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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第55章 威伏张癞子

小说:伍卒 作者:少风 更新时间:2023/5/9 14:35:05

吴焜的乌鸦嘴,再一次被印证,刚刚重组的梁平中心县委和一支队,差点又全军覆没于**之手。

金方勋,绰号金长毛,达县南岳金家塝人,富农家庭,伪装雇农混进革命队伍,战斗胜利收缴获时,他私藏了大洋几百块,然后暗暗地放高利贷,盘剥农民。

混入我第三路红军后,他随着东征,西乐坪战斗时,他第一时间开溜,跑得快,逃得巧,逃了性命,回到梁平后,大肆吹嘘他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蒙骗了个别领导,县委改组时,当上了梁平中心县委的宣传部长。

从东征中死里逃生的金方勋,觉得生命无常,开始了肆无忌惮、拈花惹草的淫乱生活,乱搞男女关系,借着手中有枪,还暗地抢相中的漂亮姑娘。

县委察觉到他生活上的异常后,在虎城六十沟肖家院子开会批斗他,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没法辩解,他马上服软,痛哭流涕的表示改正错误。

这时,他萌生了叛变的意图,他勾结吴光辉、金大华等几个作风不好的机关干部,共同谋划,在组织内挑拨离间,干着分裂党的罪恶活动。

这一天,金方勋、吴光辉、金大华三人凑在一起,以泄恨、报复的心态,谈起暗杀县委主要领导的想法,三人一拍即合,你一句我一语地策划起来。

一个雷雨交加的日子,金方勋、吴光辉、金大华三人邀请组织部长王希伯,到石关门刘家院子开会,王希伯没有一丝怀疑,毫不犹豫地跟他们上路。路上,金方勋三人把王希伯击倒在地,用头帕套住王希伯的脖子,活活将其勒死。

完事之后,金方勋又赶到开江广福场,向正在那里参加活动的县委**曾莱,报说王希伯暴死。曾莱听说后,十分焦急,收拾起行李,急急地往回赶。走到南岳施家河附近时,埋伏在河旁树下的金大华、吴光辉将曾莱截住,金方勋趁机动手,把曾莱杀害于附近的丛林中,埋在一棵桐子树下。

县委**和组织部长相继失踪后,为了及时补齐县委领导,**派张荣禄、盛希平来到虎南,任命蔡奎为**,张荣禄任组织部长,盛希平任宣传部长。

蔡奎查觉到是内部出了问题,因为有吴焜的告诫,他通过清理调查,很快查清原因,马上进行队伍整顿和清理败类。

金方勋被抓获。可是,就在押送他前往大坡寨,准备公审处决的路途中,金方勋趁押送人员疲倦后疏忽,纵身跳下土坎逃跑。负责押送的战士吕载和,追赶时不幸摔了一跤,左脚崴伤,追赶不上。吕载和坐在地上,连开数枪,均未击中,此时,正巧吴光辉、金大华三个同伙在前面接应,押送人员远距离交火均没打中,让他们侥幸逃脱。

金方勋逃脱后,回到南岳场家里,投奔接任杨希炯当团总的伍鹏程,认伍鹏程为干爹。伍鹏程让他当上了南岳“清共”大队长,彻底叛变。

由于金方勋熟悉党内情况和游击队活动规律,他带着100多人由**、地痞组成的清共大队,专门破坏党组织和游击队,使一支队遭受了极大的损失,让东征失败后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的一支队,又雪上加霜。

12月,曾莱的爱人、24岁的妇女部长杨锡蓉在三角寨开会,被清乡大队的狗腿子发现,金方勋得到情报后赶赴抓捕,抓到后即诱降,遭到杨锡蓉严词拒绝。金方勋被惹怒,将杨锡蓉残忍杀害。

金方勋成了一支队身体上的毒瘤,让“虎南大”根据地处在危险中。

蔡奎重新布置了游击队活动地点,新设了岗哨,转移了相关人员,以防**突然袭击。

如果有人给刘存厚说,你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话,怕是要笑掉他的大牙。

他深知自己已是过时的人物,且逍遥快活吧!过一天是一天,到时回老家,或者下野到成都,打打麻将、泡泡小姐、喝点小酒,且不快哉。

前期想单用军队来主事,保住这摇动的小江山,不但地方上抵触情绪大,就连从老家简阳,跟随自己来当官做委员的家乡人,也叫苦连天。反而造成王渡的游击军壮大,而自己的军队难以为继,两万瘟军远远不能控盘。

于是,老奸巨猾的刘存厚立即改变策略,把前期的错误,推给身边的谋士所为。加强团防,在各县团防局增设常备团防,在各场镇成倍增加团丁,大量封官许愿,但经费一律自理。

王渡在三个支队的行动数次受阻后,也转变策略,决定争取利用团防,从敌人内部分化瓦解敌人,具体办法是宣传、警告、惩戒、清除、再教育。

黑天池游击队也接到马宏台带来的行动通知:争取动员五宝乡民团暗地反正。

当吴焜带着代彪、彭树全踏进五宝乡民团院子,一眼看到人行道两边,各站着十多名手持刀枪的团丁,个个虎背熊腰、狼顾虎盼。

体格肥大的民团团长张癞子,皮笑肉不笑地来迎接吴焜。

双方还未握手,两边团丁“唰地“端起枪,举刀成拱,眼瞪吴焜。

吴焜脸上的笑容,秒停,老虎眉吊起、鹰眼突起,鼻梁一挺,双手背在身后,屹立如山。

紧随在吴焜身后,披着蓑衣的代彪,把胸前的绳头一扯,蓑衣掉在背后,“嚓“地亮出他的雁翎刀,怒目圆睁,扑上前去,挥刀劈去,一下子劈掉了三把刀的刀头,“叮当嚓啦”掉在青石板地上,跳进团防兵举刀形成的“拱形”刀桥下,“当哩哐啷”,又是几把刀的刀头被他砍断,飞身一纵,到了张癞子身边,左手扣住张癞子的衣领,右手用刀压在他脖颈上,大声喝道:“谁敢动吴队长一下,我叫你们大队长脑袋下地”。

彭树全抽出他那把厚厚的大板刀,挡在吴焜面前,大刀挥了几挥,把距吴焜较近的团丁们,逼开,然后横刀怒目压住阵脚。

本来团丁们不过是奉令摆摆架子,给王渡派来的联系人一个下马威,绷个面子,然后,大家混混场面,喝个和气酒,打个和气牌。谁知来的人,是硬得不能再硬的茬子,两边团防兵顿时傻了眼,不知所措。

张癞子感觉擒拿自己的小帅哥,身上带着浓厚的杀气,那杀气形成的威压,一重重、一层层的袭来,让人全身皮肤发紧、骨髓里冒出一股股的寒意,五脏六肺也颤抖抽搐。斜头瞟见代彪这把阴寒森森的怪刀,又见他英俊脸庞上,夹杂着一道狰狞的伤疤,猛然心脏象被人捏紧,猜到可能是那个在南岳刀劈团防大队长杨希炯的“彪子”。

顿时,他脸上的横肉抽搐不停,两腿颤抖,急忙喝叫手下:“搞么呢?搞么呢?把家伙收起来。”

又连忙向吴焜连声求饶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长官,大爷,大哥。”。

吴焜挥了一下右手,口气威严:“彪子,收刀“。

代彪怒气未消地把张癞子一搡,和彭树全退到一边,刀不入鞘。

张癞子心道:果然是彪子!幸得我没过分。涎着脸,上前握住吴焜的手说:“三位受惊了,请到大队部喝茶“。

进到里屋,张癞子让坐,彭树全站在吴焜身后,代彪却仍是刀不入鞘的站立一旁,凶暴的大眼紧盯着张癞子的一举一动,不发一言。

张癞子斜瞟代彪,边敬茶边说:“久闻吴队长大名,如雷灌耳哪,今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呵“!江湖传言,这位吴队长可是白虎星下凡,最爱记仇,谁惹恼了他,说杀就杀,不耽搁。

吴焜接住张癞子的话茬,向对方宣传分析了当前形势,说:“红军在江西、湖南的战场上连连获胜,刘存厚这几根死人骨头撑起的小江山,也快要垮杆了。你的眼睛要放亮点,认清大局,不要再祸害百姓,**会宽待你们的……“

张癞子频频点头说:“铭记,铭记,兄弟我当这个团总也是混口饭吃,身在曹营心在汉“。双方约定五宝民团今后不跟红军作战,实在上级催得急,也只做个样子,打“积德枪”。游击队贴在街上的革命标语,要保持两场七天以上。

吴焜一行在张癞子的不断保证下出了五宝。

吴焜带着一分队,大摇大摆地出了五宝乡场,兜了个圈子后,又悄悄地回到五宝乡场旁,找到一个山沟沟,睡开了大觉。

第二天上午,再进五宝乡场,看见原来贴的一些标语,已经被撕光,仍有两个团防兵在扯残存的纸屑做廛烟的纸。

吴焜抬手一枪,把一个团防兵扯标语的手掌,打了个对穿。

伍泽甫更绝,“唰”的一刀飞去,将另一团防兵的手掌钉在了墙上。彭树全提着大板刀,“咚咚咚咚”冲过去,一刀把那兵的胳膊砍断,而那支扯标语的手掌,仍在墙上被伍泽甫的飞刀钉着。

黑熊一声吼,一分队跟着他,风一般地冲进了民团部,所有的团防兵,都被这神兵天降的游击队,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动,成了木雕。

张癞子听到枪响,刚冲到房门,见代彪已冲了进来,顿时呆若木鸡。代彪把他一把扯了出来,推到在地,踏上一只脚,钢刀压颈。

张癞子吓得屎尿齐流。

吴焜踱过来,声音阴冷冒冷气:“怎么说?张癞子。”

“只要……只要给我留下一条命,怎么办都行。”

看了看这个不大的团防院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胆敢再违犯,下次你不当团总了,当先人,当你儿子给你做的灵牌子上的老先人。这次,我要罚你一下,十条枪,一千手枪弹,两千步枪弹,一百大洋做跑路费,限一个钟头。”

“行行,马上办。”

胜利归来,一分队受到上级的表扬——震慑有力,效果显著;同时又受到批评——态度过急,处罚太重。所有缴获上交给指挥部。

消息传开,群众议论得热火朝天,乡场上的说书人,编成段子,说得活灵活现,唾沫横飞。民间口头文学爱好者丰富的想像力,创作了多个版本,有把吴焜说成是天上白虎星的、代彪是天杀星,黑熊是天猛星,闵学文是天雄星,唐元明是天机星,伍泽甫是天捷星,杨革命是天立星……。有说伍泽甫有飞檐走壁本事的,因为有人见他曾在芭蕉街上的某棵大树上睡觉,有人见他赶场天的凌晨,在南坝街上面摊上吃馄饨……

许多跟吴队长同样爱好的穷茶客,听了不知多少遍也不过瘾。

那支钉在墙上的断胳膊,再没人敢取下来,成了五宝一景。许多的穷苦人,不怕路远,带着干粮,专程前去观看,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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