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落难不坠铁汉豪

下午，垒城山战役的军事会议，继续在30集团军政治部所在的杜家庄园进行，扩大到营级主官，吴焜、唐元明奉命参会。

李别确定23支队1营，防守西大乐沟旁的何家山，2营固守中大沟的垒城寺，两个营以逸待劳，抓紧休息。

以川东籍战士为主的3营，在垒城山以东，先择地坚守，机动歼敌，为1、2营休整，争取时间。

毛文春支队长随1营行动，陈铁政委随2营行动，支队政治部主任随3营行动。

李别政委心情深重的说：“吴焜同志、唐元明同志，部队休整，其实，这都是粮食短缺后的无奈之举。把你们营放在东边机动位置，除了你们营大多数干部战士是本地人，人熟地熟情况熟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梓桐本来就山高、林深、田地少，老百姓缺吃少穿。敌我双方数万人云集在这一带，这么多人要吃、要用，老百姓确实承受不起了，你们的补给会很少，要有饿肚子的思想准备，要发动大家，自己找吃食。”

“明白！请政委放心。”

毛文春叮嘱：“从明天开始，1、2营原在梓桐以东的队伍将向垒城山和何家山转移，你们要注意部队调防后，敌我态势的变化。”

“是。”

陈铁笑道：“吴营长，你知道这次作战的对象是谁吗？”

“谁？”

陈铁笑容更盛了“是你的老相识，刘存厚派驻南坝的团长，张苏！”

吴焜、唐元明大笑：“好，终于又撞上了。”

黑红脸随后绷上了，咬牙切齿：“这个烂杂柴，在南坝当土皇帝，害的人不少，连穷人的姑娘出阁前，都要送去让他先睡一晚，说什么**权，不是黄花闺女，他还要罚款。大山坪反第三次围剿时，他把营长都打成了重伤，我们的老战友徐海等人，壮烈牺牲。这次，老子无论如何要搞掉他！”

李别：“这样的**，早除掉早好。我们红军为什么受到群众拥护，就是要办群众拥护的事。”

一个军参谋进来，向李别政委报告：原准备在陕南边成立的红29军，遭遇**叛乱时，在叛乱中突围出来了一支红军游击队，历经艰难，来到根据地。总指挥部派到我们30集团军来协助战斗。

李别说：“会就开到这里吧？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些可都是好同志啊，从乱军中杀出来，不容易啊。”率先出了房门。

陈铁一边把他那又小又破的笔记本和小半截铅笔往兜里揣，一边对吴焜和唐元明说：“你们要先派人筹粮搞点吃的才行，当前，粮食就是战斗力。”

吴焜和唐元明低着头想辙。外面有人在向李政委汇报，声音有点粗莽，思索中的吴焜，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从沉思中醒来，仔细分辨，笑容绽开了，鹰眼放光。

游击队长何流，副队长李方奎在院里，向李政委汇报，突见门里冲出来一个人，穿着红军军装，绑腿下是旧草鞋，宽牛皮带上弹匣累累，胸前插着两支驳壳枪，一个布挎包右肩挎，中等偏下的个子，狭长的嘴、高挺的鼻梁，老虎眉、鸷鹰眼，这不是一盆饭吴焜娃吗？

李别、毛文春等人惊愕地看到三人抱在一起，笑逐颜开。

吴焜一手一个，拉着两人，歪头指着那个又矮又壮，满面风霜的军官给大家介绍：“各位首长，他叫何流，杨森独立旅2团2营营长，云阳县城人，从小当兵，是大革命时期，洪道同志在万县杨森20军工作时，亲自发展的党员，20军洪道军官学校的学生，洪道同志离开万县后，划归了万县支部。王陵基在军中清党，把他关了起来，他逃了出来。”

他又介绍另一个满面风尘也遮不住帅气的军官“他叫李方奎，我的新兵连长，是他把我从夫子营里弄到新兵连当兵的，是独立旅2团2营5连连长，巫溪宁厂双河人。何营长被王陵基抓起来后，他趁夜救了出来，咦，李连长，你们这几年干些啥？”

虽历经艰辛，数百里奔命，跟何流的憔悴不一样，李方奎脸上仍是阳光灿烂，神采飞扬：“干啥？铁峰山里躺了几个月后，我化装进万县城，跟支部接上了关系，才知道你到徐营长的第一路军来了。我们又等了几个月，万县县委才联系上一个骡马商队到川东北来。我们化装成保镖，可到万源后，才知道第一路军失败了，徐营长和胡军需也牺牲了，我们无钱无枪，举目无亲，只好给大户人家当长工，卖力气。后来参加了游击队，准备加入29军时，又发生了叛乱，我们好不容易冲了出来，就直接来投了主力红军。”

毛文春和陈铁，见是洪道军校毕业、地下党员，多年的老军官，高兴极了，立即“那就留在我们支队吧？”

李别却皱起了眉头，有了担忧，因为他们的身份、经历还要审查证明。

沉浸在喜悦中的吴焜，瞥见了李别的表情，如坠冰窟。

陈铁也反应过来：“既然是万县来的地下党员，那就先到吴焜的3营吧？”

李别回过神：“嗯，这样好，这一仗打完了，你俩争取进西方军的彭杨军事学校去学习吧。”

23支队1营驻何家山，2营驻垒城寺，指挥3营机动歼敌的是支队政治部主任，因有事晚些才出发。

晚来的政治部主任，带来一个消息，支队政委陈铁，调到另一个集团军当纵队政委去了，新来的政委叫黄俊久，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夜饭是每人一根煮红薯，饥肠辘辘的何流，一口塞进宽大的嘴里，“嚓嚓啦啦”嚼了几下，吞了下去，咔得翻白眼。

吴焜看到何流比过去单薄了许多的胸脯，长长地叹了口气。

鼎罐拿着自己那根比别人小得多的红薯，皱眉苦恼了许久，才对吴焜说：“你去借鼎罐，我去扯把野菜。”

鼎罐的传家宝铜鼎罐，三营在蒲家改编进23支队时，吴焜认为这玩意是个地主家才有的东西，不能让鼎罐继续背着了，不然会引起保卫干部的误会。将它分配给卫生员马丹，用去煮绷带。

实际上，这鼎罐成了四小虎和东东的“小灶”，谁会料到呢？

马丹可享受着特殊的待遇，四小虎中老大张纯德，有多年独自求食的丰富经验，平江也有学自于焜叔的户外求生绝技，雨点是积极参与者，穷人家的孩子马云，也不差。这四小虎是天上飞的鸟儿，树上的鸟蛋，地上跑的，石缝里藏的，土里面钻的，水里面游的，无不是他们口中的美食。

这些，当然要让马丹姐姐享用。

吴焜走到旁边警通排宿营地，在一个草窝子里找到了马丹，她身边是四小虎在挤着睡。

白白的杏眼仁，在夜色中分外醒目：“借鼎罐干啥？不说清楚不借！”

她身边，马上出现四张笑嘻嘻的小脸，两手撑着下巴，平江和雨点，还伸出红红的小舌头，舔鼻涕。

周围草丛里，有战士在偷偷地看营长的笨样。

“有两个万县独立旅时的老战友来了，吃的不够，准备煮点汤……”

“嗯，哪好吧！”

纯德跳了起来，递给吴焜一个小草包，里面是一只小小的山老鼠，已经开膛剥皮。

不由大喜：“嗨，这下好了，还有只整猪，够味。”

白眼仁在那边哼了声：“记得还我鼎罐。”又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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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虽是军事科幻，可书中的主要人物基本都有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