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第12章 锻矛砺刃白杆枪

北岩寺指挥部，通讯员报告汪烈山司令员牺牲的消息，余东、余云、李别等人悲痛至极。

手下主力纵队的主将身殒，30集团军余云军长，气愤无比，一挽袖子“他妈的，这个范傻儿凶得很哪，老子到雷音铺去会会他。”

余东：“用不着，现在，汪烈山牺牲了，23支队长熊发、政委陈铁都躺在医院里了，不能把23支队打光。郑斋同志那里的物资已经运得差不多了。我命令，23支队撤出雷音铺，转到蒲家、双河线第2道阵地防线上，边守卫边补充。达县、宣汉城内的部队也撤出来吧，把守城的包袱丢给敌人。”

他对余云说：“你要跟范傻儿较劲，那还不容易，时间长咧。调施才同志到8纵队当司令员吧，这是我们的主力纵队，不能垮。”

晚上，23支队和吴焜3营奉命转移，红军战士们不忍就地埋葬自己的司令员，他们抬着担架，走了几十里，到了蒲家，才将他秘密安葬。

范绍增虽占领了雷音铺，可所部伤亡巨大，兵员损折过了半，进了达县城后，无力再攻，也不愿再攻。因为，娱乐要开始了，打麻将差人，喝酒有伴才爽。

23支队撤到蒲家，全支队已不足千人，支队长、政委双双重伤住院，1营长毛文春代理支队长。

雷音铺阻击战，23支队的3营营减员大半，仅剩下2百来人，营长、教导员和连级干部大多牺牲。

吴焜三营在雷音铺阵地，也遭受到大的损失，全营伤亡两百人左右，多是新战士。

西方军指挥部命令：第13集团军97纵队291支队3营，成建制编进23支队。

毛文春让吴焜、唐元明暂时负责两个3营在一起合并整编。

吴焜和唐元明感觉不好处，尽量用商量的口气和原3营的干部战士交待事情。

他们低估了那些身经百战的老红军们的情怀，吴焜、唐元明在战场上的勇猛，让他们无不心悦诚服，那些原川东籍新加入的战士，更不用说，他们对活跃在川东数年的“白虎星”，早就心仪。几天后，两个营的干部战士感情逐渐融洽。

唐元明发现，吴焜无丝毫心机，乐观的个性，爱和战士们玩耍的习惯，对党的忠诚，恰恰是他所领导团队团结凝固、战斗力强的源泉。他领导的团队，不论是黑老林顶游击队时期，还是在第一路四川红军手枪队，以及后来的东征，黑天池游击队里的每一个队员，都把打仗时，他能在身边，作为战斗中最大的安全感依仗。别说他从黑老顶游击队开始拉队伍时的老班底，就是现在扩编到500人的大营时，吴焜在操场时，大家精气神特好，当吴焜不在时，战士们总是东张西望，训练漫不经心。

蒲李氏**和各村的农会忙翻了天，护理安置伤员、为战士们补衣、打草鞋，动员青年入伍。

开过战斗总结会，唐元明注意到吴焜独自一人，拿着东东的那根长矛，低着头在那里摩挲。

唐元明、黑熊、鼎罐3人从外面回到营部时，见吴焜仍拿着矛，在和代彪、闵学文、柯明东几人在嘀咕，比划。

“忙什么呢？吴大营长。”

吴焜对唐元明提起的玩笑没兴趣“唐麻子，忙你的去吧？马上又要打仗了，轻伤员们要早点归队才好。”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们的伤员，都抢回来了，特别重的牺牲了，大多数都恢复得很快，抽空，你当营长的，要表扬一下卫生员哦。”

吴焜皱着眉说道：“我这次在雷音铺，看了东东用长矛跟敌人拚刺刀，有点想法。”

“什么想法？”陈铁从外面慢慢地走了进来。

“陈政委？”

“你不是负了重伤吗？”

几人惊奇地起立，给他敬礼，这是由衷的尊敬，不关乎陈铁19岁的年龄，支队政委陈铁在雷音铺滩头小山上勇猛的身影，深深印在每人的脑海间，不愧于红西方军中有名的“小钢炮”。这样敢打硬仗、恶仗的支队级政委，他们过去还没见过。

“总部医院给我作了手术，取出了子弹，几天我就好了。我担心你们3营的整编，所以来看看，谢谢你们帮助我们。”

黑熊咧嘴一笑：“陈政委，我们现在是你的兵，你还说谢谢？”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众人把他让到屋中最好的一把木椅上坐下。他伸出左手，指着包扎着的小拇指，痛楚地说“恼火的是这根手指，变黑了，治不好，医生说继续发黑的话，要得败血病，可能要截掉才行，唉，又痛又痒的，烦人！我刚才到伤员那里转了一圈，伤员治疗得很好，战士们精神面貌也不错，来，把整编情况给我说说。”

唐元明汇报开了……

陈政委可能身体虚弱，没坐木椅，躺上了唐元明那宽大的门板床：“你们去忙吧？我眯一会后，继续到各连去转一转。毛支队长既然把3营交给你们代管，又没指定新的营干部，这就是要你们完全负起责任来的。”

几人出房来，吴焜说：“麻子哥，你在营部值班，到时陪陈政委到各连去，我们去铁匠铺商量一下矛的事。”

唐元明这几天注意模仿老红军的政治工作方法，从喊口号到战场上的思想政治工作，政治工作能力突飞猛进，陈政委来了，他在想怎么拜师的事，点头答应了。

吴焜带着几员部将，找到了蒲家街上最大的陈家铁匠铺。

陈家铁匠铺，世代打铁，到这一代，老哥俩共同经营着铺子，大哥终生未娶，年老抡不动锤了，休息。**和老生子的儿子陈小铁匠在铺里，热情接待了吴焜一行。

吴焜简单地说了这次雷音铺拚长矛的情况，又着重介绍了东征时，白杆兵白杆枪的犀利、多用途的特点，用炭块在墙上画了白杆枪的草图。

东东拿起他的长矛比划，说当敌人冲近时，他不是进行一对一的拼杀，主要是砸，然后是舞，在舞动中搅乱敌人。砸死、砍死的，远高于刺死的敌人。他要求他的长矛还要大一些，前面横叉的那小刀，硬度要强。

黑熊说：在雷音铺，自己用长矛时，感觉长矛不能象白杆枪一样，有封不住对方刺刀的缺点，刺中对方的同时，也容易被对手临死前，发狠刺中。而白杆枪就能封住，但白杆枪枪尾的圆环，沉重，作用不大，反而增加了矛的重量，鼎罐的绳子加上一个铁钩就比枪尾的圆环攀登效果好，对了，要打造些扔出去能挂上树和岩石的铁钩子，每个连都要有几个，对，每个排一个，到时候用得上。

说话间，“康养”的老铁匠大哥，闻讯拄着柺杖，从街上的茶馆里急匆匆回来，听了述说，看了图，说能打，取消枪尾，只打枪头，大约相当于方天画戟，又有点像钩镰枪。只是这钢铁要求比长矛要高，费工，铺里好钢也没有这么多。

鼎罐说，钢铁他来想法，人手找蒲**帮忙，战士们也可以过来抡大锤，吃饭就在营房大灶上，马上开始，连夜就打。

说话间，小陈铁匠找来了蒲**。蒲李氏**，早就听战士说，上次支持的800长矛在战场上发挥了大作用，欣喜着呢，这一听白杆枪的事，马上拍了胸脯，钢铁、煤炭和劳力都由农会负责，场上的另一个铁匠铺也同时点火开炉，连夜打，人熄火不熄，保证在明天尽快打造出30条白杆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