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第9章 错毂短兵雷音铺

经过3天的反复拼杀，23支队打垮了敌人的3个团，取得了初战火烽山、雷音铺的胜利。

雷音铺的阵地上，到处是尸体、弹坑，硝烟不断。

3天中，在吴焜、唐元明的要求下，吴焜的3营4个连分别配属进了23支队的三个营当预备队，准备协同作战，吴焜随代彪的1连协守在雷音铺主阵地上。

先是守在滩头小山上的陈铁政委重伤，接着支队长熊发又重伤，抬下去抢救，毛文春顶了上去，在滩头小山上指挥。

红8纵队司令员汪烈山、政治委员郑山一直坚持在第一线指挥。

291支队的1、2营，装备训练比吴焜3营差远了，开始被汪烈山司令员分配去抬伤员。接着，汪司令命令，291支队1、2营到双河场，去协助建立第2道防线。

12月5日，廖开孝率2个团再次进攻雷音铺。

吴焜伏在汪司令员和郑山政委身边。红8纵队的政委郑山，仅18岁，比吴焜整整小5岁，却老于战阵。他突然指着河对岸：“看，又来了送死的傻傻！”

汪司令员笑道：“司令部通报，有大竹云雾山什么松杉教头子，带着500名‘神兵’前来参战，这可能就是了，谁说范傻儿傻？傻儿晓得让别人送死开道？”

500神兵，头缠红帕，身穿着红衣，手持刀矛，喝过符水，喊着咒语，上来了，他们身后，是廖开孝旅的土匪兵。

“放近了打！”汪烈山命令。

当敌人爬到半山腰5、60米时，他从战士手里拿过一支长枪，一枪将“神兵”首领击毙，大喊“打！”

顷刻之间，红军战士各种火器一齐开火，“神兵”纷纷倒地，其余的转身逃命。汪烈山一跃而起，带队掩杀过去，“神兵”伤亡殆尽，廖旅亦死伤不少。

随着范傻儿川军对红军的阵地不断攻击，让23支队损失增大。吴焜三营，分别上了阵地。

顾老八带着他的排填补了毛营的一段阵地。他和全排战士过去从未打过这样的阵地战，从未经历过飞机大炮的轰炸，按他的说法，心里悬吊吊的！

毛营长有令：要把敌人放近了打。

范傻儿川军已经冲到了红军的阵地前七、八十米的地方了，顾老八向战士们叮嘱道：“把头压低点，，瞄准了敌人再打！”

战士们守在阵地上，虽然紧张，所有人的腿脚都在颤抖，但还不错，没人丢下枪向后跑。

范傻儿川军“呀、呀、呀”地喊着冲了上来，顾老八瞄准敌人开了一枪，中弹的敌人，仰面摔了过去。

红军阵地上的机枪响了，进攻的敌人慌忙趴在了地上。

顾老八借机看了看阵地上的形势，原来阵地上密密匝匝布满了红军战士，现在已经空了很多位置。

红军的机枪为节约子弹，停止了射击，一个敌人得意地喊着：“快冲啊！弟兄们！赤匪没子弹了！抓活的啊！”

趴在地上的敌人闻言蜂拥起，嚎叫着冲了上来。

顾老八看见敌人离自己的阵地只有二十多米了，单靠步枪的射击已经阻挡不住敌人的进攻了，“同志们！投弹！”他大喊着。

抓起面前的一颗手榴弹向冲到阵地前的敌人投了过去，其他一排的战士也纷纷投出了自己的手榴弹。在手榴弹的打击下，范傻儿川军掉头就跑。

“冲！杀呀！”顾老八提起砍刀扑向敌人，一排的战士们跳出了战壕，向溃退的敌人追去。追击了一阵，敌人的机枪响了，一排被拦截了回来。

回到阵地，络腮胡连长笑哈哈过来，往他肩上一掌：“打得好，老八，你给我们三营开了个好头。你娃硬是得行。！”顾老八高兴得嘴咧到了后脑勺，大板牙都露出来了。

吴焜和唐元明也跑来了，挨个慰问表扬一排的战士。

唐元明问：“有胆小稀了的吗？”

顾老八“怎么会？教导员，可别遭践我们一排。”

吴焜跟上：“你们撤下去，开战斗总结会，每人都要说说自己刚才的表现，换一个排上来。”

战斗从凌晨打到下午3时，廖率残部退守卧牛石、木瓜铺一带。

疯狂的敌人没有停止，雷音铺、火烽山战斗在继续，敌炮兵营长弋玉春把炮弹全部倾泻在红军阵地上，一发不留。双方在雷音铺、火烽山、三清庙、杨柳堀几个要点一带反复冲杀，浴血苦战，杀声震天，无比惨烈。

几天下来，红军毙敌营长聂光荣以下600余人，伤敌无数。特别是负责进攻雷音铺的周绍轩、廖开孝两旅伤亡过半，战死官兵达2000余人。

吴焜的三营，所有的连排都上了阵地，打退了敌人数次的冲锋。

吴焜和黑熊暗叫侥幸，三营从一支战士素质参差不齐的地方游击队，顺利通过了残酷的阵地战考验，实现了队伍素质的转变和提升。全营减员数十人，受伤一百多人，这么大的伤亡，可没一人逃离战场，轻伤都坚持在阵地上。

范绍增发了狂，誓要攻下雷音铺，他气急败坏，催王陵基补给弹药。

王陵基给他迅速送来1万发炮弹、30万发子弹，粮食5万斤，鸦片1000两，随后又转来刘湘发的电报，令范绍增的左兵团务必拿下雷音铺、火烽山，保证明天全线进攻，强渡州河。有官兵私下议论，王陵基象个地主，范傻儿就象他的长工——先吃饭，后干活！关键是要我们卖命！

范绍增有了弹药，又接到死命令，于是，组织了更大的攻势。

敌人的攻势异常猛烈，红军伤亡增大。汪烈山冲到前线，冒着敌人的炮火，亲自观察对岸敌情。

“司令员，你到指挥所去吧！这里有支队长和我们呢……”战士们一再劝说汪烈山离开前线，汪烈山摆摆手，一边注视着对岸敌情，一边思考对策。

1发炮弹突然落在附近，炸起的泥土溅到汪烈山身上。“看情形，敌人这次来者不善啊！”

汪烈山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面色凝重地说。随后，他组织了两个营的兵力发动反击，又一次把敌人阻击在州河对岸。

漫长得残酷无情的一天又过去了。

晚上，阵地上实施静默，不准高声说话，不准点灯吸烟发出亮光。

汪司令员和郑山靠在战壕壁上，吃着冷红薯。

“政委，明天敌人要全线发起第1次总攻，场面会更大。”

郑山：“郑部长送信来说，要我们再坚持1天，达县城内的重要物资就会运完。通信员说，郑部长和13集团军的陶铸儿政委都亲自在背物资了。”

汪司令员笑道：“郑部长这个大管家也是穷怕了，难得有这么多的缴获。政委，你说，如果我们有了兵工厂，是不是今后弹药枪支就不用发愁了？”

“那是自然，你不见后勤刚送来的马尾手榴弹，稀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手榴弹。”

“正好明天用上。各营连统计来报，熊发两千多人的23支队，只剩下不足1000能战的了，等会我到阵地上，把兵力重新调配一下。呃，那个吴焜3营，不错，一点也不比我们主力差，这几天，仅吴营长一人的刀下，至少死了10人以上。”

“你又唠叨上了，放心，我负责把这个营，连人带兵给你要过来，毛文春代理了支队长，3营营长、教导员都牺牲了，让两个3营合并，交吴焜带。”

汪烈山司令员把红薯蒂丢在嘴里，嚼了几下，吞了，接过警卫员递过的竹筒，喝了几口水，嗅了嗅空气中鸦片烟的浓烈味道，望着喧嚣对岸密密麻麻的篝火，他忽然低声说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家中弟兄多，我也没成家，如果我死了，郑山老弟，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莫让狗吃了，革命成功了，给我家带个信就行。”

郑山生气了：“汪大哥，你说些什么呀，我呸，呸呸呸。”可汪司令员已经跳出战壕走了。

郑山嘀咕：“汪司令员今天怎么啦？过去那么艰难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敌人阵地上的喧嚣，是因为范绍增孤注一致，要攻下雷音铺阵地，踏上进入达县的大门。

他把全师5个旅集中到雷音铺，让建制完整、一直充当预备队的孟浩然旅到第一攻击线，充当敢死队。

全师的火炮集中在南岸抵进建立阵地，要求炮兵必须在明天打完新运到的10000发炮弹。

和刘湘的空军联系后，确定能参战的4架飞机，能不间断地轰炸当面红军阵地。

王陵基给他又运来的白米5万斤，煮熟了让士兵随便吃，数十个军需官背着个大包，包里装满了鸦片烟，不断分发，草丛中到处摆上了烧鸦片的器具，让士兵们随便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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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的人，对于自己死亡的时间，是能够预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