机枪周围，机枪射击短暂的空隙时，子弹更密集，有几个老战士就是在机枪间歇时，习惯性的抬头打，被打破了脑袋。

再后面，是挥着马刀的军官，督押着密密麻麻的步枪手，刺刀如林，在晨光中发着瘆人的光芒。

肖先普大喊：“手榴弹准备！”

红军战士们没被战友们不断的牺牲所吓倒，抿着嘴唇，从朴实的农民，被拉壮丁当了白匪，又从白匪转为光荣的红军战士，这是在为我们穷人自己打仗！

抽出了手榴弹，有的上好了刺刀，更多的长矛手，捡拾起牺牲战友的枪，向敌人射击。

敌人如墙而来，再孬的枪法，也是一枪一个准。

可是，敌人的火力太强了！只要一露头，马上就会迎来一片密集的弹雨，开不了第二枪。

“投弹手，把手榴弹打光，投啊！”

十多次爆炸让洞孔村前的坡道上，升起了浓浓的硝烟。

肖先普抓起一根长矛，高喊“苏维埃万岁，冲啊！”随着他的喊声，战士们冲进了硝烟中。

一会后，洞孔阻击阵地，就被不断涌上来的敌群淹没了。

何流和李方奎起初听到枪声时，准备接应2连，可接着又听到机枪声，继之重机枪声。

何流立即止住了大家，抬眼看了周围，令李方奎的1连，立即抢占穿孔子旁山头。

他带着3连，来到1连右侧的一个山窝子，隐伏下来。

2连通讯员报告敌情后，何流向垒城山上马上派出了通讯员。

他所在的这个山窝子，如果敌人不攻下1连的阵地，是看不见这里的。而当敌人进攻1连时，如果从这里出击，就象一把尖刀，可以插进进攻敌人已经亮开衣襟的腰腹部。

何流让李德彬政委和一个班的战士，带着三连匀出来的子弹和大多数手榴弹支援一连，说了意图。

三连仅留下了10颗马尾手榴弹。

以游击队员为骨干的1连，战斗素养很高，只是机枪调给了当先锋的2连。

而出洞孔的敌人，刚出洞孔就要遭受1连的打击，人员每次只能展开一个连，不是展开，是只能站得下一个连。

敌人仓促组织的连续3次进攻都被1连打退了。

这股敌人为什么这么凶恶？原来是**四川第一路红军的刽子手、疯狂屠杀老百姓的杀人屠夫廖雨辰、已经接替作战不力的魏邦本，当了瘟军二师的师长。

廖雨辰打仗并无谋略，全凭心狠手黑，对百姓疯狂屠杀、对部下毫不爱惜。他简单看了地势，那想得出什么战术？当即对手下的一个团长恶狠狠的说道：“硬攻，你们团上。”

团长掉头就组织去了。

廖雨辰对他的副官长一瞅“你督战，杀。”

副官长和几个副官脱了衣服，赤了上身，拿上冲锋枪、驳壳枪、马刀，面目狰狞地站在了冲锋队伍的后面。

这一次，凶恶的敌人，刚要冲上1连阵地时，突然遭到何流3连的侧击，10颗手榴弹炸响后，何流挺着一枝白杆枪，带着3连，眨眼间就冲进了冲锋敌人的侧面，大砍大杀。

敌人大败，损失惨重，被3连战士捡走了很多武器弹药。可由于3连冲进敌群后，也暴露在未参加冲锋的敌人面前，不到十分钟，3连就损失了一个排。

“撤！”迟滞敌人的意图实现了，何流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撤，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